晚上他洗完澡躺在床上时,忍不住就有些心猿意马,留昭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忍不住伸进睡裤里握住自己,手指开始动作起来时,他突然觉得陌生又不自在,随着情欲的变化,小腹深处也有点酸软的渴望,让他想要绞紧什么。
他懊恼地呻吟了一声,翻身埋进枕头里,一边继续摸自己,一边急切地要幻想一点什么,他突然想起这间屋子里待过的另一个人,黎茂生洗完澡出来,赤裸着上半身,男人带着热量的身体压上来,从背后搂住他,伸手握住他的阴茎,有些粗糙的拇指擦过敏感的尿道口。
留昭不想去插自己后面,这就太堕落了,但在越来越急促的快感中,他忍不住想象两根手指揉开紧闭的穴口,带着润滑的手指深深插进去,崔月隐一只手搂着他,一边深深吻他,一边用灼热的阴茎威胁性地蹭着他。
抚摸着他的手指越来越粗鲁,男人贴在他后颈喘息,湿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留昭在想象到被插入的一瞬间,激烈地射了出来。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留昭躺在床上放空,决定不要为自己脑子不清醒时的性幻想苛责自己,他这个年纪,想什么都不奇怪。
在德夯待到第八天的时候,酒井遥开着一辆越野车出现在他们家门口。
留昭依依不舍地跟外婆舅舅他们告别,跟着酒井遥去机场的路上,留昭忍不住问她:“老师,你的工资是多少?”
“怎么了?”
“如果以后我来付你工资,你就不用听崔月隐的话了。”
酒井遥对他一笑,说:“好。”两人到机场的航站楼时,留昭才觉得有点不对,问她:“我们是去哪里?不是回云京吗?”
“月隐先生让我带你去伦敦。”
Y
第49章49颜
留昭和酒井遥从希思罗机场出来时,两个气质相似的女人在接机的人群中等着他们,她们都有着凛然而高傲的气质,沈弥更优雅柔和,她身边另一个东亚面孔的女人则更矫捷强悍。
酒井遥对着她们挥手,用日语叫了声“姐姐”。
酒井悠转头对他们露出微笑,她一头短发,黑发中偶尔夹杂着灰白,很难看出切实的年龄。沈弥唤了他一声“小昭”,其他人显然都相互认识,她们随意聊了几句,在机场门口分开。
留昭跟着沈弥,听她说:“月隐去海上看一座钻井平台,这两天应该就会回伦敦,我最近正在帮华莱士收藏馆举行一场慈善拍卖,手里有一幅提香,他说你可能会想要临摹。”
她看起来比以前更轻盈了,留昭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沈弥带着他来到一个重型机车旁,递给他一个头盔,说:“可以把行李袋放在大腿上。”
留昭震惊地看着她戴好头盔,跨上机车,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着牛仔裤,中筒靴和一件小羊皮夹克,沈弥回头向他示意,留昭连忙戴好头盔,坐到她身后,一只手掌着行李包,一只手紧紧抱着她的腰。
重型机车穿行在街道中,伦敦的气味很复杂,早上才下过雨,灰蒙蒙的天气中已经亮起路灯,他们停在一座联排别墅前,沈弥下了车,跟他一起向门阶走去:“Alex的球队最近在西班牙集训,他知道你要来伦敦之后,一定要我骑摩托去接你,这是他送的离婚快乐礼物。”
留昭一下就懂了崔循的想法,因为不希望妈妈看起来像一位失婚贵妇,而是希望她像这个时代的酷女孩。
“您骑车很帅气。”留昭很认真地夸奖,沈弥不以为意:“我还特意去上了一个多月的课,免得摔下来被压断腿骨,这是我第一次骑它出门,也是最后一次了。他们两兄弟都喜欢赛车,我在试图理解一下他们的乐趣。”
“结果呢?”
“结果我发现男孩们都喜欢找死。”
留昭连忙摇头:“我不喜欢。”他对留茉给他的生命很敬畏,绝对没有挑衅它的想法。
沈弥弯起嘴角。他们进了门,温暖柔和的色彩和幽香扑面而来,从湿冷的室外进到这里,留昭顿时被安全感深深包裹,他们在玄关处换鞋时,女佣迎上来,她有些惊讶地说:“留昭少爷?”
留昭认出这是在维港时的那位阿姨,沈弥将钥匙扔进碗里,一边向里走一边说:“陈姨,在这边不要叫他少爷。”
“没有关系吧?我看这些英国人master、lord什么的,我们的花样还不如他们多呢。”
沈弥笑了起来,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她转身对着留昭示意,陈姨接过他手里的行李袋,留昭小跑两步跟上去,沈弥带着他来到一间画室,推开门正对着他的画架上就是一幅提香的丘比特。
提香是光与色彩的大师,笼罩在画中的金色光线让一切都显得庄重而华美,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层层的晕染叠加斑驳更是有种难以形容的美。
留昭有些忐忑:“我担心我还画不好提香。”
“你有很多时间。”
沈弥说完就出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待在画室,陈姨过来给他送了果汁、点心和薄荷水。
吃晚饭的时候,崔循从西班牙打来视频电话,南欧的夕阳刚刚落下海面,他跟妈妈说了一会儿球队的事,又问她:“妈妈,你接到留昭了吗?”
沈弥将屏幕转向他,崔循的脸出现在眼前,留昭突然有些紧张,崔循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笑着说:“你的脸上沾了颜料哦。”
留昭下意识凑近镜头去看清楚,果然右边的颧骨上沾上了一点金红色的颜料,他用手指蹭了一下,崔循突然说:“小昭,你好漂亮。”
留昭一下子脸色爆红,沈弥将手机收了回去,又问了一下他的训练日程,挂掉电话。
晚餐之后,留昭又进了画室,陈姨给他炖了糖水做宵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她已经换上睡衣,还是来看了留昭两次,问他要不要吃点心、水果,直到沈弥路过客厅将她叫过去,让她自己去睡觉,不用管留昭。
第二天是难得的晴天,虽然昨晚两点多才上床,但时差的原因,留昭还是很早就醒了,沈弥已经穿着睡袍坐在餐桌旁边吃早餐,留昭跟夫人和陈姨打招呼,有些困倦地在餐桌旁坐下来。
“要是明天还睡不好,让陈姨给你一颗倒时差的药吃。”
“留昭少爷要喝咖啡吗?白天精神些晚上才能睡得好哦。”
留昭点点头,起身去岛台旁等着,陈姨给他倒了小半杯咖啡,冲了燕麦奶进去。沈弥早上去画室看了一下,画架上的临摹被刮掉了,只剩下一些颜料的残余留在空白的画布上,她问:“早上陪我去逛市场吗?”
留昭还在想着别的事,怔了一下才乖乖点头。
沈弥带他去逛了附近的有机超市,又去晨露集市买了花,现在正是郁金香的季节,留昭抱了一大束法国蜜桃在怀里,另一只手抱着购物纸袋,沈弥对照着陈姨写给他们的购物清单又在集市买了一些时令蔬果,有人卖自酿的樱桃酒,沈弥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小杯。
他们抱着采购来的东西沿着公园小径往回走,金色的阳光驱散了清晨的雾气,不少跑步或遛狗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沈弥拿着酒不方便,于是两人找了个长椅坐下,留昭放下怀里的花和购物袋,帮沈弥拿走她夹在胳膊下的一卷杂志和另一只臂弯里放着的纸袋。
樱桃酒入口先是酸涩,然后才有慢慢的清香蔓延上舌根,他们坐在长椅上喝完了那一小杯酒,沈弥从购物袋里拿出一颗青苹果,举到两人眼前说:“小昭,你眼中这颗苹果是什么颜色?”
这个住宅区的有机超市很昂贵,每一颗苹果都形状完美,青翠欲滴,留昭有些不解地答:“是绿色。”
“你认为它是绿色,但你应该画你眼睛看到的颜色。”
留昭微微一怔,他重新注意到这颗苹果,沈弥的手指在上面投下了灰暗的阴影,完美的果皮上也有更深的色块,黄绿的细小斑点,远方的朝阳投下了一层金红交织的薄光。
“你痴迷于线条而不擅长色彩,是因为你本身有种本质主义的倾向,就像对你而言,爱与恨泾渭分明地并行,却无法相互交融抵消……”她似乎陷入自己的沉思中,没有再说下去,留昭忍不住问:“夫人,你为什么不再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