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1 / 1)

但另一方面,主上几次因她感情用事,置自己于危险之地而不顾,而王妃却不闻不问,待他冷漠至极。身为下属,他难免有些微词,为自家主人不值。

那夜相见还好好的,能有什么不好。

谢窈脸颊微烫,只疑心是那人的苦肉计,故作冷色道:“我早已不是什么王妃,长孙将军莫要这般叫我了。”

顿一顿,又道:“况且,我又非医官,即便去见了,又能怎么样呢。长孙将军还是请回吧。”

她正抱着芃芃用饭,言罢便继续拿着小勺子给芃芃一口一口地喂黑米粥。芃芃好奇地问:“是谁生病了呀?芃芃能去看他吗?”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经过谢窈几日的安抚,芃芃早将淮水岸边的可怕遭遇抛之脑后。十九如擒救命稻草,忙道:“是殿下病了,就是给小娘子做春鸢的那人,小娘子忘了么?”

芃芃转瞬想起,小大人似的恍然大悟:“呀,是他啊。那我是得去看看。”

“阿母,好不好呀。”

她拉拉母亲袖角,乌灵清澈的双眸中写满了乞求,谢窈无可奈何,兼之心里亦有些放心不下,点头应了。

用过饭后,谢窈拉着女儿同十九去了斛律骁如今歇息的寝房。芃芃站在只比她矮了半个头的琉璃屏风榻前,很严肃地学着医官的样子替他把脉,又摸摸并不存在的胡子:“你要早些好起来哦。可别忘了,你可答应了芃芃要送芃芃去见阿父呢。”

“嗯。”斛律骁微笑着点头,“那,还劳烦芃芃小大夫,再替我抓一副药了。”

青霜于是抱了芃芃出去,十九亦无声无息地退下,房中一时又只剩了他们两人。

谢窈沉静看他。

他神色疲惫,眼珠浸着丝丝血红,瞧上去的确是比那日病得更重了,倒不似欺骗。

忆起那日他不顾安危保护自己和芃芃的情景,她心底终究是有几分愧疚和心软的,只冷着脸道:“殿下既然没事,妾就先回去了。”言罢转身要走。

“窈窈。”

他却拉住了她的手,起身从身后抱住了她,语气近乎哀求:“你一定……一定要如此绝情么?”

“那日我只是想你留下来守着我,害怕你又会像从前无数次逃离我的那般离去。我知道,因我从前做了错事,原没有什么资格祈求你的原谅。可,我只想有个陪在你身边赎罪弥补的机会……你连这样的机会也不肯给我么?窈窈?”

男人嗓音低沉,还带着病中的沙哑,下颌抵着她肩闷闷说着,实是脆弱。谢窈心下如漏了半拍,怔忪侧目,眸光柔软无比,却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知她心软,斛律骁于是又道:

“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原谅他,怀念他,却不能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民族之别,国家之别,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如果你真是因为此而一直拒绝我,又为什么收养了芃芃?为什么收养了芃芃,却始终不愿接受我……我又究竟,哪里不如他?”

他从她身后将人怀抱着,脸儿相贴,近如亲吻。见她神情犹豫,唇慢慢凑近,嗓音低而魅惑:“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曾被我毁掉的、你的安稳生活,我愿用余生去弥补。”

作者有话说:

青骓:听说可以发烧play?

窈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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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1 章

“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曾被我毁掉的、你的安稳生活, 我愿用余生去弥补。”

如同钟磬沉沉敲在她心中的那根弦上,谢窈心跳停滞了一瞬,许久地低头未有回应。斛律骁见她神色迟疑, 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厌恶与抵触, 心绪如潮水涌动, 凝视她眼睛又小心翼翼地请求道:“可以吗?”

她从愣怔中回过神, 没有羞赧,也没有拒绝,眸光艰难地闪烁着仍在踟蹰。而他静静凝视着她笼烟凝愁的秋水明眸,胸腔里心脏砰砰跳着, 忽又鼓起勇气, 揽着她后腰唇慢慢地贴了过去。

那团火热的气息越靠越近,她有些羞赧, 手掌轻轻推攘着他贴过来的身子:“我……还没有想好……”

“现在想不可以么?”

他继续道。一只手却已轻捧起她的脸,同她额头相贴、鼻梁相触地,试图扰乱她心神,“窈窈,不要再离开我了, 这几年我发了疯一样地想你, 反倒是与你重逢的这几日, 过得和梦一样……我不想梦醒了, 又是没有你的日子。”

“我知道,我或许仍是比不上他, 不及他在你心目里十分之一的分量, 可人死不能复生, 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 你难道真要为他守一辈子么?”

“若说, 若说是因了从前的那些事,但真正害死他的也不是我,是你们的皇帝,你却要全部归咎于我,对我又真的公平么?如若仍是介怀,可你不也已经为他捅了我一刀吗?只是我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而已。是不是、除非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

他语气哀伤如死,轻拥着她柔语喃喃,又要牵着她手探入薄薄的衣襟里去摸那道伤疤。谢窈身如触电一般,手指颤抖得厉害,心里亦一阵绞疼,忍不住摇头道:“你别说了……”

她心跳得仍是厉害,分明还记得他曾做下的事,分明还在为好友临死前痛骂自己的那番话羞惭不已,可被他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请求,她便止不住地心软……

她这一生,就常常败在这样的心软。

他脸却贴了过来,薄唇落在她丹唇上,于是话声戛然而止。斛律骁轻轻吻着她唇,起初是很小心,手揽着她后腰,薄唇火热而柔软,轻柔地在她上下唇间含吸吮咬,察觉她未有明显的抵触后,才一点一点加强力道与节奏,一步步攻城略地,反客为主,强硬地占据她全部心神。

她面颜绯红,半推半就地靠在他怀里受完了这一吻。察觉她呼吸渐渐不畅之后,他舌尖悄然在她下唇顶了一下,退了出去。

“今晚就留下来吧,好不好?”

他抬手捋了下她耳边的碎发,视线温柔地扫过她通红脸颊与水波盈盈的眼睛,低沉说道。

“我只是想你陪着我,别的,什么也不做……”

谢窈脸上滚烫,心跳却乱得无法抑制,她避开他火热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到了夜间,斛律骁哄了芃芃同青霜回去,独留了妻子在内,洗漱过后,由她照顾着用过药,强撑着精神倚在床头看了几卷洛阳的政务和封述所拟的向南齐宣战的晓喻,便要就寝。

两人到底多年未曾同床共寝过,上一回她染病时还是他强行贴上来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踟蹰立在榻前迟迟不肯就寝。斛律骁笑着睨她:“窈窈总看着我做什么。”

“我受了伤,又染病在身,那种事,纵使有心也是无力。难不成,窈窈还害怕我把你吃了么?”

她脸上烧得滚烫,在心里说服自己他是病患夜里也许需要人照顾,而既说了这话,不应倒显得是她心虚了,遂熄灭蜡烛,慢腾腾地褪下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