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可这样温软的舌头说出来的话却又硬又刺,一会说顾予辰活该一会又说自己在玩过家家而已,话里话外都是自己将男人当狗耍的意思。

“够了!”

顾予辰这个时候只想堵住对方的嘴,不及大脑反应男人早就含住季浅下唇轻咬。而季浅却应激般直接咬破对方唇肉,顾予辰闷哼一声,又反过来吻得更加强势,恨不得直接将血液往自己嘴唇里送的架势。

在这期间季浅只能发出液体搅动吞咽的声音。因为缺氧他不自觉伸手抓紧对方肩背,两人,直到彼此口腔内泛上铁锈味才松开。

与此同时走廊内传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急促声音,顾予辰抹开嘴唇上的血迹,这才拽住手腕将季浅从里面带出来。

“你们两个……”因为时间过长女人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她的视线来回扫过两人,只觉得面前两位衣冠不整还连连喘气的模样实在可疑,狐疑道:“这是打架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尽早结束吧。”回到包间后她拿出几张纸给季浅,“虽然本来就是口头上定下的婚事,但还是签个字更加正式点。”

季浅想都没想就准备提笔在上面签字。然而笔尖刚触碰到纸面的那刻顾予辰却突然开口道:“不可以,我不允许。”

仅听声音季浅都能想象到男人咬牙的模样,对方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股火气,压力顺着话语和目光一层层压在自己身上。

“顾予辰!”

为了利益顾予辰父亲早就想甩掉这门婚事,这种时候更是不可能让顾予辰的想法扰乱计划。然而他的厉声呵山月斥也只是让顾予辰不再开口,自己儿子手背青筋凸起蓄势而发的动作更是让他怀疑文件会不会当场被撕烂的可能性。

“既然顾家这样不情愿,那还是我先来吧。”

季浅站起身,直面男人的眼睛道:“是我看不上你们。”

第二十三章

顾予辰只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盯着那张纸沉默不语。明明几个小时前自己还和季浅黏糊在一起,现在两个人却落到这个处境。

签完字季浅便起身离开,期间顾予辰的目光就没有从对方身上放下来过,他当时甚至卑微着幻想季浅会不会偷偷和他说自己有苦衷。可直到包间门被严丝合缝关闭对方都没有分给他一丝视线。

见状顾予辰下意识想出去追人,只是刚准备起身手腕就被女人给死死锁住,随之而来的是对方略带责备的话语:“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别耍脾气。”

看着身旁那人垂头丧气的狼狈样女人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她叹了口气,确定对方不会乱跑后便松开手主动聊天将话题往其他方向靠。

可此时顾予辰什么也听不进去,他低垂眼睛快速打字,换来的却是各个平台被拉黑屏蔽的提示。见状他不自觉用牙齿反复摩擦被咬出来的伤口思考对策。直到舌尖感觉到股腥味才后知后觉松开。

后续饭局顾予辰也毫无胃口,随着时间被拉长他心里那股冲动劲也逐渐转化为难以言说的委屈和难受。等吃完饭再追出去时季浅早就不知道去向,他垂下手呆站在外面吹风,第一次直观感觉到秋季夜晚气温骤降带来的凉意。

太冷了,连带着手指尖也凉得发疼。

“你也该玩够了。”父亲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股不容抗拒的命令语气,“现在和我们回老宅里待着,还有事情需要你处理。”

“不要。”顾予辰用指腹紧紧摩挲那枚银戒,“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

身后中年男人脚步一顿, 随即传来声不加掩饰的嗤笑,他跨步将顾予辰留在身后,侧头和徐姨道:“就送我和他姑姑回家。”

“至于你……我真是懒得说。”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侧,某间极为狭窄闭塞的出租屋内。

“嗯,我没事。”

季浅将自己埋进被窝,提前放置在房间里的行李箱他也懒得打开整理,就那么由着将过道堵得严严实实。

“后面的事情按照原计划进行,到时候就要麻烦你了,刘叔。”似乎想到什么他话语一顿,又改口道:“不,刘医生。”

电话被挂断后季浅便彻底放松下来,他眼神空洞地数墙壁上掉漆的块面,才发现房间甚至里还有股不知道从哪散发出来的潮湿霉味。

仔细想来那个时候他还嫌弃过顾予辰住的老破小,结果自己找到的这间屋子更是没眼看。

不过这样就算结束了吗。

早在饭局敲定之处他就将信息透露给情报贩子,那些人或许明天就能写出让顾家丢尽脸面的报道。季浅自嘲地干笑两声,最终他能为父母做的也只是这样啼笑皆非的报复。

哪怕只是虚情假意,也没有人问他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来,再或者……哪怕对自己父母产生过愧疚。

季浅倒在床上,心里居然浮现出种不真实感,他闭上眼不再胡思乱想,可脑海中又全是顾予辰的身影。一会是对方一口一个老婆贴着他的撒娇模样,一会又是两个人在那里争执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把顾予辰惹生气了。不过能让对方彻底讨厌自己也好,毕竟从最初相遇开始自己就是在利用男人罢了。

在晨昏线交替之时,天空泛起鱼肚白之际,季浅心想如果顾予辰只是个出生于一个没有伤害过自己家人的普通家庭……

他们或许真的会陪伴彼此一辈子。

不仅仅是季浅,顾予辰也几乎是一夜无眠。

他仔细检查家里的每处角落,那些自己特地买的情侣款生活用品都还在。唯独就缺少了季浅常穿的几件衣服。

不过就是几件衣服而已,男人想。

他会回来的。

他一定会回来的。

就连在出门前被季浅浇过水的多肉也被他从阳台拿出来,四株植物就那样放在茶几上列队似的在顾予辰面前排排站。

“你们可都是他一手养大的。”他抚摸过植物细腻且有厚度的表皮,自我安慰道:“他不要我就算了,不至于不要你们吧。”

这里楼道内隔音不算好,有人快走过台阶多少还是听得到回声。顾予辰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沙发上,心想如果有脚步声停留到他这层就立刻出门迎接季浅回家。

可最后他就那样在沙发上守了一夜。

顾予辰的眼皮灌铅似的发酸沉重,可就在这时某个不和谐的脚步声缓缓顺着台阶向上,最后停留在家门口。男人直接起身快走到门前,想也不想就猛的拉开门。

“季……”

话还没说出口他的脸上就传来阵剧痛,顾予辰只感觉半边脸开始发烫发麻,他抬头看向来人,这才发现是自己好久没见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