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方终于从余嘉圆身上下来，他给余嘉圆把外套脱了，推着余嘉圆坐在椅子上，然后动手把桌子上份量不小的包装盒打开：“吃东西。”

余嘉圆看着面前的东西，这些都不是时令水果，昂贵的反季的进口水果。余嘉圆第一次会主动让自己的视线落在显示价格的票据上，光是份水果而已，怎么就三百多了呢。

余嘉圆如梦初醒般恍然想起来，谢小方是很有钱的啊，随随便便的水果零食上百，一顿饭一晚酒店就上了千，逛一次街刷卡都十万不止。

余嘉圆并没有一丝一毫觉得谢小方理应给自己花钱的想法，只是谢小方那么有钱，两个人哪怕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情也是余嘉圆被他伤害，除去这些，两个人总有些比普通陌生人要强很多的感情吧？余嘉圆只想谢小方可以给自己提供些许应急，该立欠条立欠条，该算利息算利息，只要谢小方愿意帮忙，怎么都行。

余嘉圆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什么，一支插着荔枝果肉的叉子伸到嘴边，余嘉圆看着谢小方艳若桃李的一张脸，垂着眼启唇咬住 網 阯 ： ?? ?? ?? . ?? ? ?? ?? . ?? y ?了水果。

谢小方彻底松了口气，这个动作证明着余嘉圆同意了将之前的所有事情勾销，余嘉圆接受与谢小方和解。

余嘉圆食不知味的咽下嘴里的东西，终于开口，他犹豫着小心发问：“谢小方，我们，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余嘉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之前自己认领了谢小方关于“pao友”的安排，但现在涉及到钱，没有人会很信任的借钱给pao友。

谢小方不解地看着余嘉圆，半晌后试探性问：“你说呢？”

“是，是恋人关系的，对吧？”

谢小方笑了，横亘在心上一块莫名的石头消失，如见天日般畅快起来，他是说过很多甜言蜜语，但那些话的真心成分有待商榷，绝没现在这话如此真诚纯粹：“当然了！我是你男朋友呀！”

谢小方不再纠结余嘉圆该是何等的与自己不匹配，也忘了当初是怎么想着骗余嘉圆身心作为余嘉圆多管闲事的惩罚，谢小方想跟余嘉圆好好的在一起，在一起是无时无刻，或者说加上了互相忠诚的限制，谢小方依旧愿意。

谢小方开始有了些如坠云端的飘飘忽忽的错觉，他看着余嘉圆小心的充满期冀的眼神，心甘情愿重复一遍：“咱们是恋人。”

谢小方喉结微动，他罕见的在床下去说：“我喜欢你，不是恋人是什么？你喜欢我吗？”

余嘉圆说：“我，我喜欢你。”

这也是罕见的余嘉圆出口肯定一件自己已经拿不准的事情。

谢小方敢心安理得地去抱余嘉圆一起吃水果了，天知道他等余嘉圆回应的时候是多紧张，虽然谢小方也不懂自己干嘛那么紧张，他是不排斥自己喜欢余嘉圆了，但是谢小方自觉也喜欢过很多人呀，每个他睡过的人他都说过喜欢，也确实是因为喜欢，顶多对余嘉圆是喜欢的多一点罢了。

谢小方其实还是不懂，某种层面上来说在感情这方面他跟余嘉圆都是从零开始。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余秀芝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已经全被余嘉圆知道了，作为一个典型的以苦痛为养分的单亲母亲，她仍是报喜不报忧，满嘴都是一切还好，丝毫不提疾病和马上失业的情况。

而余秀芝越是这样，余嘉圆心里的负担便越重，他终是忍不住戳破余秀芝的“欺骗”，出声说：“妈，我都知道了。”

余嘉圆算得上哀求：“妈，你千万不要强撑着，也别干活了，身体上的事情一定是最要紧，你别担心，问题我会解决的，我一定能解决......”

余秀芝微怔后，半是欣慰，半是无奈，话术仍旧是那种让余嘉圆无力的陈旧封建的一套，核心为情感绑架的一套：“妈真没啥事，你好好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找个北京女孩结婚生子，你现在能帮妈什么呢？况且妈不需要你帮，妈不拖累你，只要你好，妈直接死了都行。”

余嘉圆缩在寝室楼道最尽头的拐角里，纵横的眼泪流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带着腐蚀性，一路从食道灼烧到心脏，他强力忍着哭腔，第一次对余秀芝语气强硬，爱意滋生出怨气：“你不要讲了，我会解决，你能不能稍微听听我的话，能不能在意一点我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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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嘉圆的“叛逆”令余秀芝惊愕，家长权威被“挑衅”令她愤怒，付出不被认可令她委屈，余秀芝开始歇斯底里，开始哭天喊地，她的痛苦理直气壮光天化日，似乎要比余嘉圆溃疡般的暗伤高尚惨痛许多。

余嘉圆已经开始走神，他没有听清母亲具体又多说了什么，他只知道这电话聊不出更有用的什么了，余嘉圆改变不了余秀芝的想法，但余嘉圆又不能真的对她放任不管，只能全力在本就枯竭的精力中多为母亲榨取出部分，担负起再多一点的压力。

收起手机后，余嘉圆拽着粗糙的毛衣衣角细细将眼泪擦干净，又活动了下僵硬的腿和胳膊，仅仅用了很快的时间就让自己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他连过多伤心的时间都没有，伤心也很辛苦。

谢小方坐在余嘉圆的位置上在玩手机，余嘉圆的椅子还是宿舍标配的那种既不符合人体工程力学又简陋的板凳，眼见谢小方洗白的手肘和腿都在上面硌出明显的深红一条印子了，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坐的老老实实，好像余嘉圆这地方真的比自己那把进口懒人椅舒服得多似的。

余嘉圆走进宿舍，谢小方马上精神起来，问他：“你刚才上哪儿去了？”

“没什么。”余嘉圆看着他，问：“你怎么在这坐着呢？”

“我喜欢，你香，这有你的味道。”

余嘉圆的眉峰神经质般抽搐两下，谢小方这一句话让他胳膊上疯狂迅速长起一片鸡皮疙瘩，谢小方怎么能用如此正经淡定的语气讲出这样的话来？真如中邪般诡异。

“别闹了......”

谢小方撅着嘴，冲余嘉圆伸出两条长胳膊，歪着头用眼神催他。

余嘉圆无奈地俯下身，将自己嵌入谢小方的怀里，谢小方顺势收拢起胳膊，完完整整将余嘉圆搂了个满怀，谢小方是真的很喜欢一些身体接触，不说余嘉圆自己本身是那种比较独立的人，就说余嘉圆认识的或者见过的其他男孩子，也没有任何一个比谢小方还喜欢粘人又会撒娇的。

余嘉圆哪里会香，离得开满是烟尘和牛粪味的养殖场也离不开烟熏火燎的餐馆厨房。谢小方才是真的香，余嘉圆细细分辨着谢小方身上的味道，像是被阳光晒透的木头味，弥漫着烘出炒栗子的甜香，一下子就热乎起来，余嘉圆很喜欢，他依稀记得谢小方在冬天爱用的香水，好像叫什么温暖壁炉？名字很贴切。

余嘉圆闭着眼睛更深地贴在谢小方胸膛上，谢小方只是看着单薄瘦削，其实还有些肌肉线条，又好看，触感又好。

谢小方摸了几下余嘉圆的头发，接着亲他耳垂，亲着亲着吐息便滚烫浑浊起来，简单清爽的触碰变成夹杂着水渍声的吮咬，余嘉圆难耐地瑟缩着下意识逃避，却被谢小方箍紧了腰动弹不得。

谢小方动作越来越过分，手不老实的顺着余嘉圆上衣下摆钻进去，装模作样的温柔干净的在余嘉圆腰上碰了几下便往裤子里摸。余嘉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但他没有说话的机会，谢小方已经吻在他唇上，调转着姿势将余嘉圆反身压在了书桌上。

“别，别……我有有事情说。”余嘉圆急出满脑门热汗，费尽力气才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谢小方明显有点不爽，但依旧停下来，他心不在焉地示意余嘉圆说，余嘉圆说话的时候他就有一把没一搭地摸余嘉圆的腰臀。”

下周，元旦假期，我要回家一趟……”余嘉圆被谢小方弄得有些烦，羞恼地嗔道：“你别摸了……”

“我男朋友凭什么我不能摸？”谢小方讪讪，很快不纠结这茬，转而道：“你别回家，陪我嘛。”

余嘉圆道：“我回去看看我妈，太久没见到她了，而且……”

余嘉圆是想正好趁着这个话茬把余秀芝现在的情况跟谢小方提一下，但没想到却被谢小方打断了。

“行吧行吧，那你回去吧。”谢小方觉得自己很懂事很大方似的，但他实际上就是小气加小心眼，赶快补充：“假期结束后一定要让我见到你，可别借着回家的功夫跟杂七杂八的人掺合，不然我让老师挂你期末成绩的科。”

余嘉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开口借钱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真的很难，余嘉圆根本没有这种经验，更不必说如今又是金额堪称巨大的一笔了。

但说到底总有天余嘉圆要和谢小方提，不然除了谢小方，余嘉圆上哪里去立刻结交有能力又有可能借给自己钱的朋友呢。

“不许走神。”谢小方的话引回余嘉圆散乱的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