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求并不为难人,甚至过于好了。余嘉圆连连点头,还敢再多说几句话追问赵安乾喜欢吃什么。
“葱蒜辣椒不吃,带皮的肉不吃,别的就都可以。”
余嘉圆说:“你放心。”
声控窗帘缓缓合上,灯光调暗,余嘉圆被打横抱着放到那张毫无褶皱的珠光白床单上。
微凉的手顺着腰际一路向下,揉捏的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余嘉圆有些陌生的挑逗意味,万千神经被点燃了,霹雳啪啦从末梢一路炸开,燎原之势让余嘉圆过电般战栗了阵,分不清是太害怕还是难耐,他下意识夹紧了腿,但他马上意识到这可能也算抵抗,赶快又分开了。
赵安乾并没说什么,他起了身,余嘉圆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去衣帽间,很快便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张巨大的软乎乎的浴巾。
赵安乾又坐回来,他一手落在余嘉圆的屁股上把他翻小乌龟一样翻了个身,随后利索地在余嘉圆空出来的地方展开浴巾铺上去。
“躺回来吧。”赵安乾捏了捏余嘉圆下巴,如果不听话里内容,他的语气正经到堪称冠冕堂皇,“忍着点,别乱喷水。”
余嘉圆仍是习惯不了一点听脏话和荤话,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赵安乾在说什么,脑子里像炸开了什么,他蜷起点身体,掩住脸不知道要做何反应。
但也不需要他反应太多,很快余嘉圆连思考能力都丧失掉,赵安乾的掌控强到恐怖,他想让人畏惧,余嘉圆就畏惧他到两股战战;他想要余嘉圆迷乱,余嘉圆真的全身红透,控制不住的哭叫。
余嘉圆觉得赵安乾远比他自己更了解这具并不算漂亮的身体,早在这张浴巾垫在身下的时候,赵安乾已经将余嘉圆该有的反应全都预判。
余嘉圆迷迷糊糊地哭,忍不住地小声叫,一声连着一声,他快要虚脱,沙哑干涩了嗓子,他上下一起淌水,干渴得厉害,他控制不住去攀赵安乾脖子,急切地向上递唇,想被亲,饥渴地想被亲。
赵安乾却停下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余嘉圆,余嘉圆之前有意无意的总显出一副索吻的姿态,赵安乾开始时觉得余嘉圆是在讨好人,现在倒是看出了点不对劲,余嘉圆是真的想被亲,仅此而已。
到底是第一个男人,余嘉圆身上显出了别人的成果。
“谢小方经常亲你?”赵安乾用手背拍了拍余嘉圆的脸。
余嘉圆的眼睛短暂的清明一会儿,但很快又恢复迷离的朦胧来,他有点委屈地嘤出一声。
谢小方很爱亲余嘉圆,或许是有喜欢唇齿交缠的原因,但更多一点的是懒,余嘉圆闹别扭寻求平等和关注的时候,余嘉圆抵抗的时候、在床上不太能受得住开始闹的时候,谢小方就会缠住他亲,把他所有委屈和不满堵回去,余嘉圆挣扎不开,又没有渠道表达拒绝,只能软着身体任人施为,时间久了嘴唇变成身体和情绪的敏感带,只要被含弄着敷衍地吻上一阵,余嘉圆就会老实许多。久而久之这成了身体上的习惯,变成奇妙的生理开关。
余嘉圆自己可能都没太意识到。
赵安乾皱起眉,他本身就不太喜欢亲吻这种爱抚方式,如今更不会亲余嘉圆,赵安乾不喜欢身边的人有太深别人烙下的痕迹,尤其是余嘉圆这种被教出来的不好的“习惯”。
“以后不许把嘴凑过来,我不会亲你。”赵安乾以往只是动作拒绝,他第一次将这条规矩落到明面上,算是彻底斩断了余嘉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期冀。
余嘉圆被赵安乾冷冰冰的语气刺了一下,柔软滚烫的身体慢慢散了热度,一点点又僵硬下去。
“对,对不起......”
赵安乾不再说什么,翻过他从背后进去。
余嘉圆咬着手背,原来“悲哀”是种作用广泛的情绪,疼痛的时候悲哀常常存在,可欢愉的时候也能窥见。
脸颊蜇蛰得疼着,原来是生理性泪水落太多沙了脸。
赵安乾停下来之后余嘉圆差不多就剩半口气,他双腿合不拢地瘫在床上发抖,赵安乾去冲澡,从浴室出来后重新点上一根香。
余嘉圆这个时候才稍微有了点爬起来的力气,他颤颤巍巍下床,扶着墙对赵安乾道:“赵总,我,我先走了......”余嘉圆从来没有和赵安乾一起睡过整晚,不留宿也是隐藏规则中的一条。
赵安乾将床上一张吸满了各种液体而莫名显得沉甸甸的浴巾随手丢在地上。
“在这睡吧,你现在出去,是还有力气再陪个谢小方?”
余嘉圆微怔,他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色瞬间灰败起来,忙绕到另一边重新爬上床。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足够大的床完全可以保证两个睡相不错的人不会互相打扰。余嘉圆虽说是第一次和赵安乾同床,但竟意外的睡得还算踏实,毕竟余嘉圆知道赵安乾说让他休息就是休息,不会再忽然发难,更不会莫名其妙贴过来蛇一样缠住人。
一夜无梦。
余嘉圆的生物钟和赵安乾很相仿,早上七点刚过两人便先后醒来。
余嘉圆没胆子赖赵安乾的床,他透过被子的缝隙悄悄观察,眼见赵安乾起身进了浴室,浴室门前脚刚合上他就爬起来,麻利将床简单收拾平整后才打算出去。
余嘉圆没走几步就感觉腰越来越不舒服,酸酸胀胀中带点滞涩的麻木,他没太当回事,熟练地托住后腰揉了几下,他的腰好像很久之前就总难受了,可能是小时候背驼重物太多,也可能是不太标准的长期伏案姿势,总归是在之前赵安乾翻折他太厉害那次量变形成质变。腰痛的次数越发频繁。
余嘉圆并不为这件事苦恼,尤其对一个孩子来说,腰疼的优先级甚至不如他竟然有腰这件事重要,众所周知,小孩是没有腰的。余嘉圆有点隐秘的欣慰,像完成了生命中某些重要阶段的淬炼。
余嘉圆决定等会出去买菜的时候顺便给自己买几贴膏药,他常常为母亲贴,如今贴在自己身上,当成勋章,当成辛苦的接替。
余嘉圆想得太入神,以至于连客厅里还坐着个人都没有发觉,他的手刚落在待客用的洗手间门把手,便听见背后幽幽一声:“余嘉圆。”
余嘉圆吓了一跳,下意识转头望去,只见谢小方披着一条浅驼色的薄毯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一角里,谢小方眼睛红肿,神情疲惫,像一条被雨水淋湿的小狗,神态委屈惊惶。
他说:“余嘉圆,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余嘉圆建构起来吸收负面情绪的出神时刻被打碎了,他有点想发火,但很快平复下来,他没有资格,更不敢,余嘉圆已经想得很明白,他不会再喜欢谢小方,可也不会由爱生恨般憎恶谢小方,算是功过相抵吧,余嘉圆有时想到从前的事,依旧感谢谢小方最初拉了他一把,不至于让自己在被强暴后连阻隔药都吃不起。
而谢小方其他的“好”,余嘉圆莫名的开始模糊了,留存在记忆里只变成一个似有若无的概念,可能他也知道,假的就是假的,逗小孩的把戏而已,感人程度甚至比不上赵安乾每次都记得戴套。
于是余嘉圆没有搭理谢小方,托着自己不太坚韧的一把腰走进浴室。
余嘉圆一直在浴室里磨蹭到听到赵安乾的动静才出来,他认清了谁才是最值得讨好的人,便一路边往身上披外套边追着赵安乾出门。
赵安乾坐在玄关外的换鞋凳上换鞋,哑光皮的鞋面上连皱褶都考究性感,他微扬起点下巴看余嘉圆,眼睛里有些微弱的不解。
“我,我和你一起下去,菜市场早上的菜更新鲜......”
赵安乾无所谓地穿好鞋,防盗门打开,余嘉圆落后于赵安乾一点出去,乘电梯下楼时顺手拎上了门边两袋垃圾。
赵安乾不时在看表,余嘉圆盯着自己脚尖,闷头绝不多说一句话。
不想前面的男人忽然出声:“不想和谢小方单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