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乾脸色黑的墨一般,凌晨一点多他开始收拾,换了好几条抹布才把该擦的地方擦干净,要丢的垃圾装了几大袋。赵安乾一切收拾好之后沉默着坐在沙发上抽了几根烟,
赵安乾说不上什么心情,就好像院子里养了一堆娇艳欲滴的玫瑰,以往施肥松土都有人帮忙,赵安乾只需要掏钱,然后就可以单纯欣赏玫瑰的漂亮,直到有一天这丛玫瑰被移植进他房间,他自信满满解雇掉佣人自己动手,结果翻土的时候就那么直观的最先面对一堆蛆虫。
“你吃完东西把垃圾丢掉,用完什么放回原位,这很难吗?”赵安乾从厨房走出来,一把扯掉谢小方手上的平板。
谢小方竟然还敢发脾气,他说:“我凭什么干活啊,你受不了你自己干呗。”
“平板还我,哦对了,你去烧水先煮上锅底,然后把那些食材拆包摆盘,晚上吃火锅。”
已然是厚颜无耻了。
赵安乾气笑了,甩手就去了书房。
谢小方又玩了一会,他饿了,但看赵安乾一点从书房出来的意思都没有,谢小方丢掉平板便开始喊余嘉圆。
客房门很快开了个缝儿,余嘉圆站在门边小心看谢小方。
“去厨房收拾一下,吃饭。”
余嘉圆点点头,并不多犹豫地穿着崭新的粉蓝色睡衣走出来。
火锅是很方便的餐食,余嘉圆做活非常麻利,从厨房里的柜子翻出电磁炉和不锈钢平口锅,红彤彤的火锅底料用合适的清水稀释后一起煮,各种配菜重新过水洗过后用适配的盘子围在火锅边一起在餐桌上摆好。
等锅开的这段时间余嘉圆也没闲着,就几分钟的时间他也不能躲起来,他更不想跟谢小方一起大眼对小眼坐着,便过去把谢小方面前脏乱的茶几收拾了。
谢小方真能造,那么多外卖他应该都只是每种尝尝味道,剩了很多,怪浪费的。余嘉圆先把垃圾丢掉,然后用保鲜膜将还完整的餐食封起来放进冰箱,等之后有机会还能再吃一顿。
“都丢了,又不是没饭吃,存什么剩饭。”谢小方看着他,接着说:“也不用你收拾,等赵安乾看不下去他肯定自己动手。”
余嘉圆没说什么,谢小方敢说,他可不敢听,按着自己节奏该干什么干什么。
等余嘉圆把垃圾统一丢到门外指定位置时火锅也开了,余嘉圆洗过手叫谢小方可以来吃了。
谢小方没喊赵安乾,拉着余嘉圆从餐桌边坐下。
“多吃点,吃完饭带你出去遛弯。”还是在意余嘉圆今天出门死活不带他。
余嘉圆并不搭话,垂着眸子往锅里夹菜。
“哎,你别把山药全下下去,我喜欢吃脆的!”
余嘉圆停了手,让他自己下。
书房门开了,赵安乾信步过来看了一眼,红油辣锅,他喝酒太多胃不好,根本吃不了。又瞥了眼余嘉圆,显然余嘉圆也不太能吃辣,脸颊红红的冒着汗,嘴唇都肿起来,半天才咽下去一小口。
谢小方仿佛天生缺一根共情别人的弦,他具备着一种钝感的自私,做的一切都是只图自己顺心。
赵安乾并不上赶着委屈自己去贴谢小方,他在餐桌上巡视一圈,伸手拿了几样适合配面的菜后直接进了厨房。
余嘉圆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无论过了多久,他仍是觉得三个人光是同处一个空间这件事都很诡异。
十多分钟后赵安乾端着一碗素面出来,简简单单的面条上卧着几颗绿油油的蔬菜和鱼片,金黄的煎蛋边晕着几圈香油,余嘉圆控制不住盯了几眼,看起来很好吃,简直能香迷糊了。胃不舒服的时候连汤带面吃上几口,肯定很幸福。
“锅里还有。”赵安乾拿着筷子眼都不抬。
余嘉圆愣了愣,他还没来得及拒绝,谢小方重重一拍筷子:“吃个饭都挡不住你现眼吗,有饭还要再做,做就做了你自己安安静静吃,你跟余嘉圆嘚瑟什么?”
赵安乾咬断一根面条,攥紧筷子的手上青筋直跳,他说:“我给你惯的,你欠抽是吧?你爸都不敢这样跟我讲话。”
余嘉圆大气都不敢喘,几乎要把脸埋进碗里,他想原来谢小方还真不是只对自己挑剔凶狠,原来谢小方对谁都这狗脾气,而赵安乾确实对谢小方包容宠爱,毕竟赵安乾真的会抽人,如果自己敢这么跟他讲话,早就被按地上打了。
他俩狗咬狗挺好的,不要来折腾自己。
余嘉圆心理压力太大,这顿饭本身又太辣,吃到一半他的胃就开始痛起来。
幸好接下来这两个男人没有继续针锋相对,赵安乾很快吃完面就又离开了。
谢小方饭量也不大,吃完饭后赶快去洗澡散味,余嘉圆自己收拾餐桌。
厨房的锅里确实闷着一点面,现在已经坨了,显得很多,但余嘉圆生活经验充足,看得出没坨之前大概是正好够他吃的一碗。
余嘉圆捂着胃,犹豫片刻后拿了筷子进来在锅里挑了几根面条吃。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余光里,余嘉圆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掉进了锅里。
赵安乾沉默地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神无从捉摸。
余嘉圆颇有些手足无措,片刻后才状若没有看到赵安乾般捡起锅里的筷子转身继续收拾。
“差不多就行了,明天就有钟点工过来了。”
余嘉圆乖顺点头。
“收拾完了直接去洗澡,晚上去我房间。”
余嘉圆的身体猛然抖了一下,自从谢小方找过来后,这是第一次赵安乾要用他。
余嘉圆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他嗫嚅着说:“你,你不是喜欢谢小方吗?“
赵安乾坐在沙发上抽烟,整洁的环境稍微抚顺他心里火烧火燎的不痛快,于是并没太计较余嘉圆的“僭越”。
“不该问的少问。”
隅夕征李
余嘉圆安静下去,飞快收拾好残局后赶快钻进了没人在用的公共浴室。
余嘉圆站在花洒下,水流铺天盖地淋透他,强烈的窒息感让余嘉圆难以呼吸,水流仿佛成了塑料膜捂住他口鼻,余嘉圆痴痴地想,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他要被这两个男人侮辱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