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为什么一定是我?”魏来问道。
“嗯?”徐?h闻言先是一愣,但以她玲珑的心思很快便反应过来,但她却并不直接回答魏来的问题,反而反问道:“不可以吗?”
“只是有些奇怪。”魏来皱眉应道。
少女转头看向走廊外纷然落下的雪,她轻语道:“宁霄城的雪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绵绵的细雪会一直持续到来年一月中旬方才会渐渐停下。”
“天气会变冷,整个宁霄城都会在各处堆积厚厚的雪,面对这样的雪天,有的人会愁眉不展,枯坐家中,有的人会自扫门前雪,还有一些人会迎着风雪出门,在学会欣赏风雪之余继续他们跋涉。”
“很多人都属于第一种人,碌碌无为,自怨自艾。当然也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能归入第二类,他认得清现实,也知道如何去改变现状,当然,只是限于改变自己的现状。我爹、我爷爷、我徐家的大多数人以及在以往我所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是这第一或者第二类人,这没有什么不对,认清现实,向现实妥协,再想办法改变一部分能影响到自己的困境。这是最有效也最方便的生存之道。可我不喜欢这样的生存之道,因为我就是这样的道理的殉葬品。”
“所以我选择第三类人。”
“他们不会因风雪而改变自己初衷,他们始终坚信他们想要的目标不会因为风雪的覆盖而被掩埋,而即使掩埋他们也会将之从雪中挖出。我喜欢他们不向现实妥协,浑身上下总是充斥着希望的模样。”
“而你爹与我记忆中的你,就是这样的人。”徐?h说到这里,嘴角又一次上扬起,勾勒出来笑意。
魏来听到这里,脸色微变,正要接话,可徐?h却再次言道。
“起初我并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等的人,只是他们着实并不让我满意,所以便将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说道这处徐?h转过了头,看向魏来,这时他的目光在魏来的身上上下游离了一阵,然后笑道:“后来见过你,觉得你尚且不错。虽然与我想象中当初的你有些偏差,当终究还保留我最在意的那部分东西,未曾改变。”
“但就像我给你说的那样,我还不够喜欢你。”
“这只是一个相互尝试的过程,你不用对此有太大的压力,毕竟说不得到最后,你对我无法自拔,我反倒还是不那么喜欢你呢?”说道这处,徐?h还朝着魏来眨了眨眼睛,少见的露出了俏皮之色。
魏来被他感染,不禁也在那时露出了笑容,这时他已经推着徐?h来到了之前他所居住的厢房门前,他停了下来,言道:“今日你便住这里吧,我去与大仁挤一挤。”
魏来仔细算过了,五间打理好的厢房,他与孙大仁一间,初七、青焰、龙绣各一间,正好余下一间留给徐?h。
说着他为徐?h推开了房门,点燃了烛台,便要退出房门,可脚步方才迈步,便被徐?h伸出的手死死拽住。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被拽住了手臂的少年面色困惑。
“?h儿?”他疑惑道。
屋中的烛火摇曳,少女低着头,以至于魏来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神情,只是觉得对方的脸色似乎有些泛红却不知是否是因为屋中烛火映照所致。
“我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你还不够喜欢我,我也还不够喜欢你。”
就在少年恍惚之时,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股仿若要将少年融化掉的甜腻味道。
说到这里,少女忽的停了下来,她的头埋得更深了些许,抓着少年手臂的手上用力大了几分,捏得少年有些发疼。
少年也在这时终于确定,女孩的脸色似乎真的开始泛红,且那抹绯红大有愈演愈烈,从她的脸蛋上蔓延到耳根与颈项的趋势。
“所以……”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愈发的甜腻,也愈发的轻不可闻。
“我们是不是应该抓住每一刻时间,好好……好好在一起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暗霄军
雪越下越大。
夜风不息,带着彻骨的寒意掠过这魏家的府邸。
风雪裹挟、席卷、撞击在房门上,房门摇晃发出一阵阵哐当的轻响。
屋内烛火摇曳,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与屋外风雪格格不入的燥热。
魏来从轮椅上抱起了徐?h,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徐?h的双手在那时顺势环抱在了魏来的颈项,将脑袋贴在了魏来的胸膛,几乎埋了进去。魏来的鼻尖传来淡淡的幽香,说不得具体到底是何种味道,却好闻至极,让魏来忍不住又用力吸了两下,一时间竟有些头晕目眩,神情恍然。
他暗觉如此不妥,赶忙咬了咬舌尖,这才清醒不少。他走到了挂有红帐薄纱的床榻前,轻轻的将少女放在床榻上。
“我就睡在地上,你有甚需要,唤我……”魏来嘴里这样说着,却正好在那时对上了徐?h此刻那秋水流转的眸中,瞥见了她那红扑扑的脸蛋。魏来的心头一颤,一种前十六年不曾有过的体验漫上了他的心头,他的心跳快得出奇,呼吸莫名开始变得急促,当然,不仅仅是他,他对面那张离他不过数寸之遥的脸蛋的主人同样亦是如此。魏来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随着对方急促的呼吸,而不断怕打在他脸上的气息。
烛火轻晃,房门还在哐当作响,房间中的气息愈发的燥热……
“咚咚咚!小姐!姑爷!”可就在这时,房门忽的被人敲响,屋外传来了那位管家的声音。
魏来与徐?h在那时触电般的惊醒过来,魏来的脸色泛红,为刚刚的异状,也为自己在那一瞬间的心猿意马。他干咳一声,大概是因为心头的慌乱的缘故,并未去在意管家那并不恰当的称呼。
“怎么了?”他朝着屋外问道。
“那个老妇人回来了……说是要见姑爷。”管家言道。
“嗯?”魏来闻言先是眉头一皱,数息之后方才反应过来,男人口中的老妇人应当是那位胡乐的婆婆。这去而复返之中,自然有诸多古怪之处,魏来的眉头微皱,又问道:“所为何事。”
“那老妇人言说,她的孙儿被人抓走了!”
……
“魏公子!魏公子!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孙儿啊!”魏来随着管家方才走入外院的正屋,那胡素白便一头冲到了魏来面前,叩首跪下。老妇人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与哽咽,说着便要朝着魏来磕头。
魏来哪敢受下此拜?他赶忙伸出手扶住了老妇人,嘴里宽慰道:“到底怎么回事?婆婆你不要着急,先把事情说得清楚,我也好帮你作出应对之策。”
也不知是魏来的宽慰有了作用,还是胡素白自己想明白这个道理,总之在听闻魏来此言后,老妇人冷静了不少,虽然身子还在忍不住的打颤,但嘴里却已经开始慢慢讲述起她与胡乐离开魏府后发生的事情――
当然这事情也算不得复杂,二人归家时风雪大了些许,徐?h本想派家丁送二人回去,但婆孙二人客气得很,婉拒了徐?h的好意。一路上他们撑着雨伞,如平常一般摆谈着家常,胡素白也甚是关心自家孙儿是如何认识魏来这样的“大人物”的。因此双方的谈话大都集中在与魏来有关的事情上,这样说着不觉间他们便到了住处所在的小巷,也就是在这时,一群甲士忽的蹿了出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便将胡乐摁倒在地,随即架走。整个过程中,对方并未提及半点抓走胡乐的原因,将胡乐控制之后,便将之掳走。
听完此言的魏来眉头紧皱,他又问道:“那婆婆可知对方到底是哪方人马?胡兄今日又可开罪过什么人?”
问出这个问题魏来本对此并不包有太大的希望,毕竟在老妇人的讲述中当时他们到了巷口时并无任何灯光,为此他们胡乐还小心扶着胡素白,唯恐老妇人不慎摔倒。在那样的情形下,又遭逢大变,以老妇人的年纪想来当时应当是手忙脚乱,很难注意到对方的来路。
“我家胡乐为人忠厚,也就前日招惹到过那白鹤客栈中的那位公子,除此以外,应当与人并无什么仇怨。”老妇人皱眉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