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喊的瞬间，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警惕的举起枪口，空气凝结，战场上的本能让所有人都知道，ghost心在想出来。

你猛地睁开双眼，人从深度睡眠中被吵醒，心脏咚咚直跳，站起来的ghost完全把你笼罩在一片阴影里，你下意识的手脚并用，往后挪动了两下，回头发现所有人都举枪瞄准了这里。

“别开枪！！！”

你迅速站起来，张开双臂拦在他和所有枪口之间。你太清楚自己离开这里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了，如果一定要死的话，就再多一具尸体吧。你把面罩解开，你想劝他不要乱来，可刺鼻的气味稍微钻进来一点，就让你咳的连腰都直不起来，ghost见状开始更用力了，整个地牢都是他诡异的嘶吼声。

“y\n！快离开那里，快点啊！”

短短几秒钟，肥皂就感觉背后全是汗，他在心里尖叫，别做傻事啊ghost，求你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停下了，原本笔直的钢筋弯的像两个括号，但那不是能容纳ghost穿过的宽度。他往后走了好几步，拉开距离，然后安静下来看着你。你捂着喉咙刚把气喘顺，赶紧挥手示意大家别紧张。

他不是想出来。

他是希望你进去。

耳麦里的声音依旧在催促，可你已经听不见了。你向前一步，迈过这道隔阂，他就站在那里，等待着你的接近，距离缩短到手掌的宽度，你发现他比你高了整整半截身子，巨手甚至足以捏爆你的脑袋。

他举起胳膊，敞开怀抱。你想起了圣堂壁画上描绘的六翼天使。Ghost收拢回手臂，就像收拢羽翼，一层层环住你，把你拥入怀抱。他每一只小臂的长度，都正好是你肩膀的宽度，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你们这么面对面抱了一会，然后他动作非常轻缓，并带着试探的弯下腰，将你横抱起来，坐回地上。

“睡、睡吧。”他费力的开口，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闭上眼。

在那片沉默的黑暗里，耳麦的声音渐渐淡去，你只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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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就不能说一声，真是差点没给老子吓死。” 肥皂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全湿了，骂骂咧咧收回了枪

第27章 27.痊愈

你睁眼，脸上的防毒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摘掉了，昏暗的灯光下，先看到ghost的起伏的胸口，然后是他的三张脸。三个他都闭着眼睛，像是也睡着了。你抬表一看，发现自己睡了整整17个小时，虽然奢侈，但太久没进食，舌头发干，嘴唇发粘。

Ghost感受到了你的动作，睁开眼低下头，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可怖的样子，又抬起头移开了视线。你伸手贴上他最右边的那张带着普通面罩的脸，冲他笑了一下：“没事的，我不怕。”

他那只原本搂住你膝盖、好让你保持睡姿在他怀里的手臂，现在伸过来抓住你的手腕，你本来还有些疑惑他要干什么，结果他引导着你，把剩下的两张脸也摸了一下。不过，你的手掌在他的控制下，只落在硬壳面具上。

不远处的肥皂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你怎么还在这？”

“你个没良心的，当然是值班，一人八小时，现在到我了。”

你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明明大家都很辛苦，自己却缩在ghost怀里睡觉。

“行了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再不睡估计就要猝死了。”肥皂走到栏杆前蹲下，歪着头朝里瞧：“还好吗？我给你拿了点补给。”他改用一只手拿着枪，开始从包里往外掏罐头和饮用水：“医疗专家应该快到了，ghost怎么样？能正常沟通吗？”

易拉罐咕噜噜的滚过来，ghost抱着你站起身，飞起一脚，罐装水擦过肥皂的脸，最后落在墙上直接炸开。

你：“……”

肥皂：“看来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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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来之前，你已经哄着ghost把你放下了。你吃东西的时候，他就站在离你三步远的地方默默注视着你。他对陌生人和物品的警惕心很高，但并没有到不能沟通的地步，他可以说话，也可以听明白你的要求，这说明他还是保留着几份人性的吧？

……是吧？

爱人的不幸在自己身上总是要加倍的，谁能把这个世界想明白呢？

你抱怨上帝为什么要把诸多苦难降临在人间，又避不开藏在血肉和硝烟里的真相，那些不堪言说的扭曲人间的苦难是人类创造的。

你愿意去对抗命运的恶意，为了爱，为了崇高的理想，可是如果这世上真的没有了苦难，世界还能剩下什么？没有愚蠢，聪明又凭什么显得珍贵？没有丑陋，美又靠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幸运？要是没了卑劣和恶毒，善良和高尚又怎么定义自己，怎么还能被叫做美德？

身体里传来白纸被揉皱的声音，于是你紧咬着勺子，做了几个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气从齿缝中穿过发出密集的嘶嘶声。

苦难是人间烂剧里缺不了的角色，存在的本身就靠它撑着。于是，疑惑像刀子一样刺过来：谁来演这苦难的戏？谁又能站在舞台上，享受幸福、骄傲和欢乐？只能全凭运气，没道理可讲。命运这东西，一向不公平啊。

那救赎呢？那条能把人从泥沼里捞出来的路，又在哪儿？你闭上眼，脑子里乱成一团。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份幸运走上救赎之路的，他能吗？你能吗？

你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背上还残留着刚才碰他时的温度。或许，是那些不如意的事衬出了幸福，是那些丑陋的脸捧起了漂亮，是那些笨拙的灵魂映出了聪明。你甚至觉得，是芸芸众生的苦难，才让救赎有了意义。就像是你眼前的Ghost，他如今的模样，像个怪物，可他不还是你的Ghost吗？他的爱，他的信任，不还是藏在那三张扭曲的脸后面吗？

肥皂本来想安慰你，但耳麦里传来通报，医生到了。

普莱斯和Alejandro一起跟着来了，女医生Anya扎了个利落的马尾辫，冲你和肥皂点了一下头，大家互相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就把重点放在了ghost身上。Anya她看了眼栏杆后的ghost，签署保密协议后有了解基本情况，但亲眼所见这种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物种之后，还是感觉毛骨悚然，半截身子发凉。

你在脑子里飞快的整理着ghost的行为和变化，不想错过任何细节，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人在紧张害怕的时候，话会变得特别多，Anya作为医生显然了解这点，她耐心的掏出笔记本做着记录，其实有些情况你已经说了好几次，但她依旧没有打断你。

“先想办法抽血吧，需要做很多检查。”

她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掏出工具时问题出现了。Ghost侧着身体，先把三颗脑袋转过来，看到那闪着寒光的针头，开始嘶吼咆哮，步伐焦躁的跑开了。

“等等！Ghost！”

你急忙追了过去，他背靠两面墙的夹角，所有的手掌贴着墙，在你眼里像一只炸毛的猫。你做了一个举手投降的动作，起步一小脚，看他没有什么攻击欲望后才继续慢慢靠近。

“babe，看着我。”你每个字都说的很轻很慢，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是我，我在这里。”

他的呼吸声很粗重，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眼睛有了些焦距。

“只是抽血，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你走到他面前，身高只能勉强和他的下胸齐平，“我知道你害怕，没关系，不会弄疼你的，好不好？”

他看起来像在挣扎，好在最终点了点头。

Anya看着你带着ghost回来说明情况后很犹豫，碍于你满眼的坚定，还是递过注射器和针管：“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