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他想起来了那最开始的初衷,生命的起点为了国家,为了女王。他至今无法解释这个念头从而而来,这道明亮的光穿透了黑暗和不确定。

你浑身是血的站起来冲进敌军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的站起来跟着你冲了过去,这一次他不想再后悔了。他想自己知道错了,他这一生都在苦海沉浮,在生活的泥潭滚过一遭又一遭,他终于发现人生本就没有意义,人活着也没有目的,要什么意义?存在本身就很了不起,他曾经竭尽全力也逃不出一个苦字,可那又怎样?

Ghost经常失眠,从噩梦中惊醒,灵魂受煎时他会静悄悄翻窗出去,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等待着天亮,等待着一天之中气温最低的时刻。旭日初升,他总是能看到草叶上,那些微小的,摇摇欲坠的水珠,它那么顽固的依附在草叶上,只是为了最终掉落渗透在泥土里,或在空气中蒸发消失,水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明白了,人其实就像水珠一样,虽然最后都不免消失于无形之中,却也该映射出阳光,透出自己的色彩来。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发生在过去,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在未来,所有的事情只发生在当下,明天是谎言,相信明天比今天好亦是最大的谎言,让生命背负太多无意义的事,只会错过生命本身的样貌而痛苦不堪。

这一次他要把目光集中于当下,他要把将自己扎根于日常,他想要自己的生命从最真实的感受中汲取力量。

我想要爱,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爱你,y\n。

他在枪林弹雨中追随者你,正如十八岁的少年追随着放学时走在前面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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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host!!!Y\N!!!操!”

Alejandro没有子弹了,只能眼睁睁看着Ghost和Y\N冲过去。他无奈又愤恨的把空弹夹砸到地上,同时他也不忘警惕的瞪了一眼身边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乔治,怀疑在看到乔治捂着流血的大腿时打消了一些,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流淌着。

乔治刚中弹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感觉,想匍匐移动的时候觉得自己一条腿没有力气,回头一看才发现那条腿被打穿了。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胀痛感,这是他第一次手真正意义上的受伤,他害怕的心跳加快,但他必须强撑冲着Alejandro开口:“快走吧上校…我替你掩护……”

“掩护个屌”

弹夹都空了还掩护,Alejandro抓住乔治战术背心的后领,一边拽着他一边朝着普莱斯他们爬去。他默默地念叨着:“一定要活着啊,ghost,y\n。”

所有人都在祈祷,人为什么会有信仰,为什么要虔诚的祷告,或许是因为无力改变现状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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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你率先锁定了一个被爆炸碎片击中的毒贩,踩在他的膝盖上借力蹬起后跨坐在他的肩膀上,左手扒开他的防割喉围领,迅速的将匕首刺入拔出,鲜血喷涌,他疲软跪倒在地上,直直的倒了下去,而你顺势一个滚翻躲开子弹的射击,用力的把匕首甩出去,插进敌人的太阳穴里。

你迅速的找了个灌木丛当掩体,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枪打中了右下肋骨的位置,尽管有防弹衣,但肝胆断裂似的疼痛让你直接蜷缩着倒在地上直抽气。没有枪,没有武器,就在你以为死神降临的时候,Ghost扑了过来,一个温暖又潮湿的撞击。

“……你!”

他没有理会你委屈又生气的质问,牢牢地把你压护在身下,抬手一枪,藏在树后的毒贩应声倒下。

“我爱你。”还带着他温度的枪被塞进了你的手里

还有三颗子弹,剩下的人交给我,我要你想办法去前面的车里等我。”

不等你说句话,Ghost起身冲刺,借着雨水灵活的侧卧滑到两个敌人中间,抽出匕首割断了他们的跟腱。你知道他在把自己当活靶子,他把生的希望留给了你和别人,他让你开车逃走的同时分散一部分火力。

混蛋Ghost!

你顾不上发酸的眼眶,利落的解决了三个敌人后摸到车边,再次从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裙上撕下几道布条,光着脚,悄无声息的翻上皮卡后斗。原本在后斗架枪的毒贩刚感受到脚下不正常的晃动而回过头是时,只看到了一张满是血污的脸。你一拳垂在他喉咙上,用布条拧成的麻绳绕颈三圈,将他勒到昏迷倒下,然后抬脚踩断了他的脖子。

完成这一切后你连忙握住三脚架上的自动步枪,发现ghost和两个人缠斗在一起,他的动作变得迟缓又不自然。其实这种情况根本不能贸然开枪,因为很容易打中自己人,但你太熟悉Ghost的作战方式和近身格斗了。

他下一个动作肯定要抬手格挡,于是你一枪打中毒贩的小臂。接下来他会下潜转身给另一个毒贩一个摆拳,于是你扣动扳机打爆了另一个毒贩的脑袋。

“快上车!”

你冲他大喊道,但Ghost却没有朝你跑来,而是无力地单腿跪倒在地上。他抬起脸看着你,破损的面罩依旧遮主他大半脸,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你知道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叫你快走。

“你他妈”

你把车开到他的旁边,推开副驾驶的门,Ghost冲你摇了摇头,他连上车的力气都没有了。你立刻来到他的身边,用后背抵着他的胸口,勾住他的胳膊和膝盖窝,直接把他扛起来扔进了副驾驶座椅上,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这个坐标是Alejandro的安全屋,往这开。”

Ghost闭上眼睛,把自己陷进了座椅里,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视网膜上开始冒出来点点黑斑。

“我爱你啊,y\n”

“嗯,我也是。”

两颗心跳动在寂静上,无数个亲吻破碎沉淀,为何全部的爱意突然迸发奔涌?偏偏夜晚无人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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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苍苍的群山白雪中,只有一辆墨绿色的皮卡在起伏前进。

天气从干燥炎热变为高山的寒风刺骨,你耳朵里的血液直往上涌,思绪被怦怦心跳所掩盖,脚不停在刹车和油门间切换,你紧抓着方向盘,每次卡车打滑或者甩尾的时候,你的指关节都变白了。

雪花像小虫子一样拍打着挡风玻璃,一开始只有几片,很快就密集到看不清道路了。你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掌控汽车上,副驾驶的ghost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他正以缓慢的速度往座椅下方滑去,好似那片漆黑的区域有怪物在拽着他的双腿将他往下拖。

“ghost!?”

你不敢把视线从挡风玻璃上移开,如果翻车的话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你将一只手伸过去,试探性的推了推他后就迅速重新握紧了方向盘,回应你的只有微乎其微的呼吸声,以及满手的鲜血。

一把刀插进你的心口缓缓搅动,那股钝痛使你将车停下,幸好倒车镜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或车的痕迹,你成功的甩开了他们。目光转向副驾驶的一瞬你甚至有些恐惧,你害怕看到一具没有呼气的尸体。你将颤抖发软的食指和无名指并拢,按在他脖颈的脉搏上,在心里一遍遍的祈求着上帝和众神。

“还没死…”

他的睫毛动了动,动作轻的几乎察觉不到,原本漂亮的金色长睫毛上沾满了泥土和褐色的血迹。你拖着他的后颈,小心的将面罩摘下来,看到他开裂的嘴角和红肿左脸,身上衬衫已经被血染透了。

“左肩…和大腿外侧…右臂……”

你的双手抖得更厉害了,于是咬着牙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了避免血迹干涸后将衣服沾粘在伤口上,你用匕首迅速割开伤口衣物布料,在左肩和大腿外侧看到两个汩汩冒血的肉洞,里面内镶闪着金属寒光的子弹。掀开袖子,一到长长的割伤,右臂从腕部凸起的桡骨下方一直连到手肘,皮肉外翻,红到发黑的血还在的往外涌。

万幸都不是大动脉出血,你掏出了医疗包里的止血带绑在伤口上方,又用纱布覆盖住伤口后用力的缠绕了几圈,打了个结施压。整个过程中ghost只是偶尔发出一些痛苦的喘息声,他的皮肤因为失血而变得冰凉和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