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第0001章 上

夏洛蕖举着电话听柳夭把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玫瑰姐姐,盛少爷他会不会有事啊?他只是带了一包白色粉末,但真的没有吸毒啊......”

原以为盛予灼的意思是愿意替自己还钱,谁知道他反手打了举报电话。

这下好了,柳夭确实也不用再还钱了,但也一下子成了桃红苑的众矢之的。

在夏洛蕖看来,柳夭像是从前被倪宇特殊照顾了一下就倾心的自己,夏洛蕖复盘着这混乱的局面,心中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

“别墅里用致幻剂的人还少么?随便一搜都可以拘留一大批人了。”她叹了口气,一边安抚着山桃,一边转身离开阳台,“山桃,你不要犯傻,盛家是什么样的光景轮得到你去担心他的安危?他才不是突然发善心,这种人哪怕和所有人‘同归于尽’也只为了刺激一下自己的肾上腺素罢了。”

旁人乍一听这个故事,仿佛会觉得盛予灼是在谋士以身入局,可了解过盛家背景和他真正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就是一个缺爱到不停博取众人关注又惟恐天下不乱的小疯子。

夏洛蕖挂了电话,看着茶几上的教材和试卷沉默良久。

曾经以为无法摆脱的牢笼,如今以这样意想不到的方式崩塌。

她想要彻底告别过去的生活,重新开始,但过去的阴影总是时不时地浮现在心头,让她感到不安和犹豫。

张敬之下班买好菜回到家就看见夏洛蕖坐在昏暗的客厅里发呆,把菜放进厨房后走到她侧坐下。

“怎么不在被窝里待着?”张敬之握住她的手,感觉指腹冰凉,又包裹着她放在掌心取暖,“年夜饭就我们两个人,做四个菜够不够?”

夏洛蕖回神,注视着他低垂的眉眼,平和俊秀,她笑了一下说道:“诶呀呀,我现在已经彻底成为了失业人员,要是每天都四个菜,对我来说未免太奢侈了。”

滨湖派对上发生的变故早已在兰城传遍,对张敬之而言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一件事,他终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拥有夏洛蕖。

张敬之往后靠倒,配合她的玩笑:“荷花小姐凭借这张脸,就算沦为要饭婆也可以日日八菜一汤。”

灯光勾勒出男人面庞轮廓,眉眼间带着一丝倦意,却依旧掩不住那份清贵。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邃而温柔,仿佛一潭静水,温润中带着一丝野性,仿佛平静的湖面下藏着汹涌的暗流,就连机油味和他的气质碰撞、融合过后仿佛只是一种独特的香水味的错觉。

“现在我算是知道什么叫‘龙生龙,凤生凤’了,小敬哥哪怕进厂了也是优秀工人代表喏......”夏洛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袖扣,又滑入他微卷的袖口,抚上结实的小臂,“三陪女和要饭婆其实在某些方面也没什么区别。”

张敬之倾身上前啄吻着她的嘴角和两腮,话语含糊:“你不是,你是我的荷花。”

夏洛蕖被他的温柔缱绻弄得有些恍惚,指尖停在他的手臂上,微微收紧。

她抬眼看他,最后化作一声轻叹,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笑意。

“荷花。”她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你现在总在上床的时候这样叫我,搞得我和家里人打电话他们一唤我小名我就格外变扭。”

张敬之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指尖温热,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低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戏谑:“小名和艺名没取错,都是娇艳又带刺,和你在床上的时候正好相配。”

夏洛蕖被他这话逗得笑出了声,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你又捉弄人......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

张敬之顺势往后一靠,手臂依旧环着她的腰,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只有眼前的她是真实的。

“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玫瑰,哪里敢随便招惹,我只能徐徐图之了。”

夏洛蕖闻言,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袖口上划着圈,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以前也是我自己想当然地糊里糊涂。”

张敬之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手臂微微收紧,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多了几分认真:“你现在是我的荷花,以后也是。”

夏洛蕖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渐渐平息下来。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街道上模糊的车流声。

张敬之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过了许久,夏洛蕖才轻声开口:“小敬哥,为什么我看你,从来不会对什么东西有遗憾的样子?”

“怎么不会有?早知道那么轻易换来一朵玫瑰的倾心,也应该像倪宇替你挡酒熄烟一回,而不是为了能和你有点交际成了教你吸烟的人。”

夏洛蕖听着他试图用戏谑来掩盖对自己从前和倪宇牵扯的醋意,不禁哧笑一声:“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本来你也可以和滨湖别墅的那群人一样,香车美人数不胜数。”

“我何尝没有想过如果那个权势滔天的张家还在,张敬之从一个倪宇手上抢人有什么困难。”张敬之低头看她,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唔,再说我现在天天和汽车打交道,无数豪车超跑要经我的手,如果非要炫耀什么,炫耀你这一个大美人还不够?“

“荷花,我如果有遗憾绝不是从云端跌落,而是用尽心机得到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

夏洛蕖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渐渐平息下来,望着他的那双眼睛,没有一丝犹豫或迟疑,仿佛她所有的迷茫和不安都被他一一接纳。

她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真的可以试着相信他,相信这个曾经在她最狼狈时伸出手的男人。

张敬之眼底的笑意渐渐加深,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晚饭我们吃蛋黄仔排?”

他忽然开口,语气轻松地仿佛刚才只是在讨论一件和吃饭一样再平常不过的事。

夏洛蕖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你还真是……话题转得真快。”

张敬之耸了耸肩,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再高洁的荷花选择了脚踏实地的生活,总得沾上烟火气。”

大年初一的清晨,天还未完全亮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

夏洛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零星飘落的雪粒子,她手里握着一杯热茶,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她的视线。

张敬之从厨房走出来,见她站在窗前发呆,便走过去轻轻环住她:“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