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仙仙将全息影像屏拖了过来：“刚刚发的第二个视频，浏览量已经破十万了。”

“这么快！”三人均露出惊喜的表情。

《正义之剑》的空间已经搭建好，由陆澜起的个人账号发起了一个共创视频，此时这个节目还未开播，粉丝量已经破万了，而这条消息才发布了两个多小时。

“数据非常好，评论分析报告是实时更新的，你看，目前96%都是正面的，他们认为你在爆红之后，没有急于商业化捞钱，而是将关注转化成打击犯罪的工具，是非常明智又正义的举动。”宋仙仙将《正义之剑》的功能模型单独切出来放到一边，“这是上次根据你们的要求做出的修改，我们又针对你的粉丝画像增加了一些定制功能，等第一期节目正式上线后，会根据反馈进一步完善。”宋仙仙虽然有一个听起来娇柔灵秀的名字，人也纤细好看，但性格一板一眼，私下里被人取了个“人机”的外号。她和沈初都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只是原因不同，沈初是畏缩，她是冷淡。当然，作为技术人员，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现在看着就很不错，功能很完善。”陆澜起看着满屏的赞美之词，心中有不少感慨，“谢谢仙仙姐。”

“很多人还在关注《一千零一种死亡》的后续进展。”沈初通过智能检索抽取了一些相关评论，表情有些惊讶，“这一期有你采访我们的内容，他们关心当时那个实况里每个人的命运，包括犯罪者。”

“对，你们看这个曲线图，几处点击量和留存率高的内容，都是小陆在医院采访你们的片段，同时，确实有很多人问面具人的情况。”

“这几天，分析《一千零一种死亡》和里面每个‘参与者’的视频也很火。”松川信平也从通讯器里调出自已总结的信息，“一开始都是分析小陆的，现在连分析里面关注度不高的人物的视频都有不错的播放量，甚至有人出了系列。”

“是件好事。”李兰斯道，“让这个案子有热度，让你也有热度，虽然后续你的关注浓度会下降，但会更绵长。”??

陆澜起点点头：“其实我也关心他们的情况，后面也可以做一些相关的内容，不过所有人更想知道的是崔志宇到底招了多少吧。”

崔志宇，也就是当时险些被陆澜起一脚踢死的面具人，他养了很长时间才出院，还有抓捕的另一个印度裔技术人员拉姆·阿尔青，他虽然不属于核心策划者，但直播间是他搭建和维护的，他的口供也颇有价值。

“有很大的突破。”李兰斯调出屏幕，展示一张关系图，“通过他们的口供，我们目前确定了六个相关人员，除了拉姆·阿尔青，当时逃跑的飞行器上还有一个负责安保的，已经在飞行器坠毁时当场死亡，其他四个我们现在用A、b、c、d作为代号。”

几人快速浏览了一下材料：“A是他们与地下黑市的中间商，那些不寻常的材料、猛兽、古董刑具，都是通过这个人获取的？”

“对，他是黑市有名的掮客，真实身份成谜，大家都叫他‘湾流’。”李兰斯看着照片上留着厚厚络腮胡的拉丁裔男子，“这个人卷入过几起案件，但他很狡猾，交易过程中会避开法律风险，黑市又是一个灰色地带，以现行的法律很难给他定罪。”

“现在有证据证明他给崔志宇提供了这些东西吗？”

李兰斯摇摇头：“还在调查，像一些特殊材料或产品是无法定罪的，购买人怎么使用不归他管，那个铁处女就算能证明是他卖出去的，倒卖文物最多也就是罚款，目前唯一能治他的就是倒卖野生动物，但证据还不足。”

陆澜起继续往下看：“b应该是在第一期给他们设计那些虐杀机关的人吧。”这个人的资料是最齐全的，在公元纪元竟然是全球知名科技企业的工程师。

“对，这个人已经逮捕了，包括参与施工的他的两个朋友，通过他可能进一步查出相关的材料供应商和采买人，崔志宇不负责采购，他们有一个专门的财务统筹人。”

“就是c。”沈初看着那个黑色的头像。

“这个人非常关键，根据崔志宇的说法，c和d才是真正的策划人，c负责所有资金的管理，我们也在追查他洗钱的线路，顺着这条线，有可能查到这个实况的背后出资人。”李兰斯动手在关系图外写了个s，“那个最后和你通话的人，暂时叫他s，我们怀疑他就是投资人，而s一直只和c单线沟通，他不太过问节目的内容，但只要他发话了，就得听他的。”

陆澜起的目光移到了一张模糊的照片上：“d是那个想出这场虐杀游戏的主策划，他和c一拍即合，d出创意和执行，c找到s出资。”

“是这样。崔志宇是个孤儿，d是孤儿院的一个捐助者，这个人的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照片也只有一张很多年前在孤儿院的集体合影，但我们已经通过人脸比对筛出了几个嫌疑人，正在排查。”

“很好，越来越清晰了。”陆澜起暗暗握了握拳，解救受害者只是整件案子的开始，抓到加害人才算真正结案。

“这个崔志宇还挺配合的嘛。”松川信平欣慰地说，“吐了这么多重要的线索。”

李兰斯皮笑肉不笑地说：“他敢不配合？”

陆澜起也跟着笑了一下，崔志宇摘掉那个面具，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坏蛋，碰上李兰斯这种邪恶的人类，有一百种方法磋磨他，远东军校的哪个学生不是铁骨铮铮，在经历刑讯训练时都被李兰斯整到想死，没有人可以在李兰斯手里嘴硬。

“可惜这些信息现在都要保密，如果放到节目里……”沈初在脑海中甚至已经想好该怎么剪辑了。

“等你们回总署，和埃文一起开个会，有些人现在确实不能打草惊蛇，但有些人需要一些刺激才会露出马脚，埃文想把崔志宇的口供选择性地放出来一些，逼他们犯错。”

“明白。”

“好了，开始讨论眼前的问题吧。”李兰斯低头看着手中的材料，“这次是看督察长的面子，我才能把你们带出来，但是经过这件事，他们更有理由拒绝配合调查了，甚至我们想再进入橡树镇都很难。”

“我们还能再找个别的理由吗？”陆澜起快速过了一遍脑子，以现在的处境，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毕竟他们要的不仅仅是再次进入橡树镇，可现在别说爱丽丝了，其他小演员恐怕都接触不到了。

沈初也摇摇头：“正当的理由很难。”

“不正当的呢？”松川信平的眼睛亮了亮，感觉到沈初有想法。

沈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偷偷看了一眼李兰斯：“我对治安总署的办案流程和规章制度还没有全面了解……”

李兰斯摆摆手：“只要有用，你连法律都可以不了解。”

“……法律我真的了解。”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别废话，快说。”

“三天之后，就是橡树镇一年一度的‘赐予节’，这个节是要变装的。”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松川信平一副灵光乍现的样子，“我小时候，还跟我父母闹着一定要过这个节呢，但是我们那儿根本没有。”

“这个节是他们自已发明的，其实是感恩节和亡灵节的一种结合，都是起源于印第安文化的，由于感恩节比较敏感，就换了个名字和日期。这一天，他们要感谢神明和先辈的慷慨，赐予美好的生活，要画着亡灵妆或戴上面具，和亲近的邻居、朋友交换亲手做的食物。”

半个世纪以前，由于西方势力的集体式微，最终也在意识形态战争中节节溃败，感恩节变成了清算大海航时代盎格鲁-撒克逊人殖民、奴役、掠夺、种族屠杀的罪证，这种不光彩的发家史一次又一次被拉到舆论的审判席上曝晒，加上当时资本主义的衰落，整个社会形态的合理、合法性都开始动摇，越来越多的人反对感恩节，这个传统节日在末日战争后几乎就消失了。

“化了妆能躲过人脸扫描吗？”陆澜起在网上搜了一下橡树镇的赐予节，大部分人都是戴面具，少部分画的妆也是简单的几笔油彩，橡树镇的安检是很严格的，对于外来游客，人、证要合一，交通工具也要提前备案，想靠变装蒙混过去，恐怕没那么简单。

“而且这一天申请来橡树镇的游客非常多，可能早几个月就订满了。”松川信平回忆道，“我记得，那一天游客在园区的活动限制很小，能够近距离看到爱丽丝的几率会大大增加，因为大家都化了妆，不会让爱丽丝有一下子见到太多陌生人的顾虑。”

“想办法混进去。”李兰斯道，“仙仙，进入他们的预约系统，把游客名单找出来。”

“好。”宋仙仙坐着椅子滑回驾驶舱，埋头开始干活。

李兰斯又指使陆澜起：“左手第二个抽屉，泡茶。”

陆澜起麻利地起身去给李兰斯泡茶。

李兰斯道：“我们会找几个合适的人，用他们的身份进去，面部识别和身份认证的问题总署可以解决，但我们只有这一天的时间。”

陆澜起眸中有寒芒闪过：“一天够了。 ”没有那么多规矩和束缚，他们可以做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