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陷阱 温子言黎杰森 2537 字 6个月前

韦舟尴尬极了,含混说了句要去厕所便匆匆走了,只留少女独自低垂眼眸,目光闪烁。

他去了有段时间,回来时额发湿漉漉的,神色仍然不大自然。夏追思及事情败露的可能性,书上的字都模糊起来。她意识到自己从前从没想过和温子言的事被发现的下场。万一,哪怕只是万一,韦家找上门来报复,她该怎么办?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熬过几年逃离原城就好,可真的是这样吗?且不说这些有钱人人脉之广,单一种可能她在离开之前就被发现了怎么办?她自己绝不够和豪门对弈,而秦烁和她这种不靠谱的肉体交易是靠不住的(更别说那时候他还极有可能因为温子言和自己的纠缠而落井下石),韦舟这窝囊废也指望不上。思来想去,唯一有可能攀附的居然是疯子一样的温子言。

这混蛋行事大胆又没章法,自私得几近恶毒,她凭什么让他帮自己?夏追越想越烦躁,笔在题册上点了又点,却连不成一个字来。韦舟注意到了,还以为她猜到了自己的非分之想,心中更加忐忑。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地枯坐了会儿,夏追终于忍不住了,起身问他:“要不然先走吧?”

“好。”

却说夏追心里藏着事,和韦舟一出书店便找理由分道扬镳,连最重要的套话环节都省了。

路上的风又厚又稠,乌云聚拢,回家的路将将走到一半,头顶便降下一阵冷雨。夏追没带伞,背着包一路冲回单元门,头顶湿透了,外衣也全是深色的水渍。

外面一片暗沉,楼道里又还没亮灯,她顺着楼梯走上去,低头拍了拍袖子,便听上方有个男声问:“夏小姐,你还好吗?”

夏追一惊,仰头一望,竟是上次把秦烁东西搬过来的那个中年人。不是坏人,她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以为他是来拿秦烁的个人物品的,点点头就走上去。

这段时间的生活一团乱,先是这些人一声不吭地把秦铄的东西堆过来,没过几天又遇上了顾其蔷的事。秦烁这段时间不知道再忙什么,和她的联系只剩平日微信几句无关痛痒的消息,出租屋这边也没再来过。夏追心中揣测他还是在意裸照的事,不过自从对他热度消减了,她也不觉得有多难过了,加之被每日和韦舟的社交占据太多精力,此刻一瞧见这人,才想起秦大少爷的事。

她掏出钥匙,一面开门一面告诉他:“秦烁的东西我都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一会儿进去直接拿就成。”

中年人礼貌地笑了笑:“夏小姐,我今天不是来拿东西的。”

“啊?”夏追没反应过来。

“麻烦你去换好衣服后跟我走一趟。”中年人低头瞧了眼时间,“秦董想见你。”

“秦董?”

“秦烁少爷的父亲。”他笑眯眯地解释。

韦舟:她好像发现了!

夏追:他好像发现了!

秦铄(迷茫):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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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8 48.父慈子孝

轿车一路驶过街道,渐渐行至她没去过的别墅区。那个笑脸中年人充作司机开着车,一句话也不说,真有几分押送犯人的架势。

夏追在后座抓紧了手机,却不知道如何自救。她在和秦铄的聊天页面停顿良久,最后斟酌着发了句“你爸爸找我”。

虽然不知道秦铄的父亲找她干嘛,但总归不是好事。她不是个有远见的人,解决燃眉之急最要紧,与其自己硬抗,不如让这没礼貌的父子俩内部对轰。

“到了。”中年人对她说,“夏小姐,请下车吧,我带你过去。”

开了车门,夏追踏到地上,车自有人处理。中年人领她一路往里走,走马观花地穿过花园。

周遭景色几度变换,眼前掠过了许多没见过的花儿草儿,夏追心中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世界,便没觉得有多稀奇了,目不斜视地跟着领路人。

中年人领她七拐八拐,没进建筑物,倒走进间玻璃墙壁的温室花房里,停在一处藤桌前。

一个穿着衬衫和毛衣背心的中年人背对着二人修剪花枝,笑脸中年人恭敬道:“董事长,夏追小姐到了。”

却说中年人分明听清了他的话,却仍然不紧不慢地剪下几枝叶子来,这才转头放下园艺剪刀,脱下手套,坐下来淡声说:“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笑脸中年人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秦父伸手拿了个茶盏,抿了一口,这才抬眼瞧向眼前的少女:“你好,夏追,我是秦铄的父亲。”

他样貌周正,身材高大,只是比普通中年人瘦削了些,却仍然称得上“英俊”两个字,眉眼和秦铄有五分像,目光却更加精神与锐利。但若一眼望去,最引人注目的绝不是那张脸,而是周身久居高位而养出的气势。

夏追有些无措:“您好……秦叔叔。”

秦父皱皱眉,没加以纠正,反而道:“不必拘礼,坐吧。”

夏追在他对面的藤椅上坐了,又听他道:“品一口茶吧,刚送来的新茶。”

夏追便乖乖端杯子尝了。

她是糙人,并不知道顶上的杯盖要怎么将将抵住

茶盏边沿,干脆直接将它拿开,浅顺了一口下腹。

“怎么样?”秦父问。

夏追老老实实道:“有点烫,尝不太出来味道。”

秦父闻言一愣,继而大笑:“你倒实诚。”

“我之前瞧见你照片时还奇怪,秦铄那混小子怎么被个普通女孩儿勾了魂,现在倒有些明白了。”他端着杯盏,好奇地问,“你不怕我是来找你问罪的?”

“怕也没用。”夏追摇摇头,“更何况,我并没有什么罪。”

“你把我唯一的儿子弄得体面都不顾了,冲去校董会赶其他学生走,这还不叫罪么?”

他这么说,夏追反而冷静了许多。她顾不得惊讶秦铄居然真的为自己出头了,抬头直视秦父的眼睛不说话,这是极不礼貌的行为,却最能表达她内心的想法。

秦父被她一望,并没表露出不满,反而主动道:“是了,这也是这白痴不要脸,怪不到你身上,你也是受害者。”

夏追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知道秦家吗,大概不知道。那小子讨厌这个家讨厌到了极致,怎么会主动讲这些……”秦父又抿了口茶,娓娓道来,“秦家的发家要从两三百年前说起了,那时候还是旧社会,秦家开了许多织造坊,专做外国人生意。后来一代代传下来,虽然经历了些波折,但也逐渐壮大了。到了现在,秦家人在政商学界皆有涉猎,而我们家一脉,是真正的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