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这件事和大殿下的关系不深,至少暂时糊弄过去没问题。」
「什么?可当时只有大殿下在场,更何况查案的也是『碎星』,他们轻易就会查到我们身上!万一牵扯出拍卖场的事……」
「那不是你该担心的事。」米切尔森伯爵冷下脸,「做好你该做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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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驻地,地下监狱。
阴暗寒冷的牢房之中,蛛网密布。铁栅栏外,略显狭窄的走廊上每隔几米就安装了一只煤气灯,但依旧略显昏沉。
两个同样身高腿长的男人站在一间牢房前,盯着牢内蜷缩在墙角毫无声息的人影,默契地一言不发。
一阵疾跑声突然自楼梯处传来,很快一道身影就下了楼梯。速度飞快却丝毫不见慌张,转瞬间便来到了他们身边。
「队长,埃尔伯特先生。」卡俄斯一一问好后,看向了牢房深处,「情况怎么样?」
不是卡肉!是因为肉写太多了我得先推剧情!
等到这部分推完我再补回来(?)
第0322章 312 虚形交颈喉舌(下)
「非常糟糕。」谢利威尔说,「她基本已经丧失了神智,这几天四队的人一直在尝试用各种方法唤醒她,但是毫无用处。」
卡俄斯收起手杖,毫不在意地牢内的脏污与灰尘,倚靠石砖墙壁,凝视栏杆内部的多丽丝·艾迪。
「二队不是去调查古籍资料了吗?都查出什么来了?」埃尔伯特问。
「全是些危言耸听且毫无依据的荒谬推论,不听也罢。」谢利威尔摇了摇头,「要是真如他们所说,我们也没必要查了,结案吧。」
「呵,那可不行。」埃尔伯特哼笑,「第二皇女的人整天都在催老头子,尤里乌斯殿下的态度也很明确。要是我们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结果,那就等着挨处分吧。」
「两位。」卡俄斯突然道,「牢房门能打开吗?」
「……啊?」埃尔伯特愣了一下,「她现在这情况没法和你谈心,卡俄斯小姐。」
谢利威尔侧过脸,抬眼道:「你发现什么了?」
「她身上的以太连接出现了一些偏差,这与我前几天在现场看到的不太一样。」卡俄斯用指关节慢慢敲着身后的墙壁,「我需要走进去切身感受她身边的以太流动。倘若不是我的感觉出了差错,那就只能证明」
「你是说,有人在她周围长期使用魔法?」谢利威尔回,「地牢看守严格,这不可能。她本人也没有星图,不具备使用魔力的资质。」
「我和队长想的一样,因此只剩第二种可能。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她身上的法阵并非短时法阵,而是长时法阵呢?随着时间推进,法阵的功效会发生一定的改变?」
「卡俄斯小姐」埃尔伯特欲言又止,「哪怕是像我这种上课时候不听讲的人,也知道只有大型法阵才可能具备『长时』这一特征。她身上的未知法阵,无论是从复杂程度还是规模来看,都和『大型』完全搭不上边吧?」
「话虽如此,不能完全排除掉这个调查方向,回去通知二队拓宽调查面吧。」谢利威尔说,「言归正传,卡俄斯。这是你初次下到地牢吧?为了方便提审,各个『军团』的地牢本质上是连通的,不过进出都需要密令。这里地势有些复杂,你多熟悉。」
「了解。」卡俄斯清楚,自己之后应该时常会来这里报道。
谢利威尔和埃尔伯特带着她在周围逛了逛,快要回到楼梯口时,一位「碎星」的队员下楼,走到谢利威尔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谢利威尔皱了皱眉。
他的神情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凝重,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此刻更是难看得堪比尸体。
卡俄斯和埃尔伯特询问发生了什么,他抬手按了按自己酸胀不已的太阳穴:「还记得和阿芙拉有关的那个尸坑吗?」
「当然了。上回不是查到克莱夫男爵吗?搞船舶生意,买爵位那个。」埃尔伯特说,「我记得他是……撇得一干二净,让我们去找先前办事的那个管家?」
「不错,就是他。人已经查到了,名字叫特里切,在罗列萨尔克侯爵领,两年前就到达了那里。」
他说到这儿就停了,与另外两人干瞪着眼,面面相觑。
「然后呢?」埃尔伯特没好气道,「过去查清楚啊?要我报销路费吗?」
「不是不想查,人死了。」谢利威尔叹了口气,「半年前刚死的。看来这件事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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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驻地,图书馆。
「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啊。」
埃尔伯特把手里的古籍往桌子上一推,翘了个毫无坐相的二郎腿,将靠椅的三只脚都悬了空,整个人一下一下地往后仰。
「特里切在克莱夫家里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就算辞职了,没道理旧主人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死讯啊!」
「说得没错。」柯丽妮单手固定住书脊,持着放大镜贴近纸面逐字逐句地看,「何况根据调查,双方最后一次互通信件是在他前往罗列萨尔克侯爵之前两周,在这之后就没有任何回应,可克莱夫子爵却似乎对此毫不知情。另外,小心你的举止,这里任何一本书都能买下十个你。」
闻言,卡俄斯也从堆积成山的书籍里抬起头:「看来我们得再调查下克莱夫男爵的家人了。」
他们现在正在帮二队的人翻阅书籍,以获取和多丽丝身上的法阵相关联的信息。调查面一拓宽,二队那点人手掰成两半都不够用,只能找他们两人帮忙。
卡俄斯未尝没有试过直接询问以太网,那法阵究竟是什么。但似乎是由于它绘制成时对以太的吸收量不多,因此不受到监管与监视。没法开外挂,就只能老老实实查了。
「原来如此,信件可能是被家人拦下……」埃尔伯特的手抵在下颚上,用食指刮了刮下巴,「不过据我所知,克莱夫男爵的家庭组成简单得不要再简单了,家里只有妻子和仆人。两人的父母早就陆续离开,他也没什么兄弟姐妹。」
「猜不出结论的。」卡俄斯说,「特里切的死亡具体情况调查了吗?」
「传来的消息说,只从地方的领主府和治安局那里调来了卷宗,一式两份,都记得模糊不清,甚至连埋葬在哪里也没有写明。」柯丽妮说,「换言之,死得很蹊跷。」
埃尔伯特翘着一双长腿上下晃荡,随手拿过堆在一边的、卷宗的影印件,随便翻了几页,眼睛都瞪大了:
「等等,他说什么?特里切在东罗兰国际管家学院就读时……曾经杀过人?呃、不止一个?!这种人怎么找到工作的?!」
「哦,你看到了?」柯丽妮头也不抬,「据说是因为觉得自己受到了对面几个人的排挤,一时想不开什么的,事实证明只是他的错觉而已。后来经过评测,也发现他精神上的确有一定问题。所以刑罚并不重,走了个流程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