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行打开空气净化,不由皱眉,他倒是想过这个事情迟早会被安雅才知道。

李少行玩笑道:“明天我说不定会挨揍。”

方以琮抱臂道:“那我帮你出头,朋友妻不可欺!”

李少行诧异看他,好笑地问:“你在说什么啊?”

方以琮也呆住,他刚刚意识到这句话里面巨大的逻辑道德漏洞,脸红了半天,才说:“那我明天跟你一块去。”

李少行顺顺他的鬓发:“行了,我们三个待在一块儿都不知道谁才是电灯泡,想想都头疼。”

“他要是告诉我姐,”方以琮改了个姿势,躺在李少行腿上,带点难受地问:“我们是不是就得散了。”

靠着的年长男人叹了口气,温暖的手有力地抚在方以琮额前,让他安心又难熬:“我们迟早都得断的,你要是不能接受这个,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方以琮摇摇头,不说话了,他把头压在李少行肚子上,听着他的心跳声。

第二天一到公司,安雅才并没有如前一晚所说的来找他,下班的时候宁弘允电话打过来:“喂,来停车场。”

李少行昨天被方以琮啃歪了,脖子上刺痛难受了一天,一边转着领带结口一边往停车场走去,外来车位上果然停着一辆光可鉴人的黑色保姆车,后排车门开了半条缝。

“等一下,你不要挂电话,就这样走过来,”宁弘允语气中带了一丝激动,李少行还以为有什么不对,谁知宁弘允那边突然小声地在跟谁说话,“看着点,霸道总裁下班就这么演……”

李少行头疼,过去开门上车,里面的两个妆容齐全的艺人眼疾手快缩到后排。

宁弘允按住他的手说:“你先深呼吸两口。”

李少行:“有话直说。”

宁弘允凑到他耳朵旁边,用犹豫又有点难做的语气道:“安人颂在公海上,从东港开出去的。”

李少行即刻坐直了,近年白色膜布底下的黑势力收敛了不少,尤其是A市的范围内更是少之又少,除非安人颂自己往危险的地方去。

一瞬间仇杀绑架一类的字眼出现在脑海里,但李少行没有慌了阵脚,除了这些东西,赌场、卖淫、富家子弟开趴都有可能,但人命关天,还是得多加小心。他问:“什么情况?”

宁弘允道:“这个事儿我本来也不确定,但是前天我们公司那个元老经纪,你还记得吧,周雪,她退下来以后,最近不带热度高的了,只养了个电影咖,打算走高端书香的影帝路子……”

李少行皱眉:“说重点。”

宁弘允瞪他一眼道:“急什么?你把安人颂当宝贝蛋子,他可就会惹祸,甩了雨睿以后就和这人搞一起了,未来影帝撒谎说是见朋友,实际送炮陪睡,现在一块儿在游轮上呢,给周雪气得都碱中毒了。”

李少行霎时关节一松,鱼际上酸痛发热,难怪安雅才八百通电话打不进去,哪儿有信号啊。

他笑笑:“那就是没事了?”

宁弘允翘起二郎腿道:“目前是没什么,可刘凯那帮人也在船上,别忘了,那边才是他的老窝。”

李少行笑说:“行了,再怎么横,他也不敢真打杀,安兰心不是吃素的。”

宁弘允道:“还‘行了’,手都掐红了装什么,我送佛送到西,陈念也这小子大学的时候和他同班,也别就冷落人家了,真担心也好,假担心也罢,约出来聊聊不碍你什么事。”

李少行斜他一眼:“直接给钱不行吗?”

宁弘允眯眼看他气色,娱乐圈大污水潭里翻滚多年,眼力不亚于青楼老妈,直接问道:“怕小朋友吃飞醋?”

李少行扬眉微讶:“你又知道是小朋友?”

宁弘允拉起安全带扣:“小孩儿才会咬歪地方。”

李少行微感荒唐中不由佩服他,宁弘允恶作剧心一起,道:“你不是还有个前夫,念也AO不忌的,让安雅才去谈也不赖啊,反正也是他亲弟弟,你干嘛劳动自己呢?”

李少行笑道:“谢谢宁大官人不辞辛劳报信了,这边我会处理,您就忙去吧。”

后座两个人伸头缩脑地在观察他们俩什么时候聊完,似乎有什么急事,宁弘允一看手表,通告时间紧张,赶紧拿一张车上常备的签名卡,刷刷刷写下一行字,扔下李少行后扬长而去。

把情况大致和安雅才说明以后,李少行最后补充了卡片上的那行字:长风旅游。

这是一家比较低调的旅游公司,主打高端游行,安家之前去国外游玩就是它家从头服务到结束,似乎也有这种仅供party聚会游玩或者海上拍戏的项目,查到公司的信息,就代表至少能有所联系。

李少行对安雅才劝慰道:“我这两天有空就约陈念也出来聊聊,你安心休息一天吧。”

安雅才的声音同时从听筒里和后方传来:“见他有用吗?”

李少行施施然转身:“别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安雅才眼下淡青,后面跟着郑秘,郑秘书是位打扮利落的中年女性,平时能当半个总经理了,现在却被大材小用,拿着个小本子记他俩的对话内容,跟安雅才确认完内容后,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雷厉风行地跑到自己的车前快速离去。

“他是宁经纪介绍给你的?”安雅才有点不在状态,语气也没什么精神。

李少行耸肩:“算是吧。”

安雅才平时那点常驻笑容都不露了,整个人昏昏沉沉:“那你不要去。”

李少行问:“为什么?”

安雅才想了想,只有一个理由,道:“你现在跟以琮在一起,找其他人不好。”

李少行看了他片刻,笑了:“为了方以琮?”

安雅才刚讲完就卡住了,自知失言,轻轻笑了一下。

李少行也陪笑,眼睛里却没什么高兴:“你能说这话吗?”

“我多嘴了。”安雅才道。

李少行按开车锁:“我不是安人颂见一个睡一个,和方以琮……他天天跑过来,你知道我发情期又那样,总之你还想要他就尽快下手,别这些年就一场空,另外的,你等消息吧。”

转身上车,身后似乎有人想拉他一下,开出去的时候,安雅才的身影还愣愣地站在原地,被停车场的灯光拖得又长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