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足足睡了大半天,托特效药的福,闻溯醒来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松了很多,摸摸额头温度也不像早上那样烫得吓人,虽然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但那只是特效药残留的一点副作用。
闻溯伸手去摸来床边自己的终端,一边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关机了一边启动机器,作为社畜她衷心希望不要弹出无数条工作消息,结果就是在看到无数条未接来电的提示时差点心脏骤停。
好消息是这些未接电话不是工作来电。
比坏消息还坏的消息是,这些来电都来自让她一看就头疼的人。
有一条尤黎的来电提示,这估计是为她和宪卫队的事情;有三四条分别来自温弥亚、瑞思和杜羽,应该是来问她怎么一天都没在学院露面;费尔德也给她打了四通电话,时间从她被带进宪卫队不久后开始,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他也在不停发消息问她在哪。
最扎眼的是来自希尔的消息从昨天上午到现在,持续不间断的高达三十多条未接来电,均匀地保持着一个小时一条的频率,连凌晨也不例外。
那串密密麻麻的“希尔”滑不到底,快要让她的眼睛看重影了。
闻溯深吸了一口气,她翻到第一条来电时间,确认那个时候自己应该是在谢景昭家,可是怎么会一通电话都没听到?
即使是她被烧得七荤八素的脑子也能很容易就推断出来,这显然是某个男狐狸精在作怪,把她的终端关机的人也就水落石出。
闻溯有一种旁观别人斗法然后被乱箭误伤的憋屈感。
她活动了下身体,确定自己恢复了不少力气,果断从床上爬起来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对谢景昭的怨念让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因为希尔真的很难哄的,光是想想自己要解释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就让闻溯恨不得乘坐飞船重回蓝星。
在她收拾好东西即将离开时,闻溯的终端在昨天被迫沉寂后现在终于能够发出第一声清脆的响铃。
是谢景昭。
这个人居然在明知她的终端被他关机的情况下依旧给她打电话,闻溯压着火气接了。
“醒了吗?”尾音微扬,声调慵懒。
“你说呢,”闻溯没好气地开口,“你最好解释一下你有什么正当理由关掉我的终端。”
他轻松地笑起来:“哎呀,我都忘了这件事了,好像是你那时候睡得很香,我不忍心让你被吵醒而已。”
谢景昭的声音随着距离的缩进扑在了听筒上,带着磁性的男音刻意压低,落在闻溯耳边柔软得要人发麻:“你不会介意我偶尔行使一下未婚夫的权力吧?如果你不喜欢,我向你道歉,下次再也不会了。”
“这算什么未婚夫的权力?还有,没有下次。”闻溯皱眉。
“赶走一些围在我未婚妻身边的狂蜂浪蝶,维护家庭和谐,仅此而已。”他悠悠道。
闻溯对于这个未婚关系的历史遗留问题哑口无言,她不想再和男狐狸精废话,一边穿鞋子一边说:“我走了。”
“要去哄你的那个小omega了?”
“不是‘那个’,是一大堆,都在排着队等着我哄。”闻溯皮笑肉不笑地刺他。
这些事都是他间接惹出来的,原本能糊弄过去的事因为夜不归宿不回消息变得麻烦起来,给带病的她徒增工作量。
终端那头忽然沉默片刻,再响起时谢景昭依旧不着调地开着玩笑:“既然你嫌麻烦,不能不去吗?”
“谢景昭先生,请你不要忘记你本人也是个大麻烦。”闻溯吐槽。
“好吧,”他耸耸肩,“那我就不给你添堵了。”
“鞋柜上有药,你一起带走吧。”谢景昭淡淡地说。
闻溯果然看到旁边的鞋柜上放着袋药,着急离开的她忘了去想谢景昭怎么会未卜先知地在鞋柜上放好了药这件事,也没有注意到他为什么就那么巧在她正要走的时候向原本关机的终端打来了电话。
她随手捞起那袋五颜六色品类丰富的药,捏着终端祈祷希尔别那么快找上门,以及其他“排着队”的人能够突然失忆忘记她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的事实。
黑发的女beta急匆匆地推开门,身影从监控的视角里彻底消失不见。
谢景昭关掉终端,桌边走过三五个同事,有人笑着冲他打招呼:“景昭,和我们一起去聚餐吗?”
“不了,”他微笑,“我马上要回家。”
旁边有人用手肘撞撞那个发出邀请的同事,揶揄道:“景昭可不是我们这种孤家寡人,我今天还听他说要回家亲自下厨,为未婚妻洗手作羹汤。”
那些和谢景昭关系不错的人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纷纷夸赞他贤惠持家。
谢景昭对他们的调侃并不插话,只是点点头笑着照单全收,目送他们有说有笑地走开了。
暗淡的终端突然亮起,弹出一条消息。
“谢谢你的药。”
是自己把选择的权力交给她,所以即使最后不被选,也该愿赌服输,不是吗?
谢景昭冷眼看着终端渐渐熄屏,那条刺眼的客客气气的感谢也随之暗淡下去,他抬起手扶着额头,轻声嗤笑道:“谁要你的感谢。”
*小谢临走出门前对着小闻甜甜蜜蜜地说:“今晚给你做大餐。”
小闻:咕噜噜噜……(意识涣散san值归零发烧ing
*在炖下章饭的我:加一点修罗场,加一点病娇,加一点扯头花(露出汤姆的邪恶微笑搅拌中
0085 修罗场不必要但可以
但凡做了点亏心事的人总是擅长找借口的,编造借口的水平另说,找借口与否却关涉到态度问题。
从迈出谢景昭家门起,女beta就开始调动运作过载的脑细胞,勤奋地思考自己究竟该编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像出轨被抓的负心汉。
这个没有结果的思考终止于她回职工宿舍的路上,冬天的冷风一吹,与低烧缠斗的闻溯突然如醍醐灌顶般虎躯一震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是她在这冥思苦想?
确实是睡了个还不错的男人,但又不是第一次睡了,都是熟人谁也没客气(其实她客气了几句但效果一般);确实是没接到那些电话,但终端又不是她关的,她最多算识人不明,没料到谢景昭阴险至此。
况且她这不是还顶着病体往回赶了吗,态度已经足够端正,可以说是有情有义之外又不失细腻体贴。
于是闻溯放慢了脚步,肾上腺素在放轻松后一回落,顿时感觉腰也酸了头也晕了,仅有的耐心和温柔也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