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1)

“我没把这当游戏,哪儿有这么折磨人的游戏。”

俞风城淡道:“折磨?这才刚开始呢。”

白新羽道:“你说,通过选拔的条件是什么呢?你小舅没告诉你?”

俞风城轻轻一笑:“你想套我话?你觉得我知道?”

白新羽眨巴着眼睛,心想自已问得有那么明显吗?

俞风城瞥了他一眼:“白痴,你那点心思还想瞒我。”

白新羽悄声道:“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白新羽悻悻地低下头:“只知道什么样算淘汰,不知道什么样算合格,这……”

俞风城眼中闪烁着亢奋的光芒:“就是这样的选拔才有趣呢。我想,奔袭五十公里仅仅是第一个任务,毕竟他可没说到目的地就结束了。”

白新羽翻了翻白眼,感觉前路漫漫,好多妖魔鬼怪在等着他们。

“你今天表现不错,但如果撑不住了不要勉强。”

白新羽抬头看着星星:“我发现勉强自已也不是件难事,不对,不叫勉强,叫挑战,每次挑战自已后,都可能有进步的惊喜,挺爽的。”

俞风城看着白新羽晶亮的眼睛,突然觉得对方比之之前,又有些不一样了,更加坚毅、笃定了。他小声道:“你说的没错。”

白新羽咧嘴笑了:“所以小爷这次也要前进到自已走不动为止。”

两人非常默契地撞了撞拳头,幽暗的树林里只有虫鸟的叫声,天地这么大,却如此空寂,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

破晓时分,他们启程了。

昨晚吃下去的喂猪草和蚯蚓,经过一晚上已经消化光了,他们饥肠辘辘,幸运的是,天亮没多久,他们发现了一条小溪。

那条小溪在山坡下,正好处于两山夹一沟的地形,沟里地势平坦,树木稀疏,没有隐蔽的地方,这种地形易攻难守,最适合埋伏了。

看着小溪里潺潺流淌着的清澈的水,他们用力咽着口水。

“怎么办?下不下去取水?”梁小毛晃了晃自已的水壶,“我没多少水了,你们呢?”

其他人没说话,显然都是所剩不多了。

俞风城皱眉道:“太冒险了,如果在这里被攻击,简直就是活靶子,根本没地方躲。”

“也不一定会有人攻击啊。”王胜看了看周围,“看着挺平静的。”

陈靖眯起眼睛:“真要埋伏,怎么会让我们看出来呢。”两面的山坡都长满了草木,藏个把人完全不是问题,只要在任何一个地方安插一个狙击手,他们八个人有一半都跑不了。

“难道不去取水吗?”大熊使劲咽唾沫,“好渴啊。”

俞风城摇了摇头:“算了吧,太冒险了。”

“要是不喝水,咱们很快就撑不住了。”刘柳道,“再赌一把?”

陈靖道:“这个赌输的可能性太大了,我不想赌。”

众人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取水的打算。他们看着那被太阳照射得波光粼粼的水面,想象着那溪水的清澈甘甜,流进喉咙里会是怎样润泽的感觉,心里都火烧火燎地难受起来,恨不能一头扎进溪水里,喝个痛快,可惜他们只能离开。

旅途越来越疲累,入夏后,树林里的蚊虫特别多,几人裸露皮肤的地方已经被叮了很多包,刺痒无比。有一段路树木稀疏,太阳直射进来,照得人眼晕,穿着包裹全身的迷彩服,热汗顺着皮肤往下淌。只是,他们可以叫饿,可以叫渴,就是不能叫累,当兵的如果喊累,就好像输了一样,如果不把这个字说出口,他们就能告诉自已坚持,不到了真正体能的极限,他们不能说“累”字。

走了一上午,他们都没有碰到伏击,按照那些人攻击他们的频率来看,估计上午的小溪就是一个陷阱,幸好他们绕路避过去了,否则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下午两点多,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他们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休息。

他们咬绳子时弄的嘴上的伤发炎了,嘴角开裂,吃野草的时候,都疼得龇牙咧嘴的。

白新羽的嘴角也裂了,但没他们那么严重,比起嘴,他现在最疼的是脚。他脱下两天没离脚的陆战靴和袜子,果然,脚上长了好多水泡,每走一步都疼得他想骂娘。

陈靖叹了口气:“把水泡挑了吧,不然影响走路。”

白新羽用匕首挑破了水泡,撒了点药粉,用纱布把脚缠上了,其他人也简易处理了一下,虽然还能走路,但那时时伴随着的疼是免不了的。

突然,负责放哨的俞风城猛地扑倒在地上:“有人追来了,快走。”他话音刚落,枪声就响起了。

几人背上装备,朝前方冲去,他们一边跑,一边找树木隐蔽,然后伺机回头反击。看着树木间攒动的影子,这回人可能不太多,就在他们犹豫是打还是跑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的刘柳突然大叫一声,接着,他整个人就被一根绳子吊着脚拽到了空中。

众人大惊,白新羽举枪想射绳子,却想起他们的枪里是空包弹。

刘柳大叫道:“你们快从坡下跑!前后都是人!”他一边喊,一边抽出匕首去割绳子,可是晚了,“砰砰”几枪,他身上冒起了滚滚白烟,他的动作僵住了,然后,他放松了四肢,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白新羽呆呆地看了两秒,心里一酸,就被后面的人推下了坡,快速借地形隐蔽起来。

这时候,所有人心里都生起一股怨气,尽管他们知道中弹不是真的,可淘汰出局是真的,这一天一夜,跟着他们一路跑到这里的刘柳,没比他们少吃一分苦,却因为地上的一个陷阱而被淘汰了,如果刚才是自已跑在前面,在那么紧张的情况下,有几个能躲过陷阱?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跑了,弄死他们!

白新羽从坡下悄悄往前爬,正好坡上有生长出来的树根,挡住了他的身体,他感觉敌人可能就在上方不远处,他犹豫着要不要抬头,刚决定爬起来,有人一下子扑到了他身上,接着,“砰砰”两枪响起,是他们的人放的枪。

白新羽被压得差点儿吐血,回头一看,正对上俞风城的脸,俞风城拽着他往树根下缩了缩,朝他摇了摇头,然后指指头顶。

原来人就在他们头顶……

突然,刘柳大声说着:“哎呀兄弟,你有没有水啊,渴死我了。”他说了一遍,没人理他,“好渴啊,虽然我死了,但我能把自已放下来吗?”

一个人低声说:“自已下……”

他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声枪响,只听那人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说:“你自已不会直接下来!”估摸着是中枪了。

刘柳笑着说:“我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