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1)

铺天盖地的黑暗猛地将她吞噬,郁雾彻底失去意识一头栽倒,她知道,又发病了。

可这次格外地汹涌,不止浑身的剧痛,还有额头撞到床角扯出的利痛。

熟悉的佛手柑毫无意外地将她包围,她困在其中,看到的全是下流的性爱画面。沈岸暴戾地抽打着娜娜,铐住她,撕咬她的唇,掐红她的乳房,狰狞的性器在她的穴里不停地进出。

女人凄厉的尖叫和翻搅的水声都让她头痛欲裂,她站在他们面前,疯乱地哭着,可他们却听不见,无休止地交媾着。

日出染白了黑夜,郁雾虚脱地倒在地上,意识逐渐慢下来。

葬礼上的初见,他拎着奇丑无比的白狗花篮站在她面前说要收养她,那夜牧羊座流星雨和他立下要陪伴她变老的誓言,每一次在她濒死的时候及时出现,无奈又纵容时的脸庞,为她买下林深,为她下厨,他们在祝福中一起切下蛋糕的手,无数个陪伴她的日夜,都像是倒退的风景,在郁雾的脑海中一帧帧消失。

不如一开始就别救我,好过现在杀死我。

第0027章 第二十七章

一夜沉重的梦,郁雾猛地睁开眼,窗帘被夏风吹得轻晃,阳光炫目,刺得她有一瞬的恍惚。直到安安摇着尾巴向她走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九点,郁雾准时准点到达千禧总部。

全体员工于昨日就收到了新任行政董事入主公司的消息,都对这个新老大充满了好奇。

办公室谣言传得最快,听说郁雾是郁家夫妇的老来子,幼时体弱多病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又得了沈岸多年的庇佑,不由得脑补她是一个骄纵无脑的大小姐。

郁雾在数双紧张的凝视下踏入门禁,她微笑着和员工们对上视线,路过一位实习生时,还停下来打量了会儿她脖子上精致的项链。

“年头推的折扇系列项链,你戴着很漂亮,比平面图更灵动。”

受宠若惊的实习生愕然地直盯着她看,都说不出话了。

郁雾扬起了更友好的笑容,读出了她工作牌上的名字:“窈窈,很可爱的名字。叠扇放床上,企想远风来。轻袖佛华妆,窈窕登高台。你的名字和折扇系列的设计理念也很相配。祝你拥有美好的一天,窈窈。”

沉默在郁雾进入办公室后打破,员工聚在一起私语,围绕郁雾身上的chole衬衫讨论了半天,没想到她是个这么时髦的职场大佬。还惊讶于她更不是个漂亮的草包,对千禧这么了解,连设计概念都一清二楚。

往年的财务报表送到手里,郁雾看了一上午都没出办公室的门。

虞向晚来敲门说该去赴午餐的约了,郁雾放下文件,正对着镜子补妆,安好抱着花进了屋。

硕大的浅紫色花束娇艳欲滴,花蕾饱满的大飞燕,性感妖娆的鸢尾,用墨纸扎好,上面还挂着新鲜的水珠。

郁雾淡淡看了一眼就对虞向晚说:“拿去插瓶吧。”

虞向晚应了一声,瞥了好几眼安好手里提着的购物袋才退出办公室。

“这是老板送您的公文包。”放下东西后安好就走了。

郁雾拆开一看,嗤笑了一声后叫住了安好:“帮我约你家老板周末见个面。”

“好的,时间、地点?”

“周六吧,白桐路。”郁雾将购物袋塞进办公桌下面,拿过手机和他一起出了千禧。

午餐约了千禧的一位高层见面,郁雾点完餐后看向对坐的女人,淡笑道:“今天约您见面,是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胡萱抿了口花茶,上午财报交上去,中午就来找她这个财务总监,多半是对千禧的财政状况有疑问。

“您请说。”

郁雾双手合十搭上桌,下巴抵着手背,微风将她鬓角的碎发吹得慵懒迷人,“据我所知,沈老板接管千禧后投入了很多资金在矿场上。和南非、巴西、斯里兰卡合作倒是能想得通,只是新西兰哪来的矿场?”

她的笑眼一下变得犀利,胡萱推了推眼镜,从容地回答:“新西兰有水晶矿。很多年前,千禧尝试推出平价的水晶首饰,但销量并不好,后来就停产了。”

“还真是应答如流呢。”郁雾对上餐的服务员笑了笑,“是沈岸逐字逐句教你这么应付我的?”

胡萱脸色微讪,“这是事实,您可以去询问别的员工。”

郁雾慢条斯理卷着意面,温柔地戳穿她:“沈岸连续四年往新西兰注入数亿纽币,比水晶产线当年的利润高出那么多,就这烂账,你们还能作出收益来。是觉得我看不懂这些明晃晃的数字吗?”

一早就知道胡萱是沈岸专门拨来千禧管财务的,郁雾很清楚此人是沈岸的心腹,商人最宝贵的东西就是钱,如果不是绝对信任,不会让她沾染财务的。

胡萱不知如何作答。

郁雾也不为难她,放缓了语气说:“咱们先吃饭吧,下午还有会要开。”

这事儿,她会亲自问沈岸。

这份财报郁雾看了一个礼拜,越看越头疼。千禧的情况比想象中差,虽不至于亏损,但收益呈下滑曲线。各大新品牌搭上流量的火箭把老牌子踩得死死的,这十几年来千禧陆续关了六家门店。

郁雾是带着一肚子的烦心事回到白桐路的,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餐桌上放了一桌子的菜,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偏好准备的,可郁雾一点胃口都没有,把包甩到茶几上,隔着空旷的客厅质问刚下楼的沈岸,“我知道千禧不是你的重心,但你既然接过了这个担子,最起码要对得起董事会主席的这个职务吧?公司状况那么差,都快在市场销声匿迹了,你是不知道还是根本不在乎?”

沈岸看了眼佣人示意他们回避,还是那副天上下刀子都激不起他任何波澜的慵懒样儿,很没趣儿地说:“我改变不了市场环境,千禧能存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郁雾瞬间恼了,“你对千禧的态度就是这样?”

沈岸叠起腿,胳膊搭上沙发扶手,“正如你所说,千禧不是我的重心。我只懂经营,保证一家公司能运作下去。至于如何其他方面,是策划部和设计部该做的。”

他握拳抵唇,皱起眉头半响都没咳出来,而后轻声说:“各司其职而已。”

一句各司其职堵住了郁雾的讨伐,她无话可说。于理,沈岸是一个已经离职的董事会主席。于情,他们早就解除了法律上的关系,她也没理由去道德绑架他。

身后的菜肴香气蒸腾却无人问津,郁雾把自己摔进沙发里,从包里抽出有关新西兰注资的文件扔到茶几上,“来,你给我解释下新西兰又是怎么回事。”

沈岸没接那几张纸,甚至瞥都没瞥一眼,自如地回答道:“想卖水晶挽救销量,但效果一般。”

“谁家水晶矿一年费用6亿?”看到他还在诓骗她,郁雾直发笑,“亏就亏了,你还故意把账做平?沈岸,你最好没拿千禧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千禧是我爸毕生的心血,千禧要是被牵扯进你那些烂摊子里,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岸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徐徐深呼吸了几口才出声:“千禧是千禧,荣盛是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