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犹犹豫豫着回去禀报。
徐元昌答应得极为爽快,从名下诸多房产中分出一个地段便利、闹中取静的三进宅院,将房契当做礼物送给絮娘,又提出成亲那日,花轿接上她,直接迎进新院子,免了许多繁文缛节。
打算给新侧妃一个下马威的王妃娘娘祁氏听了这消息,气得柳眉倒竖,粉面发白,将手边一个价值不菲的斗彩鸳鸯茶碗推到地上,跌了个粉碎。
侧妃秦氏连忙立起身,小心劝道:“娘娘莫气,王爷在外头胡闹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且由着他折腾,等过了这个新鲜劲儿,哪里还记得她是谁?况且,我听说那位姓柳的娘子还是个年过三旬的寡妇,儿子和熠儿差不多大,在宫里当太监,您说可笑不可笑?”
侧妃董氏是个谨小慎微的,跟着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年纪最小的侧妃杨氏是娼妓出身,艳若桃李,心如蛇蝎,仗着王爷的宠爱在府里作威作福,连王妃都不大看在眼里。此刻,她斜着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火上浇油道:“秦姐姐这话说得狭隘了些,那柳氏既是寡妇,又生过儿子,却得了王爷的青眼,想必有其过人之处,我倒想见识见识呢。”
祁氏嫌她们吵闹,端出正宫气场,道:“你们既然这么好奇,等她进来请安的时候,便跟着一起瞧瞧吧。”
待到成亲这日,蒋星渊阴着脸将一身大红喜服的絮娘背进花轿。
按理来说,侧妃等同于妾室,不能穿正红,可徐元昌行事肆无忌惮,加之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早就暴露,一门心思讨絮娘喜欢,因此无论是嫁衣、喜轿,还是迎亲仪仗,全都逾越规制,极尽隆重奢靡。
“娘,记着我同你说的,到了那边,关起门来安安心心过日子,除了王爷,其余闲杂人等,全都不必理会。”蒋星渊将双手背在身后,指甲深陷在肉里,掐出点点鲜血,表情却很克制,“进府请安时,求王爷多看顾着些,若是吃了什么暗亏,能忍则忍,不要与那些女人起正面冲突,回来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总有法子替你讨回公道。”
絮娘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朝他伸出一只玉手:“阿渊……我有些怕……”
蒋星渊不敢让她看见自己鲜血淋漓的手,犹豫片刻,上半身钻进轿子,张开双臂紧紧搂住她,声音低柔:“娘,有我在,不要怕。”
“你就当……就当被狗咬了几口,再忍耐些时日。”平静的面容渐渐崩裂,他侧过脸越矩地亲吻她乌黑的鬓发,滚烫的泪水紧贴着冰凉的宝石,闪烁着比宝石还要耀眼的光芒,“娘,这不算嫁人,你要嫁,也不该嫁给那样的阴险货色。我发誓,我一定尽快救你出火坑。”
她应该嫁给他。
她只能嫁给他。
絮娘不住擦拭着眼泪,在嬷嬷们的催促下与蒋星渊作别,乘着那顶殷红似血的轿子前往新的住所。
宅院已经粉饰一新,雪白的墙,碧绿的琉璃瓦,看起来干净又漂亮。
门前挂着以红纱遮罩的灯笼,絮娘在嬷嬷的搀扶下走进院子,看到各处摆放着盛开的梅花盆景,树与树之间拉着一条条红绸,颇有几分喜气。
新房里各种名贵摆件一应俱全,穿着浅红色衣衫的婢女们端着喜盘,恭恭敬敬地站成两排,见她进来,齐齐弯腰行礼,口中叫道:“给娘娘请安。”
絮娘示意紧跟着她的翠儿将蒋星渊准备好的赏银拿出,分发给众人,自坐在床上发怔。
迎娶侧妃不比正室,不需行跪拜天地之礼,徐元昌在前头应付完几桌相熟的朋友,带着淡淡的酒气,神采奕奕地步入新房。
絮娘见他高束墨发,目光灼灼,想起那一日的遭遇,心里打了个突,紧张地站起来,轻声道:“王爷……”
徐元昌挥退下人,走过来牵住她的手,笑道:“你我已是夫妻,不必如此拘束,用过饭了没有?忙了一日,累不累?”
絮娘的身子有些僵硬,却不敢得罪他,摇了摇头,道:“用过饭了,不累,妾身服侍王爷更衣吧?”
“不急。”徐元昌拉着她坐回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欣赏着她如玉的容颜,忽然问了个刁钻的问题,“听说,你不想嫁给我?”
絮娘低垂着长睫,小心翼翼地回答:“王爷误会了,妾身只是觉得自己出身寒微,不敢高攀……”
“你不用说这些场面话来应付我。”徐元昌打断她,保养得宜的手饶有兴致地把玩着纤细白嫩的玉指,“我知道我在认识你第二日便派人上门提亲,实在唐突,你不答应也在情理之中。”
絮娘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答他,窘迫地咬了咬朱唇。
“好在你终于嫁了过来,我也算是得偿所愿。”徐元昌似是心情极好,仰面躺倒,又轻轻扯了她一把,引她靠入怀中,“我不急着与你洞房,咱们今夜先说说话,彼此加深一下了解,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絮娘虽然知道新夫君是个十分可怕的人物,听了这样体贴的话,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如果有法子,她也不想与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仓促交合,做出许多羞人的事。
“好。”她轻轻点了点头,嗓音娇软。
“先聊什么好呢?”徐元昌亲昵地取下絮娘发间的珠钗玉簪,看着洒了一床的柔顺青丝,做出一副沉思模样。
片刻之后,他拊掌道:“不如聊一聊你初次嫁人的旧事吧?”
絮娘闻言一愣,呆呆地望着他的眼睛。
“当时的相公,是怎么疼爱你的?用的什么姿势?”他的瞳仁极黑,像是能摄人魂魄,声音富有磁性,耐心地引导她给出答案,“你那时候才多大?十四还是十五?第一次的时候,是不是流了很多血?”
絮娘的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0135 第一百三十一回 灯下解罗衣慢赏玉体,茎中现真珠险露端倪(窥阴,徐元昌肉渣)
“王爷怎么问这么羞人的问题……”絮娘不自在地偏过脸,“时间隔得太久,妾身已经不记得了……”
“骗人。”徐元昌语气平淡地吐出这两个字,虽未表现出怒意,却令絮娘的身子变得越发僵硬,连手心都泛起丝丝缕缕的凉气。
“第一次总是刻骨铭心的,你不愿意告诉我也就罢了,何必扯谎哄我?”他温温柔柔地抚摸着她发红的耳朵尖,指腹在耳洞里一揉一转,蹭得她直发痒,说出来的话却不像之前和气,“絮娘,我脾气很好,对许多事都不大计较,唯独厌恶两件事”
“第一是像你方才那样,对我撒谎;第二是不恭不顺,违逆我的命令。”他凑过去舔她的耳垂,将带着热气的呼吸送进玲珑的耳廓,“你记住了吗?”
絮娘经不住吓,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再给你一次机会。”徐元昌见她的玉脸越涨越红,一双杏眼会说话似的,畏惧地望着他,遂安抚地轻吻柔嫩的脸颊,“重新回答我的问题。”
絮娘的声音轻得要凑得很近才能听清,吃力地回忆着与蒋序舟有关的陈年旧事:“他在房中点了好几支蜡烛,哄我把衣裳脱光,掰开……掰开双腿给他仔细看看……”
“哦?”徐元昌挑了挑眉,起身端来喜烛,“你再照原样做一遍给我瞧瞧。”
絮娘下意识护住胸脯,想到他如今已是自己名义上的相公,可以随心所欲地对她做任何事,又慢慢移开玉手。
她坐起身,红着快要滴血的脸,僵硬地解开嫁衣上镶嵌着明珠的束腰。
大红色的衣襟微微散开,露出水红色的里衣,见她动作慢吞吞的,徐元昌也不催促,拖来一张矮凳,坐在她对面。
明亮的烛光照得一切事物无所遁形,照得她裙子上金线绣成的凤凰活灵活现,照得露在外面的雪肤更白,藏在里头的曲线更加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