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回去。”从他手里接过袋子,梁厉风走向车子。
第 61 章
回到别墅,白烟换下睡衣,直接躺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缩成一个团,轻声说:“晚上不用喊我吃饭了,我有些累,想睡觉。”
不等梁厉风的回答,身子往下一缩,直接将头也埋了进去。
现在才是下午五点多,他躺在遮挡住所有光线的被窝里,脑子里昏昏沉沉,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是睡是醒,身边偶尔能听到脚步声,翻书声,还有洗手间里传来的冲洗声,然后身边的床垫重重陷了下去,有个人拉过被子,强硬的将他圈进怀里。
一夜,都在似梦似醒间徘徊,天色刚蒙蒙亮,不过有五六点种光景,白烟觉得心头猛的一跳,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气。
“怎么了?做噩梦了?”梁厉风也跟着坐起。
摇摇头,白烟起身去了洗手间,在床上躺了有十二个小时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整个大脑感觉像是被某种药物刺激到一样,清醒的很,甚至有些异常的亢奋。
想到刚才一瞬间的心悸,他呼吸又开始急促,拳头用力砸向瓷砖,拿起牙刷,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梁厉风见他起来,也跟着一起起了,两人洗漱好,刚好有六点。
这个时候早餐还没有做好,梁厉风看着呆呆坐在床上的白烟拉起他走到了楼下客厅里,打开电视,看着早间新闻,等待着早餐端出来。
天色还没有大亮,有些昏暗,不过梁厉风没有打开电灯,搂着白烟,享受着这种静谧。
外面,东方的天空一点点变红,房间里也开始亮起来,李妈终于从厨房里走出来:“今天起的有些早,所以准备的不是很及时。”
“没关系。”
很简单,两碗瘦肉粥,几个面包。
梁厉风直接拿起一碗自己吃,几口下肚后,见白烟还是怔怔的不动弹,他放下碗:“怎么不吃?”
白烟没回答,低头舀了一勺粥,皱着眉头看了一会,慢慢张开嘴含了进去,随着喉咙上下一动,梁厉风重新端起了自己的碗。
可就这么几秒的事,白烟忽然一转身,手撑住茶几,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连跑去洗手间的空都没有,甚至连身边的垃圾桶都来不及拿,直接就吐了。
他从昨晚就没吃过东西,吐出来的除了这一口粥之外,剩下的都是黄色的胆汁水。
“怎么了,这是?”还没走到厨房门口的李妈又一脸担忧的走回来。
梁厉风立刻抽出纸巾绕过茶几来到他面前,不顾地上的脏东西,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擦着他的脸:“不舒服?”
白烟摇头,闭着眼睛:“不是。”
“那怎么吐了?”接过李妈倒的温水放进了白烟手里:“簌簌口。”
“我也不知道……”白烟吐出清水,涮干净嘴里的苦腥味。
“那不要粥了,吃点面包吧,先垫垫。”
“不想吃。”拧着眉头,嫌恶的看了看面包。
“吃一点吧,昨天就没怎么吃过。”梁厉风轻声细语。
这几句听在白烟耳朵里只觉得无比……刺耳。不过他没有反驳,拿起面包,闻着香喷喷的莲蓉味,揪起一块放进嘴里嚼着。
“弄干净这里。”看白烟吃面包应该没问题,梁厉风起身对李妈说。
“哦,好,我这就去拿拖把。”
呕~~
白烟刚咽进去的面包,又吐了出来,这次梁厉风就站在旁边,污物溅到他裤子上,根本来不及闪躲,他脸色变的很难看,蹲下身子,拍着白烟的背:“去医院。”
“不用……”白烟呼哧呼哧的喘气:“不吃东西就行了。”
“不吃东西……你能一天半天不吃,可你不能一直不吃。”梁厉风口气开始不好,有些焦躁。
白烟还是摇头:“我一点事也没有,也不知是怎么了,放进嘴里还行,只要一往下咽,喉咙就往上翻涌,等等吧,过一会也许会好点。”
虚弱的靠在沙发背上,白烟脸色苍白,像大病一场后的情形。
梁厉风看了一会,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一边往另外一个房间走,一边说着什么。白烟听不清晰,也不愿仔细听,只是隐隐传来,不吃饭……心理问题……等等之类的话语。
他也不想这样,跟个娇弱的不能碰触的娃娃一样,可是,他真的吃不下去。靠着柔软的靠垫,感受着外面的光线越来越亮,全身的血液跟沸腾了一样,无法冷静。难受的闷哼着,白烟辗转不停。
客厅里放置的是那种立式红棕木座钟,沉闷的钟摆声咔哒一下,发出咚咚的声响,一连七下,昭示着清晨七点了,白烟听着听着,忽然从喉间发出痛苦低哑的嘶鸣,整个身子也从沙发上滚动下来。
梁厉风还在另外的房间接着电话,而李妈去拿拖把,没有人看到他,白烟就这么往前爬了几下,奋力从地毯上站起来,双眼通红,神情中迸发出强烈的无法抑制的恨意,无意识的从桌子上摸到一个硬的东西,一步步朝男人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恩,好的,就这样。”梁厉风扣上手机,刚要转身回头看看白烟怎样了,就感觉到背后有人袭击过来,一股伴随着浓烈杀机的风刮到身侧,梁厉风抬臂的同时,身子一侧。
硬物砸到胳膊上,虽然绷紧了肌肉缓冲了力道,仍旧让梁厉风疼的皱起眉头,而更让他不敢置信的是,拿着那件东西的是双眼赤红,浑身散发出仇恨的白烟。
一击之下并未击倒梁厉风,处于头脑混乱中的白烟咬牙,再次举起,朝梁厉风的头部狠狠砸去。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梁厉风一巴掌打落他手中的木制收纳盒,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扯到身前。
白烟根本就像是失去了神智被人操纵的木偶,暴躁的张口咬在了钳制着他的手臂上,一点也不留情,一下口,血就顺着整齐的牙齿往外渗。
他这种简直不要命的方式让梁厉风怒从心头一点点烧起,伴随着手臂上的疼痛,他冷冷的看着那张白的跟濒死之人一样的脸,抬起另一只手,毫不犹疑的大力打下去。
啪的一声,白烟的耳朵一瞬间都轰鸣起来,什么也听不到,牙齿也被震动的松开来,梁厉风收回手臂,举起手,正要打下第二掌,却见白烟嘴角噙着他的血,揪着领口,无声的张大嘴,一声也喊不出来。
那样子,太过凄楚,太过哀悸,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打下去。
“清醒了?”梁厉风冷声问。
白烟双手捂着脸,蹲到地上,浑身巨颤,他不知该如何做,该怎么让心里的那股焚烧不熄的大火给熄了,在那么一个刹那,他想着,也许这人死了,就一切都能解决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举起那个东西,然后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