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茶很快见底,满上热水,又灌一壶。
桑茂唉声叹气,将打印出来的那张纸摆在桌上看来看去,一会儿庆幸还好那两个警察对每一位“俱乐部”的成员都不抱同情,一会儿欣慰穆博延带出的几个徒弟都优秀得不得了,一会儿又咬着牙心道好小子,早有辞职的准备了还来个带薪休假,白白开他七天工资,最终在万分复杂的心情下拿笔签了字。
于楠不知道这件事,他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傍晚。
护士将餐送来放到床边,穆博延有事出去了,留下一张晚点回的字条。他腼腆道了谢,刚仔细把字条收好,又想起睡着前发生过什么事,连忙心虚地瞥向四周,却见无论是床单还是被罩都维持干净整洁的模样,就连原本黏腻的肌肤也变得清爽舒适。
电视里放着相声,他胃口比前几天好了许多,一粒不剩吃完了饭,下床绕着房间散步消食。
在下午警方张贴出公告后,学校论坛就跟着公布了篮球友谊赛事件处理结果,同时宣布暂停袁某、柏某、王某某等几名在校生的课程,没收其学业分数与毕业证书获取资格。
渝;栖;筝;荔·
虽然关闭了评论功能,但帖子受关注程度肉眼可见,浏览量和分享量一直不断往高处攀升。剔除学籍是最严重的惩罚,聪明人都能猜到上名单的学生与事件之间存在什么关联,恐怕不需两三个小时,这些被遮掩的人名就会被扒光衣服赤裸丢在大众眼前。
穆博延没有再和他提案件的事,也拒绝了警方面对面指证的请求。他有意让于楠少知道很多事情,于楠便听话地不闻不问,配合着躲在他身后。
他可以在穆博延面前抛开很多,却无法平静地面对却逸洲。就比如,他很清楚“柏某”指的就是柏古。
他不懂通行证属于谁,但在那个Alpha失控抓住他时,他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气味。他嗅觉一向敏感,柏古常年抽的橘子烟已经染入肌理,他那时没留意,但事后回想起来,确实有一股徐老板曾形容过的薄荷香掺杂其中。
他目光停在与却逸洲的聊天框上,指尖悬悬浮浮,半天都没能点开。
他一开始是想把柏古当朋友的。但是对方给他感觉很别扭,就像他之前所说,柏古并不喜欢他,可偏偏要以喜欢他的理由掺进他的小圈子,这点他想不通,现在才明白缘由。
好奇怪啊。怎么会有人付出好意的背后是图谋不轨呢?却逸洲知道这件事吗?
他发情期这阵子,好友默契地没有与他联系,只是在一开始给他发过挤眉弄眼的表情图片。中间空白了那么久,他无法预测到对方现在又是什么状态,万一却逸洲表现得很难过,他到时候又该怎么说?他嘴可笨了。
于楠苦恼地坐在床上,觉得这个世上比英语更难学的就是安慰人。
然而正当他打算搜索一下相关攻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心灵鸡汤可以借鉴时,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进来。通讯录没有跟随手机卡同步,他看着那行有点眼熟的号码,隔了会儿才想起在哪里见过。
这不是那个被他遗忘在垃圾箱里的亲爹吗,现在找他做什么。
是才发现他离家出走了,还是接到了警方的子女遇害通知?以为出事的是于槿,弄明白后如释重负,所以找他来发泄火气,嫌他天黑还出门平白惹事了?
他一开始对于弘盛是抱有期待的。哪怕知道对方对自己母亲态度很差,冷暴力,但他在很少能见到妈妈一面的情况下,对家庭的渴望比多数人更要强烈,这也是他小时候对于槿很好的原因,就算同父异母,那也是他的亲妹妹。
刚上初中那年,他的零花钱比起小学没有上涨。于弘盛一门心思扑在了另一个家庭上,对他管得少之又少,他也不好意思朝生病的母亲要钱,便省了餐费去交书本费。那会儿正值生长期,隔三差五饿肚子,白日里整个人走路都有点儿不稳,终是有天上完体育课后栽在了楼梯上。
老师觉得孩子营养均衡是重要的事,专程请了家长。从未参加过家长会的于弘盛竟然那天匆匆从公司赶来,进了医务室去看他。
他当时蛮难过的。身体不舒服的事不能告诉妈妈,妈妈的病说不定还会因此加重,而身边也没什么朋友讲讲话,他突然就有了孤独的感觉。可是于弘盛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却惊喜万分,就好像原本腿还软着,却被塞了一块巧克力,热量让他的胃瞬间填满。
然后呢?就听到于弘盛愤怒地指责他,说他给自己丢了脸。
铃声停了,隔了几秒,又没完没了地响起第二遍。于楠觉得稀奇,之前于弘盛找他,若是七八秒不被接通就会挂掉。对于一个整日忙着赚钱的商人而言,挤出更多时间来制造对儿子的耐心,似乎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看来是有什么急事,于楠想到这点后,果断将号码关进了小黑屋。穆博延说了,他还处于康复期,要听话,远离聒噪。
第90章 成为家犬的第六十天
心绪被担忧所占据,于楠晚上做的梦都是灰色。梦里自己在一栋废墟里躲雨,脚下的楼梯不知有多长,就那么在滂沱的雨势下走了许久,终于在转弯口看见了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的却逸洲。
醒来时,窗帘后的天已经大亮。穆博延昨天去了趟研究所,此时正靠在床头看些新整理好的资料,神情专注。感觉到有只手摸摸索索地在被子下攥住了他的睡衣,男人便探过手臂将光溜溜的Omega半抱起来,下巴抵着柔软的黑发磨了磨,“早,小狗。昨晚睡得好吗?”
“嗯……挺好的,先生早安。”于楠神还没醒,说起话来嘟嘟哝哝。他的生物钟近几日有些乱了,早睡却晚起。等温暖的体温靠近,下意识迷迷糊糊分开膝盖跪撑去男人腿边,下半身摆出臣服的姿态,上半边却亲昵地搂住对方脖子,惯性蹭了两下。
两人默契地不再交流,同样享受着片刻安逸。咖啡的香味充释在空气里,穆博延端来杯子抿了一口,放回桌面后,手掌自然而然贴去了男孩腰侧。他像摸宠物一样抚弄那片光滑的肌肤,目光却漫不经心地落在散开的白纸黑字上,看上去仍沉浸在工作中,没有分心。
今早刚得到助理发来的消息,药剂已经顺利通过了国家申报,现在正着手进行后期的三次临床试验。而他的假期即将宣告结束,从十二月中旬到年底都会忙得不着家,在那之前还得给于楠制定好学习计划。
据他了解,这位看起来什么都吸收得很快的好学生,直到现在英语的阅读理解还停留在靠眼缘选ABC的水平。
之前他就这种状态如何拿到考级证书的事问过于楠,对方则吞吞吐吐了好久,最后脸都局促得羞红了,才不好意思地说是每年一到考试时间就去报名,一次不落地反复试个三四次,说不定能有一次恰巧压了合格线也就是俗称瞎猫碰上死耗子,纯凭运气。
穆博延到现在还能记起对方想要藏着掖着、却不得不坦白的生动表情,再次感到一阵好笑。这么思维跳跃地回想一会儿,脖子上挂着的那条手臂就稍有下滑的趋势。再一低头,怀里的“瞎猫”眼睛已经重新闭了回去,那张乖软的脸毫无间隙靠在他肩头,就这么没心没肺地又进入了浅眠。
穆博延看了眼床头闹钟,保持着原有姿势继续翻阅手中资料。纸张偶尔擦过指腹发出微不可闻声响,早餐摆在桌面,鲜花还在盛开。房间内的一切都像是被笼了一层模糊的柔光,朦胧舒适,让人难免生倦。
等内容大部分进了脑子,时间又消耗过半个多小时。再继续放任于楠睡下去恐怕会导致头疼,他抬手拨弄男孩遮眼的碎发,想把人叫起来,然而指尖刚投去一道阴影,那原本紧闭的眼皮便应激似的颤了颤。
人明显早就醒了,只是单纯的不愿起。
男人修长的指尖悬在空中,离相触不过分毫,却就此停滞没再靠前。空气中那份静谧再次达到了新的高度,携带上了一抹心照不宣的诡谲,若是这时睁开眼睛,也许就能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像是也意识到自己装睡暴露了,于楠绵缓的气息逐渐紧绷,尴尬又害怕,但却还是死死依偎在Alpha胸前,完全没有主动离开的意思。
宠得久了,胆子就大了。但不得不说,这幅罕见的赖皮狗样还挺可爱。
穆博延没就此拆穿,手绕后落去背上,顺着微微突出的肩胛顺到尾椎。只是抚摸几下,于楠的呼吸就急促起来,似乎维持同一个跪姿时间久了导致腿软,腰都完全靠进了扶着他的掌心里,舒适地半眯着眼,抿起嘴去触上方那张唇,亲到后又心满意足地钻进被子下。
过了晨勃反应的阴茎被柔软的脸颊压住,于楠埋首在他腿间,隔着不厚也不薄的布料来回磨蹭。他有阵子没叫早了,虽然今天也错过了时间,但不妨碍尽可能做出弥补,从一开始的生涩到现在的技巧娴熟,全是穆博延手把手教他如何进行取悦。
用唇包裹着龟头吮吸,舌头灵活地舔弄马眼,就像对方对他了如指掌一样,他同样明白怎么做才能让穆博延舒服。视线被遮得严严实实,呼吸间全是淡淡的信息素和男性独有的气息,等那根东西完全硬起、流出一点腥咸的液体,他便兴奋将口中的阴茎含得更深。
“唔,嗯、嗯……”断续的呻吟时不时从身下传来,夹了点努力吞咽的水声。
穆博延闲适地撩开被角,将多余煞风景的部分掀在于楠背上,露出自己放松摆置的双腿和对方高高翘起的屁股。纤细的腰肢此刻微微下塌,乍地接触到比被窝内较冷的空气,畏惧着抖了一下,上面还盖着昨天留下的指痕,道道青紫交错着摇摇晃晃,啪啪啪迎接了三下抽落的巴掌。
软肉被打扁又快速弹起,肉浪荡着浮起片片绛红,于楠猝不及防闷叫出声,喉口的防线被捅破,半张脸全撞进男人身下的毛发间,垂在半空中的性器也跟着轻颤,顶端不知什么时候湿了一片。
牙齿收得及时,虽然还是被刮到一下,但穆博延不以为意。他抚摸于楠鼓起的腮,像是看着一只自己饲养的贪吃仓鼠,继而拨弄起那双眼睛上细密的眼睫,“抖什么?屁股撅好,继续舔。”
朝阳里,手下浑圆的臀瓣几乎白得发光。穆博延曲起一条腿,像是将于楠关在了有一侧门敞开的牢狱下,偏偏关押的囚犯对狱长满了爱慕,不知借此机会出逃,那张潮红的脸依旧低伏在他胯下,含着他的性器吞吐,贪婪泌出的津液顺着嘴角外溢,画面出乎意料的煽情。
作为奖励,穆博延覆在臀尖上缓慢揉捏的手移去了沟壑中央,在下陷处挑逗似的轻轻一按,被完全驯服的穴口顿时眷恋地翕张,和上边那张嘴一样贪吃,将黏腻的水全糊去了掌心。然而下一刻,比刚才还要凶狠的掌掴重重落在了穴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