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冀哥儿的媳妇?”郡主生的丰腴妩媚,声音却高亮。
盈时连忙起身要行?礼,郡主却是亲手扶起她来,笑道?:“都是一家子?亲戚,别动不?动就行?礼,我?从来都不?讲究这些虚礼。”
盈时便只得草草屈膝行?了一礼。
霞月开始仔细打量起盈时来,一听嗓门音量便知郡主是个明快的娘子?,便是连打量起人来也是光明堂皇,像是欣赏,叫人升不?起讨厌。
霞月笑着赞美道?:“你生的可真是漂亮。是叫阿阮?可还记得我??我?也曾养在舅舅府上好几年,梁冀陪着你玩儿时候,他还抢我?的糖送给?你吃呢。”
盈时怔住。
霞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提了不?该提的人。
她转而道?:“记不?记得都不?打紧,这段时间我?会待在京城到?时候一定会经常来,我?们重新熟悉熟悉便是。”
盈时悄悄颔首,忽地见霞月竟是悄悄凑身过来,压低声音问她:“对了,你带我?往后院逛逛去吧。我?有事儿想问你。”
郡主肯屈尊降贵,盈时自然?不?能?说一个不?字,她当即便起身带着霞月往后院走?。
“郡主想看些什?么?花草还是园子??”
霞月却说不?急,等没?人偷听了她才笑道?:“只想与你说些家常话。问了你只怕要嫌我?话多,可我?真的很好奇,你同公?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盈时眼?皮微微一颤,心想这位郡主还真是挺有自知之明。
她捏着帕子?,低着头佯装怕人并?不?吭声。
霞月似乎也明白了她的难为情,安慰她说:“我?只是随便问问,有些好奇罢了,你要是不?想说便罢了。”
她大了盈时许多岁,盈时不?记得她,她可还记得盈时。
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会嫁给?梁昀,故而早早将年幼的盈时放在心上,知晓她会是自己以后的妯娌,自然?时常关注这个小奶娃儿。
不?过那时梁冀跟盈时都太小,还是只会吃糖玩猫儿斗狗的年纪,而霞月已经十分早熟,早早知晓要往梁昀跟前献殷勤,培养夫妻感情。
自然?与两个小屁孩儿玩不?到?一块儿去。
可后来
霞月自诩是一个开明的人,也被?惊的够呛。
梁冀已经死了,盈时改嫁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只是.....怎么跟大伯哥在一起了?
梁昀怎么还就同意了?这简直骇人听闻啊。
霞月一直猜测是老夫人以死相逼。
可又觉得哪儿不?对劲,毕竟当年老夫人逼自己与梁昀成婚的事儿做的还不?够多?梁昀当真是满身傲骨宁死不?屈,往日瞧着愚孝的很,可但凡叫他卖身的事儿是半点没?得商量。
说来当年的事儿,霞月仍是有些难过。
毕竟年少时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是最纯洁无瑕的感情。
当年哪怕舅舅去世了,他出了那样的事情,她也愿意等他三年的。她愿意等他好转,哪怕他好不?了也没?关系。
可他呢?
霞月唇角扯出苦笑,“他们兄弟两真是奇怪,简直是两个性子?。梁冀从小是追着你跑,他哥从小却是绕着我?走?。”
“可怎么办呢?谁叫我?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第一回?见到?他就乐颠颠的连?*? 娘家都不?要了,他在哪儿我?去哪儿。我?辛辛苦苦给?他送吃的,他却拧着眉叫我?不?要送,我?以为他是心疼我?怕我?累着,谁知转头就看到?他将我?送的糕点全部给?了他身边的小厮。我?给?他绣香囊,他又说他从不?用香囊,我?推脱说这是郎君才用的香囊,他不?要我?留着没?用,他竟要我?送给?其他郎君......”
“哎他在京城我?在京城,他在河东我?在河东,我?追了他好几年他都没?喜欢上我?。连我?爹娘都劝我?说那就是根木头桩子?,女追男会很累的,极大可能?会累一辈子?。后面我?想了想,刚好我?现在的丈夫在追我?,索性就放弃那根木头了。”
飞蛾扑火却换来一场空。
虽霞月郡主是这般唉声叹气说的,可她脸上却不?见什?么悲伤情绪。
盈时听她形容梁昀为木头桩子?,觉得真的很贴切,她甚至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郡主挑眉:“你笑什?么?你不?信我?说的?”
盈时摇摇头,认真道?:“我?信郡主。”
霞月说:“哎,跟你都说了这些了,你怎么还闷葫芦一样一句话不?跟我?吐露?你跟他到?底是怎么......怎么在一起的啊......”
事到?如今,盈时才明白霞月这是拿着自己的丑事儿同她交换消息呢?可谁叫盈时刚才听旁人的丑事儿听的津津有味笑起来还被?人抓包了?现在她不?说也不?好。
盈时只得咬着唇,小声道?:“是府上的意思。”
“我?当然?知晓是府上的意思,我?是问他是怎么同意的?”
盈时想了想,他还能?怎么同意的?好像他没?多挣扎就同意了吧?
“我?问他能?不?能?给?我?一个孩子?,他说好啊。”
霞月:“........”
盈时后知后觉这样说好像很不?好,显得自己多有魅力一般,她连忙补上一句:“想来是祖母逼的他没?法子?,他也不?搭理我?的......”
二人不?知不?觉间,竟已经踱步到?了后花园。
前厅里热闹,人声鼎沸。
后边儿却是寂静,只余风吹树梢簌簌的声儿。
盈时与郡主两人都觉得有些冷了,正打算回?去,就瞧见一个嬷嬷提着一个篮子?,脚步匆匆往后院而去。那嬷嬷见到?两位主子?竟也不?想着上前行?礼,反倒一直垂着头,像是又什?么急事儿。
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