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啊啊啊啊啊!!!”
那颤颤巍巍的车轮咔咔前进,脚下的百米高空如万丈悬崖般惊悚骇人,上一秒还在身边清晰可见的行人和景物,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堆浓缩的小黑点。高空中的冷风吹起她的发丝,柔柔拂过身旁人的脸,也带来一阵馨香。她紧张得浑身是汗,汗水透过皮肤带走了沐浴露的香味,因此苏耀阳鼻尖始终萦绕着她独有的清香。
他知道她紧张,于是握住了她的手,像那天晚上一样,手指慢慢与她十指相扣,“别怕,有我在。要死一起死。”
任茵茵给他回了个哭脸,“真是谢谢你啊,可我不想死怎么办?”
噗嗤。
苏耀阳被她逗笑了,少年的笑容如三月春风温暖和煦,他好像被谁打开了什么开关,弯弯的黑眸里都止不住流出清澈的笑意,潺潺流进了人的心里。许是从未见他笑过,任茵茵一时看呆了。过山车都下去半截了,她才反应过来。
坐完过山车后,依她的喜好,他们又去玩了一些诸如激流勇进、碰碰车之类的经典项目,玩累了就在园区的餐厅里吃饭,下午再战,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
任茵茵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觉得是时候去玩最后一个项目了。
那就是定情圣地,摩天轮。
苏耀阳陪她玩了一天,也不怎么累,相反还有种探索到新世界的新奇和热情。任茵茵每次带着他去玩新项目时,他都来者不拒。他对这些游乐项目说不上喜欢,也不算讨厌,但只要是她想玩的,他都乐意奉陪到底。本_文来自]企;鹅#群(二%3"领六=奺\二3奺*六=
一整天里,只要看见她开心的大笑,他的心里就会渗出一股莫名的甜味。或许,这就是她说的好朋友吧?毕竟朋友之间会发自内心的为对方高兴。
“走,排队去。”任茵茵晃了晃手里的票,拉着他去往摩天轮的队伍。
苏耀阳排在前面,她排在后面。
准备排到他们了,任茵茵票都准备递出去了,却在转身的瞬间看见了一个人,那人也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她,眼神怨毒,恍若一把淬毒的冰刀,恨不得狠狠扎进她的身体里,冻得她的血液都在刹那间凝固了。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知道今天这一见,他们之间免不了又是一段孽缘的纠缠。
苍天大老爷……他怎么会来这里啊?!
男四堕落6
畏畏缩缩不是办法,任茵茵决定主动出击,先发制人,忍痛将票塞到了苏耀阳手里,“你先去坐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等……”
任茵茵跑得太快,他还来不及抓住她,她就已经钻进了人群中,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远。
没有她,他一个人坐的摩天轮,有什么意思?
手中的票被他一再攥紧,皱皱巴巴捏出了白痕。
苏耀阳不甘地盯着她的背影,似是要看着她从他眼前消失了才罢休。
他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急事,才会突然从他身边离开。
事实证明,不看还好,看了只会让人更加怒火攻心。
任茵茵离开队伍后,就被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拉走了。
那少年走得太快,他来不及看清他的脸,只能隐约看见他颀长的身形,还有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是谁?和任茵茵什么关系?为什么任茵茵一见到他就会失控?为什么她宁可抛弃他,也要和那个人走?
一瞬间,无数个问题涌上他的心头。而越来越多的疑问也如一把烈火,将他的心烧得火辣辣的疼。
别走,他们明明说好了,今天要一直在一起的……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外人抛下他?为什么?
如果,她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费尽心思,整天担心她会不会离开他了。
对啊,她要留在他身边,她不能就这样走了。
苏耀阳再次抬起头来,黑眸竟然迸发出比平时更加深沉可怕的幽光,周身气压骤降,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退避三尺,以免被他来自地狱的温度误伤。
他应该要追上去的吧?
恍惚间,苏耀阳迈出了脚步,不过还没走到下一步,同样的也有人拉住了他。
那人他不认识,不过他身后的女人,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她也是用这样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说着把他赶出苏家的话。可笑的是,没有一个人反对。就连他的亲生父亲,也不承认他的存在。
苏氏主母还是和以前一样,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即便久经重逢,看他的眼神也不带一丝感情。毕竟他的存在就是丈夫不忠的证明,对她自尊的打击。她讨厌他,他也理解。真正令他不解的是,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回家吧。”
苏耀阳百般设想,都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一个最不可能的理由。
他第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不厌其烦的重复了第二遍,他才知道,她真的要他回家,回到苏家那个冷冰冰的大宅院。
“为什么?”
“这里人多眼杂,换个地方说吧。”
女人转身,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来,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苏耀阳不想去,可又想弄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最终,他还是抿紧唇,不发一言的跟了上去。
另一边,任茵茵被红了眼的某人发疯一样拽出游乐场,一直走到游乐场的大门口都缩成了一个点,他才慢慢停了下来。
任茵茵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这里是一条柏油大路,道路两旁种满了桂花树,粉白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在地,行人三三两两穿梭其中,静谧又美好。然而在这么浪漫温馨的环境下,面对面对峙的两人却如世仇般气氛紧张,仿佛下一秒就能拔刀捅人。
幸好还是公共场所,这样她就不用担心他会杀人分尸了。
任茵茵松了口气,又注意到他幽蓝的眼眸一直紧紧盯着她,愠怒的眼眸中全是她的倒影。
“呃,凌慕寒,好久不见?”她只得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
凌慕寒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此刻听见她说话,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恨不得将她惯会勾火的淫手给捏碎了,“你这只手到底牵过几个男人?你还想再牵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