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1)

叹了口气?,卫玠开?始念到:“却说成贤年间,旌阳镇桃花村有?一女子名唤霍女英......”

“啪。”

卧房内,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窦敏言脸上,窦四姑在原地?走了几个?来回,气?急攻心,扬声骂道:

“谁让你去招惹卫大人的,啊?竟然想出?给人使?迷香的法子,难道你要自甘下贱,给卫玠去当小妾不成?”

窦敏言捂着半边脸不敢说话,四姑闭了闭眼,到底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骂了难受打了心疼,只得?苦口多加婆心教导:

“你才十四岁,何至于如此操心自己的婚事。向来是文珝有?的,娘也不会少了你的,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同我商量,竟然偷了那腌臜东西自己去用......”

窦敏言原本低着头?受骂,听?了这?话,却是再?也忍不住,扭头?道:“不会少了我的?那我问?你,你准备给我找个?什么样的夫君?他比卫公子还好吗,家?世、官职、品貌样样能比得?上卫公子吗?”

“你少说什么不会少了我的。这?么多年,我吃的用的穿的哪个?不是窦文珝不要了才轮得?到我?何况她还有?个?在京城的齐家?作帮衬,才攀上了卫家?。而我爹只不过是一个?山沟里长得?略有?些?好看的秀才罢了,如今还被你扫地?出?门。娘,你的荣华富贵,也只不过是捡着二伯嘴里剩下的,咱们谁也别说谁。”

女儿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糊了满脸。窦四姑又气?又心疼,偏生有?许多话都不能对她说,只得?强忍怒火安抚她道:

“你急什么?我说会让你有?,就不会撒谎骗你,有?朝一日,我总会让你做成扬州说一不二的大小姐,你就不能耐下性子等等。”

“等什么?”窦敏言扬起脑袋,恨恨地?盯着她,红了眼眶。

“你知?道我为什么着急吗?因为你这?个?做娘的□□放浪不知?羞耻,将外面的男子一个?一个?领进家?来,让背后的风言风语把我也搅和了进去,就是你才让我等不得?!”

她心思敏感,又素来顾及脸面。母亲不分白天黑夜与不同的男子缠绵,有?违妇道,早就在扬州激起了一番非议,若她再?不争,早就叫娘给拖累了。

窦四姑愣在原地?。

指责的话语如同鱼骨刺入喉腔,铁钉嵌入背脊。她没?想到,女儿竟是这?般看她的。

她气?得?发抖,指着自己养了十四年的女儿,“我放浪?”

“你爹还在府里时,吃我的软饭花我的银子,照样在外面狎妓养妾,那时怎么没?人说过他放浪?”

“顾及你,我只是给了他一笔银子打发他走,已经给足了他脸面!如今我寡居深闺,正是大好年华,凭甚么不能叫模样好的男子进来陪我,供我取乐?外面的风言风语,且让那些?贱人们说去吧,我何曾在意过。”

说罢,四姑一挥袖,目光已经冷静下来。她素来将女儿保护得?极好,此事必定是有?什么人在女儿耳边嘴碎挑拨,她不会轻易放过的。

“来人。”她对外喊道,“将小姐带回去,禁足,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窦敏言不敢置信,道:“娘?”

可是一向疼爱她的窦四姑此刻没?有?心软,连个?眼神也不曾施舍给她,径自走了出?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得?同袁家?派来的人好生商量,可千万不能因为女儿一次愚蠢的行动坏了自己的计划。

“那霍女英寻到张狼鼠藏匿女子的山洞后,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先躲了起来在暗处观察,待张狼鼠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时,她挪动脚步,悄悄溜了进去......就在她解开?了最后一个?受困女子的绳索时,月光照进山洞,映出?一个?瘸腿的巨大黑影,她心下一惊,是张狼鼠回来了......”

窦绿琼正聚精会神,听?到关键处时,卫玠突然不念了,她急得?直摇他胳膊,真情实感地?替霍女英大侠忧心,

“然后呢然后呢?后面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呀!”

卫玠翻到最后一页,悠悠道:“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册分解。”

“哎呀。”窦绿琼气?得?一口气?险些?收不回来,“这?个?写书?的,别叫我逮到,在这?要紧地?方停下来,不啻于夫君沐浴时突然关了门窗,真叫人抓心挠肝呐!”

卫玠听?得?眼皮跳,皮笑肉不笑,“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些?,不知?道的还以为青天白日里我们俩怎么了。”

野生的豆子,就爱嘴上作耗。

腰上就被某人捏了一下,窦绿琼嘤咛一声,没?甚么诚意地?讨饶,“好贤夫,你就原谅则个?吧。”

嘴上说完,她从卫玠手里将话本子夺过,用眼睛又如痴如醉地?瞧了一遍,艳羡道:“啊,什么时候我小窦也能成为济世救人,武功盖世又聪明绝顶的女侠呢?”

卫玠心中一动,问?道:“当女侠,便要远离家?乡,云游四海去查看有?无狂徒歹人作祟,你也愿意么?”

窦绿琼扭头?看他,撑着下巴陷入沉思。

卫玠这?才叹了口气?,说,我们再?过十几日便要动身前往遂州了,亲朋邻里间,你还有?什么要见?的人都去见?了,对父母双亲,要撒的娇赶紧撒了,要流的泪也赶快流些?,省得?留到路上哭闹。

窦绿琼急了,“这?么快?可、可是还没?下雪呢,你还没?看过扬州的雪,我想带你去看看的”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低落下来,看得?令人十分不忍。

“圣上的人时刻盯着,日子到了,我还不曾出?现在遂州,恐怕难以交代。”

这?话算说得?轻了。

窦绿琼也知?道,圣上很可怕,惹怒了他的话,轻则一顿板子,重则打入大牢,脑袋搬家?。啊,她不要夫君脑袋搬家?。

其实仔细算来,他们来扬州已经五十日有?余,说短不短,但对离家?许久的小姑娘来说,也不算太长。

卫玠这?几日犹豫了许久,才趁今日这?个?机会同她说出?口。虽然早料到了她会这?般反应,但真正看她哭丧着脸,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个?念头?,只是还得?从长计议......

“好了。”他抬起窦绿琼的脑袋,转移话题:“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回来。不过,你想??x?不想知?道,圣上叫我去遂州,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窦绿琼闷着嗓子重复道。

她方才还在酝酿哭意,被他打断了,眼睛还水盈盈的。

“你可知?,遂州地?广物博,人口众多,每年都有?许多年轻女子、小孩遭拐,圣上此次叫我前去查探,正是要肃清遂州一带人牙子,以正风气?。”

窦绿琼瞪大了眼,拐卖的故事,她也是听?过的。她的心紧了紧,“是什么好猖狂的人牙子,竟然也惹了皇帝大人注意吗?”

“嗯。”卫玠觑眼看她,淡淡道,“夫君我是要去遂州抓人牙子的,晚一日走,说不定就多个?弱质百姓被拐了。所以你不许拖延时间,或是撒娇哭闹,更不许留在扬州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