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上方,一抹高大修长的人影屈膝抵着/他的背,也未见对方怎么用力,季澜却被按的动弹不得

那人正是身穿家仆衣裳、手脚戴有精制镣铐的萧络。

季澜半张脸蹭在地砖上,一只眼睛看见晏瑾走过来,立即扯着嗓子嚎叫道,“晏兄救我!快叫你家这个恶仆滚起来!我的手、我的手要被他折断了!这粗鄙野蛮的东西!我在家时爹娘都舍不得动我一根汗毛,这恶仆竟敢将我的脸按在地上……”

眼看他骂骂咧咧开口就是一大堆,晏瑾眉毛挑了挑,在三步远的距离停下,“行了,把人放开。”

萧络一只膝弯还压着季澜,但当晏瑾出现在众家仆后面时,他早早发现了来人,目光落在对方身上之后就不曾移开过。

晏瑾说完话,他低头看了眼底下不断叫嚣的季澜,极为不屑地收回视线,站起身向后退开一步。

季澜爬起来后手忙脚乱整了整衣冠,薅起袖子恼怒地朝萧络小腿上踹了几脚,岂料落脚的感觉就跟踹在石头上一样,对方纹丝不动晃都没晃一下,反倒叫他心里的怒气蹿升得更高。

季澜被晏府这么多家仆看了笑话,恼羞成怒之下抓起倒在一旁的扫帚要往萧络身上招呼。岂料扫帚还没落下去,晏瑾已经上前站在两人之间,抬手挡住他的手臂,“季兄,此事怪我教导无方,叫府中下人不知礼数冲撞于你,日后我自会罚他给你一个交代。但众目睽睽之下,季兄还是不要失了风度才是。”

季澜四下瞄了几眼,果然见周围家仆婢女正瞧着他小声窃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举起扫帚打人的样子有多么丢人。

掌心的扫帚突然变得烫手,季澜颇为尴尬地扔了,又理了下乱发和衣袖,恨恨瞪了萧络一眼。

他原本想要再骂两句,记起什么又突然转了话音,冷飕飕道,“既然晏兄要处罚他,那么我看也不必等到日后了,等会儿我们几个宴饮时,就让他端茶递水从旁伺候吧!”

晏瑾看了对方一眼,几个月来他参与的聚会并不多,不知道季澜这是什么用意,不过看对方脸色,总归不打算轻易放过萧络就是了。

【作家想说的话:】

凤狗当然是没有死的,之前埋过两次伏笔,一次远的一次近的,后面还会再解释一下。大家静待凤狗复活变身超级大舔狗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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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82“早晚有一天,被人吃干抹净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章节编号:727077y

片刻后,晏瑾总算明白过来季澜此举的意图。

前院种了一片桂树,中秋后正是桂花开得旺盛的时节,一张硕大厚实的毛毡铺在树丛中,边缘落了些桂花的碎屑,正中心三张并排的几案。

除了晏瑾以外,还有五个模样俊俏的少年公子歪歪扭扭地躺在毛毡上,几人一面谈笑一面猜拳,输了的人要喝一杯酒,喝不下了就得脱一件衣服。

萧络脱了鞋袜跪坐在几案旁,负责给东倒西歪的几人掺酒。季澜等人玩得不亦乐乎,萧络看着众人勾勾搭搭言语孟浪的丑态,眉宇间皱起了一个深色的弧度。

老定安侯教导他时向来严苛,萧络自小从不和这些无所事事的浮浪弟子打交道,此时骤然看见他们这种不知收敛纵情玩乐的场景,心里只觉得格外厌恶。

尤其季澜事先串通其余几人,划拳输了的人过来拿酒杯时,总会有意无意地摸一摸萧络手背,或者出言调戏于他。萧络被这帮人几次三番地轻侮戏弄,恶心得恨不得掀起几案砸在这群米虫身上。

然而,这里毕竟是晏瑾府邸,若是他按耐不住发了火,事情传出去后影响的只会是晏瑾的名声。

于是他只好默不作声,脸色阴冷地盯着那几个故意找茬的人,忍了又忍才没有发作。

萧络脸上的怒气和隐忍,季澜幸灾乐祸地瞧了半晌,这种侮辱方式,让他觉得总算将刚才被对方殴打的恶气出了来。

看着看着,他又忍不住啧啧感叹,也不知道晏瑾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家仆,模样少见的俊美,脾气也少见的凶悍,怒气冲冲瞪着人的样子,像是只侵略性极强的野狼,下一秒就要突然暴起将人剥皮拆骨一般,难怪晏瑾会给这人的手脚戴上两副镣铐拴着。

想到此处,季澜扭头看向晏瑾,对方正好输了一局,接过萧络手里的酒盏,顿了顿,却将它放下,“我喝不下了。”

晏瑾方才喝得不多,可他酒量本身并不好,几杯下肚后胃里火烧火燎,手脚却渐趋冰凉。

酒意上了脸,他耳鬓脖颈处一片绯红,恍如莹玉添了暖色,颔首垂眸间眼底潋滟的水光,引得其余几人纷纷停下调笑,不约而同地屏息看着他。

其中一人坐得最近,不动声色地捉住晏瑾一只手,提醒他道,“晏兄,方才说好了,若是输了之后不愿意喝酒,那可是要脱衣服的?”

晏瑾嗯了声,闭着眼过了一会儿才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随即将自己的手从对方掌心抽出,竟当真解开衣带脱掉了最外面那件衣服。

入秋之后天气转凉,晏瑾身上穿了三件,然而就算有中衣遮挡,后背腰臀处线条的起伏仍然一览无遗。

众人脸色齐刷刷一变,心照不宣相互对视一眼,季澜打头几人又继续同晏瑾玩起了猜拳游戏。

接连几轮下来,晏瑾又输一局,中衣除去后只剩一件单薄里衣。众人再来猜拳,终于等到晏瑾又输了,其余五人已经按耐不住兴奋,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晏瑾身上各处,催促他愿赌服输快些脱衣。

晏瑾脑子里迷迷糊糊,耳边全是叫他脱衣服的声音,他胡乱点了点头,一手捏住腰侧系带就要抽开。

众人伸长脖子盯着他那只手,忽然旁边炸开一声轰响,不待他们转过头,一张几案携着劲风骤然飞到眼前。

这分量十足的几案迎面撞上其中三人的脸,顿时引起一阵惨叫哀嚎。

那三人被几案砸得仰面倒在毛毡上,还不待弄清楚情况,又是两声惨叫。睁眼看去,原来是萧络一脚踹开方才坐晏瑾身边动手动脚的男人,又给季澜青紫未消的脸上再添一道鞋印。

几人连滚带爬地坐起来,再不复方才调笑玩耍的浮浪模样,各自呆若木鸡地捂着身上伤处,片刻后才恍然明白过来,他们竟然被这个身戴镣铐的家仆给打了!

晏府置办的几案份量不轻,平时要两个人抬才能搬动,方才却被萧络当做武器轻而易举抡起来砸人,更何况他手上还戴着一副限制行动的镣铐。

一种贵公子虽然震怒,可也明白过来此人身负可怖的怪力,又见萧络回过头冷冷横了一眼,众人刚飙升起来的怒火立马焉了,你推我我推你爬起来一连串地跑了。

萧络看了会儿晏瑾衣衫不整躺在毛毡上的模样,隐忍怒火用力吸了口气,拖拽着脚下叮铃哐当的链子,俯身将人打横抱起。

晏瑾半闭着眼,对方才的混乱浑然未觉,他尚且记得耳边那几声催促,抓着系带的手终于将衣角掀了开。

眼皮底下一片醒目的白腻,萧络抿了唇,一手将堆在脚边的外袍拎起来,掩在晏瑾胸口将人裹了,抱着他快步往卧房里走。

将人带回房间后,萧络给他除去鞋袜,拿掉外袍后正待盖上被子,却见晏瑾陷在床褥中,半张侧脸染了醉意,阖眸时眼角眉梢浮现的浅红尽是撩人的风情。

萧络想起对方被五个男人围在中间的情形,脸色骤然冷凝了些,掰过晏瑾下颔让他对着自己,“方才那几人对你存了什么心思,你当真看不出来?养一群狐朋狗友在身旁,早晚有一天被人吃干抹净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晏瑾闭着眼哼了声,根本没明白这番话的意思,只觉得对方声音又凶又低沉,吵得他脑袋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