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你们皇阿玛怎么没过来,莫非还?在?忙政事不成?”孝惠谈笑间突然出言试探,将政事二字说?的格外重,试图出其不意地从两个孩子口中探出点风声来,她可是知道京城这两日的奏折并未送来,康熙不可能?有那么多国事可忙,尤其忙到连出帐篷的空闲都?没有,不免太过奇怪了些,两个阿哥自出京城就与皇帝形影不离,想必知道些内情?才是。
赛音察浑一副惊讶的模样对孝惠道:“皇玛嬷不知道吗?皇阿玛今儿天一亮就带兵出营了!”那副吃惊的模样就好像孝惠不知道这事有多不可思议一样。他就知道这位太后的疑心没那么容易打消,幸好他和大哥一早就上门拖住她,不然她要是再往御帐一行,可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孝惠似乎没注意到赛音察浑的表情?,只是皱了皱眉喃喃道:“出营了?有什?么事需要皇帝亲自出营……”想了想她转而对承瑞问道,“你皇阿玛可曾说?过去哪?”她可是知道康熙已?经开?始教?导承瑞接触政务了,而赛音察浑偏爱武事,成天没心没肺地跟一群武夫混在?一起,这事问赛音察浑还?不如问承瑞。
承瑞嘴角噙着?一抹笑,恭敬地道:“孙儿也不曾听皇阿玛提起过出营之事,昨儿皇阿玛大发雷霆,孙儿和二弟没敢往上凑,今儿一早才知道皇阿玛竟然带兵出营了,不过有诸位将军随身护卫,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还?请皇玛嬷放宽心就是。”
赛音察浑连连点头,接口道:“是啊是啊!孙儿也是起身之后才知道这事儿的,听梁公公说?,皇阿玛出门前还?特?地吩咐过,让我们过来陪着?皇玛嬷,等他回营再来给皇玛嬷请安赔罪呢!”只要拖到午时,皇阿玛肯定能?赶回来,到时候这事儿就算是圆过去了。
“哀家怎地没听说?皇帝出去过?”孝惠皱起眉头眉,怀疑地盯着?承瑞追问道,皇帝出行多大的事儿,居然一点消息都?不透,那些探子全都?睡死了不成?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承瑞见孝惠怀疑也不慌,毫不闪躲地直视孝惠的眼?睛,慢悠悠地接口道:“这事孙儿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昨儿皇阿玛和诸位将军研究了一整天的行军路线,后来又跟二皇伯密谈了好一段时间,许是有什?么机密之事吧?”
孝惠面对承瑞那温和又直接的眼?神,忍不住偏过头去,避开?了两人间的对视,口中淡淡道:“罢了,那些国家大事哀家不懂,既然皇帝身边带了人,那哀家就放心了!不过你们俩今儿可要好好呆在?营地里,不要再像上次那样乱跑了,竟然跑到伤兵营里,万一过了病气如何是好?”她最不愿面对承瑞那双肖似宜敏的眼?睛,会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
若说?过去孝惠还?觉得宜敏是个直肠子的爽利人的话,那么这些年下来足够让她知道自己是把老虎当家猫了,尤其孝庄和宜敏彻底撕破脸后,孝惠每次面对宜敏都?会感觉异常别?扭,尤其不敢面对那双宛若洞悉一切的眸子,那种透彻的感觉让她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她加倍疼爱赛音察浑,不仅是因为他的性子更加直白坦率,更多的是因为她想借着?赛音察浑为自己争上一争!
即使赛音察浑是皇贵妃所出之子又如何?天家的亲情?素来淡薄,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再说?身为皇子阿哥,有哪个是真的没野心的?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谁不爱?只要赛音察浑生了那个心思,将来定会与承瑞出现嫌隙,偏偏两人一母所出,无论皇贵妃帮哪个都?是错,到时候就是她的机会了!
赛音察浑若想跟身为长子的承瑞争那个位置,除非皇贵妃偏心小儿子,否则赛音察浑就只能?寻求外力的支持,到时候她这个从小疼爱她的皇太后自然是最好的人选!即使赛音察浑生母不是出自科尔沁又如何?血统不过是块遮羞布,利益才是结合的关键。难道先帝爷顺治就不是科尔沁女人所出?结果呢?最后还?不是跟自己的生母闹得反目成仇?
孝惠算是看明?白了,如今的朝廷早已?不是蒙古人说?的算了,与其不自量力地跟皇帝对着?干,还?不如支持有竞争力的阿哥去争,输了大不了再扶持另一个,可若是侥幸赢了呢?一个偏向自己的阿哥登基为帝,到时候科尔沁在?草原上的地位必将稳如泰山,说?不定能?保得几代人无忧!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她心中并不看好太皇太后这次的谋划,不过她没有将这番心思告诉太皇太后,因为她知道太皇太后倔强了一辈子,心心念念要让科尔沁女人执掌后宫,这已?经成为她的心魔和执念,所以她也不费劲去劝,她只是双管齐下,一边暗中实施自己的计划,一边按着?太皇太后的安排来走,反正无论哪一种方法能?奏效,对她来说?都?只有好处,不是吗?
承瑞对孝惠的反应已?经习惯了,他同样移开?目光,不再直视孝惠,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屋内的摆设,将话语权交给自家弟弟,只听赛音察浑道:“皇玛嬷,去伤兵营是孙儿的主意,当天刺客冲过来的时候,是那些将士用血肉之躯为我们挡下了刀剑,虽然皇阿玛事后给了他们封赏,但孙儿也不能?没有表示不是?所以孙儿才想着?亲自去探望他们,算是表彰他们的英勇作战了!”
孝惠无奈地点了点赛音察浑的额头,叹道:“你啊!别?忘了你可是大清最尊贵的阿哥,那些军兵不过是奴才罢了,能?有机会为你受伤那是他们的福气,哪里需要你这样纡尊降贵地去探望他们,也不怕折了他们的寿数?总之这次就算了,以后万不可如此了,知道吗?”
孝惠一出生就是科尔沁最尊贵的公主,长大后又当了大清皇后,虽然不受顺治待见,但是该享有的待遇从来不少,孝惠对那些卑贱的奴才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只觉得赛音察浑的做法降低了阿哥的身份,很是不合规矩,故而苦口婆心地劝导起来。
赛音察浑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应承下来,他心中对孝惠的说?法很是不以为然,他自小就酷爱兵书战策,额娘从来就没反对过,甚至极为支持他,还?特?地修书一封,让郭罗玛法送了不少兵书和作战心得给他,里面有马佳氏历代先祖征战沙场的经验和血泪,让他如获至宝的同时,也深深地了解到战场的生存法则完全不同于宫廷。
别?看平日里不起眼?的一个小兵,若是用得好,指不定就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帮你捡回一条命,尤其随着?他年纪渐长,他感觉到体内那股血气越加不安分,前些日子真实面对刺客突袭杀人的喋血场面,他就恨不能?亲自下场冲杀一番,好发泄胸口的那股子杀机,偏偏时机不对,只能?强行将这股冲动按捺下去,但也更坚定了他未来驰骋疆场的决心!
宜敏在?出行之前给了赛音察浑一个任务,那就是实际观摩学习那些将领如何带兵?如何行军?对待下属兵士又有何不同之处等等,出京不过数日时间,混迹在?军营里的赛音察浑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很多兵书上原本不理?解的东西豁然贯通,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心中对宜敏这个额娘更加崇拜信服,只觉得自家额娘不愧是世代武勋世家出身的姑奶奶,哪里是后宫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可比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例如眼?前的皇太后,明?明?什?么都?不懂就一副为你好的模样,真以为他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吗?想拿他当棋子和额娘博弈?想撺掇他和大哥去争?当他是个傻子不成?他对整天坐在?御书房里批阅如山的奏折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宁可提着?把大刀在?练武场上耍一整天,也不愿意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政务,何况额娘可是早就跟他们两兄弟深谈过了,无论他们想做什?么,额娘都?会支持,更不会将自己的喜好强加在?他们头上……
承瑞冷眼?旁观着?孝惠一头热地对赛音察浑指手画脚,心中暗暗冷笑,自家弟弟是个什?么性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绝对是个高?傲自负到极点的孩子,除非你能?让他心服口服,否则就别?妄想能?左右他的想法,尤其额娘说?过弟弟修炼的功法极为特?殊,只有经历沙场淬炼才能?臻至大成,尤其这功法修成之后霸道绝伦,寻常人连接近身边都?会感到极大的压迫感,更遑论想要压制驯服于他!
也唯有自己修习的功法能?在?先天上与之相辅相成,毕竟自古霸道过刚易折,唯有以王道补之,所以他从小就谨遵额娘的吩咐,时时不忘注意弟弟的情?况,生怕他练功练出岔子,可是渐渐地,他发现弟弟的功法虽然霸道,但是体内总有一股生生不息的生机不停地温润他的经脉和五脏六腑,让弟弟练这套功法能?够伤人却不伤己。
后来耐不住好奇一问才知道,额娘从他们出生起就不停地用自身真气为他们温养经脉,改善体质,额娘的功法没有什?么攻击力,却充满强大的生机,本就是为他们而练的,有了额娘的功力做基础,避免了他们幼年修习强大功法所带来的反噬,也让他们的功力一日千里。
不过随着?他和弟弟修为日深,性子不免渐渐受到功法的影响,他也就罢了,毕竟修习的功法中正平和,除了为人处事较为淡漠之外,倒是看不出什?么异于常人之处,但赛音察浑却不同了,他不但天资极高?,偏又是最为契合功法的体质,这些年进步之神速远胜于自己,体内的锋锐之气更是与日俱增,几年之内若不上战场进行淬炼,恐怕很快就会遇到瓶颈,所以额娘让他们借由此次出行,先行历练一番,最好找个机会见见血,也好为将来上战场做准备……
承瑞微微眯起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冷锐的锋芒,身为男儿谁不想立马横刀、征战沙场?只是他们年纪还?是太小,太早掌兵难免引来各方的猜忌,尤其额娘反复强调过,皇阿玛正当盛年,又是好猜疑的性子,若是当儿子的手中握有太多的兵权,将来难保不会成为父子之间的裂痕。
何况皇阿玛已?经开?始让他接触政务了,身为长子的他又不像弟弟那样,可以理?直气壮地喜武厌文,一旦政务学的多了,手中掌了权力可就很难再碰军务了,难保将来皇阿玛不会以此为借口不让他上战场,没有军功的阿哥永远缺少一份足够的底气,看来还?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了……
偷得浮生
紫禁城郊外小?汤山, 一骑红衫带着七、八骑随从沿着山腰处林间小道上策马而上,马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领头的少年骑士更是耀眼夺目,一身做工精致的红色骑装, 上面绣着繁复华美的暗纹, 神采飞扬,眉目精致, 模样俊朗到极点, 只见这红衣少年郎一手甩着马鞭, 一手?松松地握着缰绳,马鞍侧边挂着弓和箭囊, 明显一副漫游狩猎的悠闲模样。
突然少年耳朵一抖,直起身快速持弓搭箭, 瞄准远处的树丛就是一箭,只见草丛中一阵响动然后没了动静,少年身后的随从跳下马上前查看, 从草丛中拎出一只中箭的兔子, 其他随从顿时一阵欢呼,红衣少年也是眉眼弯弯, 摆手道:“这时节兔子正肥硕,正?好?带回?去给阿玛额娘加餐, 走!”
随着一声?呼哨,一群人策马欢快地奔腾而去,踢踢踏踏的马蹄声瞬间敲碎了山间的寂静, 不?一会就到了一处密林, 众人熟练地控制着马儿在林间左拐右弯地穿行着,有时甚至还走回?头路, 更奇怪的是一行人明明前一刻还在眼前,下一刻却瞬间没了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
一行人走出暗藏玄机的密林,一座占地面积不?大,却胜在精致小巧的温泉庄子出现在眼前,只见庄子周围松柏青竹环绕,山间溪水潺潺经过,不?远处一条飞瀑宛若白练沿山壁高高坠下,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照耀下生成一道七彩霓虹,一头深入瀑布,另一头直挂山庄飞檐,将整个山庄衬托得宛如人间仙境,不?似在人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等这队人马近前,温泉庄子的大门已然敞开,大批男女仆役飞快迎了出来,恭敬地候在大门两侧,等领头的少年骑士驻马而立,这些人立刻跪地行礼:“奴才/奴婢拜见主子!恭迎主子回?庄!”整齐划一的声?音,恭谨服从的态度,显然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下人。
“起身吧!”红衣骑士利落地翻身下马,把?缰绳随手?一丢,一旁的仆人立刻接了过去,并且麻利地牵过了那匹骏马,少年对此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大踏步往庄内走去,其余下人都各司其职地张罗起随从带回?来的猎物,唯独一名身着蓝色棉缎的妇人紧跟红衣少年其后。
蓝衣妇人低声?在红衣少年耳边道:“格格,您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夫人一早起身就找您,可是伸长了脖子等了好?久了。”原来这马上的骑士竟是个女儿家,显然是为了出门狩猎方便做了男儿装扮罢了。
“哦,阿玛和额娘可曾用过早膳了?菜色可合口味?”那人脚步不?停地继续走着,口中却关切地问道。
“格格放心,老?爷夫人已经用过了,都是按照您事先吩咐的菜色置办的,老?爷胃口极好?,多用了两碗小?米粥呢!夫人倒是更喜欢素菜,直夸那道鲜拌翡翠丝爽口……”蓝衣夫人笑眯了眼,事无巨细地回?报了一遍,连那盘菜吃了几口都说的一清二楚。
红衣女子却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模样,反而是频频点头,将这些都牢牢记在心里,考虑着明日?该如何依着父母的口味安排菜色,反正?她手?中别的不?多,各色菜谱却多得很,顿顿不?重样也足以应付了。
“格格,您下次再出门可要?多带些人跟着才好?,万一遇上些不?长眼的冒犯了主子,可如何是好??”妇人有些担心地看着女子,她可是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有多贵重,京城的纨绔子弟本就多如牛毛,小?汤山更是权贵如云,万一泄露了身份那可就是天大的祸事了。
红衣女子忍俊不?禁地娇笑起来:“默娘你就是爱操心,本宫不?过是因为这些年在宫里憋得慌了,好?不?容易出了宫,若不?痛痛快快地跑马狩猎一番,岂不?是枉费了这般大好?时光?这山上固然多温泉庄子,但是大热天的又哪里有人来这里泡温泉呢?就算偶有几个不?长眼的,还能跑到本宫面前撒野不?成?别以为本宫不?知道,阿玛明里暗里派了多少人跟着本宫,就差没把?走过的地方统统清一遍了!”
虽然那些人没有现身,但是瞒不?过她的灵觉,不?合时宜的人哪有机会出现在她面前?不?是被想办法引开就是暴力解决了,不?过她对此并没有多少反感,毕竟自己身份特殊,一旦暴露可就麻烦多多了,这些暗中的护卫若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那家族培养他们这么?多年还有什么?用?
默娘闻言笑道:“老?爷这不?是担心格格嘛,好?不?容易才盼到与格格团聚,老?爷恨不?能将格格时时刻刻绑在身边才好?呢!哪里舍得让您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呢?”自家格格可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即使进宫十?余载,府里的大小?主子们依然时时挂念,一日?不?曾忘怀,可惜除了福晋还能偶尔被宣进宫,老?爷少爷们却是难得见上一面的,如今可好?了,自家格格竟然找到机会能出宫相聚,她至今仍记得当?初老?爷得到消息后那既担心又欣喜若狂的模样。
“罢哟~只要?能让阿玛额娘放心,本宫便是再多带一倍的人也不?算什!”原来这红衣少年骑士正?是宜敏,当?日?宜敏前脚送走了去而复返的康熙,后脚立刻带上自己宝贝女儿通过密道悄然出宫,如今坐镇后宫的不?过是宜敏的替身,加上尚嬷嬷、莺儿雀儿都留在宫中,已经足以应付绝大多数的事务,她自己只要?每隔半月回?宫应付一次嫔御的请安就足够了,反正?为病重的孝庄侍疾这个理?由没人能挑出错来,而那些女人经过赫舍利移宫的震慑,相信在康熙回?京之前绝对不?敢来触宜敏的霉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经过暗部的易容变装之后,宜敏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紫禁城,来到她多年前就命人精心建造的这座温泉庄子,而盖山和瓜尔佳氏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且不?提盖山和宜敏父女重聚是如何一番感人肺腑,就说宜敏这一趟出宫真可谓是脱了缰的野马,天高海阔任驰骋,占着暗部高明的易容,每日?早早出门跑马游猎,时不?时就去城里逛上几圈,日?子过得别提多自在了。
盖山和瓜尔佳氏也体谅她深宫艰难,难得有机会恢复出阁前的本性,自然舍不?得拘着她,除了暗中加派护卫之外,也就任由她撒欢儿似的到处乱窜了。何况宜敏带出宫的宝贝女儿已经吸引了盖山和瓜尔佳氏大半的心神,两老?一心围着漂亮可爱到极点的宝贝外孙女转,小?日?子过得充实着呢!
阿鲁玳长得跟宜敏小?时候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盖山和瓜尔佳氏看到她就跟看到当?初的宜敏似的,简直爱到骨子里去了,从见到阿鲁玳的那刻起,两老?那是眼皮子都舍不?得眨,恨不?能时时刻刻不?错眼地照顾着才好?,有时候连宜敏都插不?上手?,惹得宜敏都忍不?住吃起自家女儿的醋来了。
“阿玛!额娘!女儿回?来了”宜敏还不?等迈进大堂就先招呼了起来,一如当?年仍待字闺中那样无拘无束,可谓人未到声?先到。
“敏儿回?来啦!这大热天还满山遍野地乱跑,也不?怕中了暑气?快过来,额娘给你准备了冰镇梅子汤,这会正?冰着呢!”瓜尔佳氏闻声?立刻站了起来,嗔怪了两句就拉着往屋内走,嘴上絮絮叨叨地念着,满怀的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盖山坐在上首捻着胡子笑呵呵地道:“你额娘的心可偏得没边了,好?东西放在跟前硬是不?让碰,阿玛可是馋得很呢!”看着眼前笑得明媚的女儿和满身慈爱的妻子,盖山心中满是欣慰和满足,自从女儿进了宫,他本以为这辈子恐怕再也难见女儿一面,更别提重温女儿承欢膝下的温馨日?子了,没成想女儿竟然这样争气,竟能出宫一家团聚,只可惜几个儿子随驾出行,不?然就更完美了。
瓜尔佳氏闻言白了盖山一眼:“说这话也不?害臊,难道在家的时候少了你吃的不?成?敏儿多久没喝过我亲手?做的酸梅汤了,过去敏儿可是最爱喝这个的!”宜敏笑着接过瓜尔佳氏递过来的汤碗,在案桌前坐了下来,喝了一口后只觉得满口生津,仍是记忆中怀念的味道,不?由得三两口喝了个干净,咂了咂嘴有些意犹未尽,待要?再盛一碗却被拦住了。
瓜尔佳氏笑着道:“这酸梅汤可不?能多喝,喝多了仔细肚子着凉,午后额娘让默娘做你最喜欢的粉藕糕,可好??”宜敏撅了撅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