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本?欲发作的孝惠猛地冷静了下来,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被赶出来的这些人,裕亲王福全就不用说了,其余的几位将领都是康熙的绝对心腹,再加上康熙刚刚那声怒喝,孝惠心中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难道真?是她太过多疑了,皇帝莫非真?的是在与臣下议事?

福全一群人惊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互视一眼喘了口大气,一抬头就看见明晃晃地一群人立在眼前,不由得?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连忙一溜烟过来给孝惠见礼。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奴才等?参见皇太后!”

“免礼!你们?这是怎么了?这样一副狼狈模样?还惹得?皇帝发了那么大的火气?”孝惠这时?候已经重新挂起了温和的笑?容,不着痕迹地试探起来,她自认对康熙的性子颇为了解,知道他素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很少出现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还是对着心腹兄长和臣下发脾气,不由得?好奇起来。

福全很是乖觉地上前搀扶孝惠,苦笑?着压低声音道:“皇额娘有所不知,这几日皇上一直全力调查刺客一事,只是事情并不顺利,何况还查出……”说到一半福全突然警觉地闭口不言,惹来孝惠疑惑的一眼。

福全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道,“总之许多事凑到一块,皇上难免心情欠佳,加上随行的大多是武将,商量了许久也没?能拿个可?行的章程出来,这才惹得?皇上发怒,恐怕稍后皇上还会传召我等?觐见!不知皇额娘有何急事找皇上?不妨跟儿臣说说,由儿臣去跟皇上讲讲,如?何?”

孝惠闻言心中暗自怀疑,福全说了一半的话语让她心中一动,难道皇帝查到了什么不成?不会的,皇额娘早就跟自己?说过了,皇帝没?到草原之前决不会动手,如?今京城肯定还没?发动……那么就是为了刺客之事了?

孝惠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已经安静下来的御帐,她自然听?出了福全规劝之意,明显是不想让她撞到康熙的火头上,这样的表现倒是让她放心了,毕竟康熙和福全两兄弟自小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对她素来孝顺有加,也这说明皇帝的怒气并没?有针对她,不然以福全谨慎的性子,岂会这样大意地差点说漏嘴?

想到这里,孝惠不由得?松了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拍了拍福全扶着她的手,温和道:“哀家?并无什么要事,只是担心皇帝整日整夜的操劳,想来提醒皇帝注意歇息罢了,如?今看来竟是为了国家?大事操心,那就不是哀家?能置喙的了,既如?此哀家?就不进去打扰皇帝了,你毕竟是皇上的兄长,还要多多为皇上分?忧才是!”

福全自然笑?着应下了,心中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位皇额娘来,这位嫡母从小到大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恭顺木楞的,万事不出头,即使当初被人当面讥讽嘲笑?都做出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样子,说实话先帝宫里真?没?几个人把这位皇后当回事,直到当今的皇上登基才开始慢慢受人尊敬,但大多是看在皇帝对她颇为敬重的份上,而对这位皇太后本?人,多数人都是经常性地忽略她的。

福全同样如?此,虽然平日里对这位皇额娘颇为尊敬孝顺,但是他有自己?的生母要奉养,对这位不过是面子上的事儿,如?今想来倒是他疏忽大意了,同样是科尔沁的公主,被废的静妃是何等?不好惹的存在,这位又岂会是省油的灯?若非康熙临行前找他深谈了一次,将很多事情细细与他分?说,恐怕他至今还被这位宽和老实的表现蒙在骨子里,将她当成了弥勒佛一般的慈善人了。

“皇额娘,这更深露重的,还是儿臣送您回銮吧!”福全殷情地要亲自送孝惠回去,却被孝惠摇头拒绝了,她道:“不必了,既然皇帝随时?会召见你,你还是留下来吧,哀家?的营帐离此不远,不过一点路能有什么大碍?偏你爱操心!替哀家?转告皇帝一声,明日若得?空闲就到哀家?那里坐坐,别累坏了身子才好。”说着放开福全的手,改搭着贴身嬷嬷的手款款而去了。

福全远远地看着皇太后带人远去的背影,心中狠狠地松了口气,同时?又皱起了眉头,和身边的众将互视一眼苦笑?不已,这会太后倒是被唬弄过去了,可?是明日该怎么办?如?果皇上再不回来的话,他们?能拦得?住太后一次,难道还能拦得?住两次、三次不成?那毕竟是皇太后,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那种可?以轻易打发的对象!

眼见皇太后的人已经走得?不见踪影,梁九宫立刻麻利地掀开营帐,小跑步来到福全身边,恭声道:“王爷,两位阿哥请您入内叙话。”福全闻言点了点头,径直掀开御帐帘子钻了进去。

梁九宫接着对一群领军将领点了点头,悄声道;“至于几位将军,大阿哥吩咐你们?可?以各自回营歇息了,待天亮之后各带一队兵士出营,往十?里外迎接御驾回营!”康熙临行前给了承瑞两人几只飞鸽随时?保持联系,刚刚才收到飞鸽传信,说是康熙已经连夜往回赶,相信明儿午时?就能到,是以承瑞才做了如?此安排。

这些将领闻听?康熙回营自然喜形于色,却又有些担心道:“大阿哥有命,奴才自当遵从,只是皇上回驾之前,若再有人来该如?何是好?”康熙临行前可?是三令五申要他们?一切听?从两位阿哥和裕亲王之命行事,尤其不能让除他们?之外的人发现御驾已经不在出行队伍之中,如?今只剩最后一夜,他们?可?不想功败垂成,到时?候皇上不会动儿子和兄弟,他们?可?就不一定了。

梁九宫看了他们?一眼,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微一撇,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道:“几位将军放心,两位阿哥说了,皇太后既然刚刚已经释疑离开,那么天亮之前必不会再来,即使皇太后当真?再来,自有两位阿哥应付,几位将军无需担忧!至于随驾的娘娘……有不奉召不得?见驾的规矩在,倒是不虞会出什么幺蛾子!”如?今离京城可?还不远,想必没?有哪个会冒着被送回去的风险触犯规矩,即使耍性子也是要看时?间和地点的。

何况两位阿哥可?不是吃素的,谁有那个胆子敢在他们?跟前横啊?梁九宫虽然觉得?眼前这些将军太过杞人忧天,面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这几位都是手握兵权的大将,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何况里面还有阿布凯这位皇贵妃的亲兄长在,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更要小心伺候着,不然不说被宫里那个主子知道了会怎么样,单单背后那两个小祖宗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阿布凯可?没?空理会梁九功的小心思,他只是不着痕迹地观察几位同僚的面色,发现他们?大多面色已经轻松下来,却有几人一脸不以为然和轻视,顿时?将这几人记在心里,看来之前两个外甥的表现已经给大多数将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稍一试探立刻就看出其中的差别来。

只是军队中毕竟只有实打实的军功才能让人心服口服,有一些硬茬没?被收服也是可?以理解的,当然也难保他们?心中不是另有打算,说不定已经被其他家?族拉拢了过去也说不定,自己?还要好好观察一番才能下定论,不过他对自己?的外甥有极大的信心,自家?妹妹费尽心血培养的儿子岂会是易与之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福全进了御帐立刻垮下脸来,对着正笑?嘻嘻看着他的承瑞和赛音察浑没?好气地道:“你们?两个臭小子还敢笑?,我倒要看看皇上回来了怎么收拾你们??”说着扫视一眼倒地的御案和满地的狼藉头更疼了,这些可?都是皇上的心爱之物,等?皇上回来发现自己?心爱的东西?都被砸坏了,就算不生气也肯定会黑脸,那位万岁爷闹起脾气来才叫灾难呢!

承瑞微笑?着走到福全身边,调侃道:“幸会有伯父那一嗓子,不然哪能那么轻易瞒过皇玛嬷呢?至于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想必皇阿玛是不会跟我们?计较的吧?”当时?不过是灵机一动让福全假扮康熙吼一声,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裕亲王和康熙本?就是兄弟,声音颇为相似,一句大吼足以以假乱真?。

赛音察浑哈哈一笑?,踩着满地的碎片对着福全竖起大拇指:“伯父那一句‘滚’果然霸气十?足,不说能唬过皇玛嬷,就是咱们?若不是亲眼看着您吼出来,肯定也以为是皇阿玛的声音,简直太像啦!”当时?他可?是真?的吓了一跳,没?想到裕亲王嗓门还真?大,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那股子杀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模仿的,唬住从不出后宫的皇太后那是绰绰有余了,若没?有这一声镇住皇太后,接下来的事可?不会那么顺利。

“你们?啊!这回可?害苦本?王了!”福全苦笑?连连,对着两个耍无赖的侄子毫无办法,他们?倒是没?事了,他可?就麻烦不少了,冒充皇帝可?是不敬之罪,即使事急从权、情有可?原,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造假,他肯定要给皇帝请罪的,虽然没?有自称朕之类的忌讳之语,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可?不想被皇帝猜疑呢!

赛音察浑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揽道:“伯父放心,等?皇阿玛回来了,还有侄儿和大哥帮您说话呢,皇阿玛临走前可?是交代过,非常之时?行非常之策,万一皇阿玛真?的生气了,大不了侄儿和大哥一起担着,嘿嘿!”他才不信皇阿玛会罚大哥和自己?呢,肯定是雷声大雨点小,何况他们?可?是立了大功呢!

承瑞看着福全黑如?锅底的脸色,不由得?忍笑?拉住赛音察浑,这个弟弟说话总是这样不经大脑,就是有他们?在,裕亲王才难办呢!谁让裕亲王是长辈,有什么事儿肯定是自己?担着,难道真?的让两个年幼的侄儿顶上去不成?尤其他们?还趁机砸了自己?早就看不顺眼的一些东西?,可?以想象到时?候皇阿玛的脸色会有多好看,不过额娘说了,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反正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和弟弟真?的是事急从权而已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远虑

“青娅, 皇上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吗?”孝惠斜靠在铺着貂皮的卧榻上,眉心紧锁地看向帐外,以康熙往日的行事作风,按理?说?今儿一大早就该过来请安了, 可是如今都快日上三杆了还没见到人影, 未免太过反常了,难道刺客之事当真如此棘手, 让皇帝忙到连请安的空闲都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青娅轻轻地锤着孝惠的小腿, 摇了摇头道:“回主子, 奴婢一直让人注意着?营中的动静,除了晨间有小股人马出营的骚动之外, 并无其他异常之处,皇上的御帐四周戒备严密, 咱们的人无法靠近,只知道裕亲王昨儿又被皇上召见了一次,不一会那些将军就各自回营了, 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主子, 为何您这回对皇上的行踪如此关注?若是让皇上的人注意到咱们在监视那边,恐怕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青娅作为孝惠的陪嫁侍女之一, 自然是最为了解孝惠的人,知道这位主子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尤其窥视帝踪这种事更是犯忌讳的,无论哪个人都难以忍受自己被人监视,何况是一国之君呢?她可不希望自家主子破坏了好不容易才跟皇上建立起来的母子之情?。

孝惠轻轻地叹了口气, 抚着?胸口道:“哀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这几日胸口总是闷闷的难受,心中有股焦躁挥之不去,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加上皇上这两天行事怪异,这才……但愿是哀家多心了吧!”

她并没有责怪青娅的越矩,毕竟青娅是她身边仅存的陪嫁侍女了,当初她被董鄂氏那个贱人陷害,四个贴身侍女被顺治找机会硬是废了三?人,差点成了孤家寡人,青娅还?是她拼着?被收回中宫笺表的代价才努力保下的心腹,份量自然不同于旁人。

青娅闻言顿时担忧起来,停下了手下的动作,对孝惠请示道:“主子,要不还?是让奴婢为您把把脉吧?若是有什?么不好也能?及时治疗不是?”虽然不见得有人敢对太后下手,但是凡事无绝对,还?是小心点的好。

孝惠对此自无不可,青娅见孝惠同意了,快速挪到榻前执起孝惠的手,微阖双目仔仔细细地摸着?脉像,过了好一会,青娅才面容轻松地抬起头,安心道:“主子的脉息平稳,并无异常,身子很是健康!只是肝火稍旺,许是被之前的刺客惊着?了,才会心神不安焦虑,主子只要放宽心好好休息即可。”

这话和之前康熙派院正来诊断的结果刚好吻合,孝惠闻言不由得放松了脸上的神色,对青娅的医术她还?是很有信心的,当年董鄂氏掌权的情?况下,她连喝杯水都?要小心会不会着?了道,若非有青娅在?,她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根本活不到今日!

也许真的是因为之前的刺客吧?毕竟她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种事,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敢大胆到冲击御驾,虽然那伙人不是冲着?她来的,但是依然给了她很大的震撼和恐慌,事后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连忙给太皇太后去信,希望能?得到她的指点,只是一连几天宫里都?没有消息传来,不免让她更加焦躁起来……

就在?孝惠纠结于是不是自己多心的时候,外面传来奴才的通传声:“启禀皇太后,大阿哥、二阿哥来了!”守在?帐外的宫人一见承瑞和赛音察浑的身影,不等两人近前就很是殷勤地大声通报,生怕慢了一步就人抢先了似的。

“快让他们进来!”孝惠闻言连忙坐直了身子,瞬间收起了脸上外露的忧虑,挂起了和蔼慈祥的面容,笑着?吩咐道。

承瑞和赛音察浑身后跟着?一群奴才来到了孝惠的太后金帐前,挥手命他们留在?原地,只带着?各自的贴身太监进了帐子,两人对着?孝惠恭敬地行礼问安:“孙儿给皇玛嬷请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孝惠等两人行完了礼,才笑着?对他们招了招手道:“快起来了吧,说?了多少次了,你们俩孩子总是这般多礼,快近前来陪哀家说?说?话儿。”

承瑞和赛音察浑闻言不置可否,只是从善如流地坐到青娅亲自端来的绣墩上,正好一左一右斜对着?孝惠的卧榻。承瑞首先端详了一番孝惠的脸色,笑着?开?口道:“皇玛嬷的脸色好多了,可见沈院正医术确实了得,不过两天功夫皇玛嬷就恢复了过来,依孙儿看,干脆让院正随行前往木兰吧?相信以院正的本事定能?保得皇玛嬷一路无忧。”

孝惠笑容顿了顿,仔细看了看承瑞面色,见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这才含笑拒绝道:“大阿哥虽然是一片孝心,只是哀家的身子好得很,哪里需要这般大费周章呢?何况左右院判的医术也是极好的,有他们随行便足够了,宫里还?需要院正坐镇呢!以沈太医那样一把年纪,哀家怎么忍心为了自己让他受一路颠簸之苦呢?”

她当然知道沈行济的医术首屈一指,又是个真正医者仁心的,所以她才千方百计地将他留在?宫里,毕竟太皇太后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撑不住了,如今后宫又是皇贵妃的天下,万一皇贵妃对慈宁宫做什?么手脚,到时候她可就鞭长莫及了,沈行济好歹也是皇帝的人,有他在?太医院至少能?让皇贵妃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也能?更好地调养太皇太后的病情?,所以她绝不会让沈行济随行木兰的。

承瑞闻言眉梢一挑,眼?中闪过流光,心中了然口中却顺从道:“既然皇玛嬷如此说?了,孙儿岂敢不遵?”看来皇太后果然一心防着?额娘呢,可惜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需要防备的人从来不是额娘,而是皇阿玛!从皇阿玛回京的那天起,太皇太后就已?经完了!

不过不管皇太后是何想法都?无所谓,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是确保沈行济回京,有他在?宫里,就算太皇太后有了什?么不好,谁也怪不到额娘头上不是?太皇太后那个老东西当初竟敢对额娘下毒手,差点害的他们兄弟与额娘天人永隔,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额娘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那段时日的担心受怕一次就足以刻骨铭心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再有机会伤害额娘!

赛音察浑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接口道:“大哥,别?忘了额娘和妹妹还?在?宫里呢,之前额娘可是把宫里大半的太医都?派了过来,如今宫里的大小主子指不定连请平安脉的人手都?不足!若是连院正都?走了怎么行?万一谁得了急病重症,连个定方的人都?没有,难道还?要再把院正从木兰招回去?到时候指不定院正那把老骨头都?散架了,还?谈什?么救人呢!”

孝惠听了这直白的话,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这小子越大越口无遮拦起来,什?么话都?敢讲,什?么叫宫里有人得了急病重症,叫外人听了可不就成了咒人不好吗?对赛音察浑这个小子,孝惠还?是疼爱的,不由得斥道:“你这小子说?得什?么话呢!叫外人听见了没得就是得罪人的事情?,院正也是你能?编排的?小心你皇阿玛收拾你!”

宫里的女人都?知道太医院的人是绝不能?得罪的,毕竟自家小命在?别?人手里捏着?呢,万一被人在?紧要关头伸伸手,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尤其院正和左右院判这等杏林圣手,更是只能?拉着?捧着?,也就这个从小被宠坏了的孩子才敢这样胡言乱语,换了别?人怕不是早就被记恨了!

赛音察浑闻言只是嘿嘿一笑,浑不在?意地蹭到孝惠榻上撒娇打诨,哄得孝惠眉开?眼?笑,承瑞也在?一旁笑着?凑趣,看来皇太后倒是对弟弟有几分真心,若是说?这话的人换成是他的话,皇太后肯定不会这样直言斥责,不过他并不在?意这点子偏心,反正这世上除了额娘之外,其他人的疼爱奉承都?是建立在?利用的基础上,只要皇太后不要走上慈宁宫那位的老路,他也不介意在?面上多孝顺她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