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1)

难道是因为她看到他杀了莫芬?冈特?

在那之前,她并没有目睹过死亡?  旁边亚德利仍在和阿尔法德说话。

“听起来怎么这么吓人。那你能看到吗?”

“不,我也看不到。”

“你呢?汤姆。”  里德尔看向窗外形态骇人的黑色飞马,勾唇一笑。

“当然,不能。”34、攻略第三十四步 三年,又三年 将菲奥娜的好感度从零刷到六十,按回档重来的叠加时间来算,里德尔用了将近十个月。  然而接下来从六十刷到八十的这一过程――更确切地说,是从七十到八十――直到他一年级结束,升入二年级,二年级又结束,升入三年级,二十个月过去了,仍然处于未完成的状态。  好感度死死卡在了七十九,菲奥娜仿佛世界上最吝啬最冷酷的守财奴,哪怕他用谄媚到自己都唾弃的态度去奉迎她、讨好她,她也无动于衷,不肯施舍出小小的一点。  里德尔本以为好感度在五十九时的停滞已经磨练了他的耐心,然而这两年他才深切体会到,与攻略菲奥娜相比,在阿尔巴尼亚森林里蛰伏的那十年都不算什么。  至少那时候他不需要收敛獠牙,掩藏本性,可以发泄心中的怨恨和愤怒,现在却要一边忍受系统的冷嘲热讽,一边还要绷紧自己的三张皮,谨慎小心地防止菲奥娜发现端倪。  一张皮是品学兼优挑不出错的好学生,在面对同学老师时谦和礼貌,文雅大方。

――为了不着痕迹地照顾菲奥娜,他还被迫树立了乐于助人的人设。  盖在这张皮下的是用巧言粉饰蓝图的野心家,暗中招揽党羽,收纳附庸,从三五人的小团体开始,逐步秘密建立自己的地下组织。

只是每次做出一些行动时,他都要观察一下菲奥娜的反应,看她是否排斥,并准备好应对的说辞。  最底下的那张皮当然是为菲奥娜量身打造的,这层假面也披得最为艰难。他需要让菲奥娜觉得,在剥开两重伪装后,他在她面前显露的是真实的自己。  对她而言,他是与众不同。

而在他这,她是独一无二。  在这两年时间里,他不断地用言行暗示她,影响她,试图让她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俩个才是彼此唯一可以理解信任,依靠扶持的人。

他都差不多快把自己洗脑了,而菲奥娜――  至今不到八十点的好感度比她人畜无害的微笑更具真实性。  说真的,他如果把这功夫花在邓布利多身上,别说教授了,邓布利多都能让他做下一任的校长!  在这期间,里德尔曾花了一段时间寻找久久没有进展的原因。他从第一次的攻略开始仔细复盘,研究到最后发现,症结竟然在他自己身上。  是他急于尽快提升菲奥娜的好感度,在初期就对她的关怀照顾用力过猛,以至于在他们相处的最初阶段,她对他的要求标准直接拉满到了最高线。  于是她不仅不再被他体贴的小动作打动,反而会因为他偶尔在小事上的一点疏忽而大掉好感。  例如,在她胃口不好没吃早餐后,如果他去找家养小精灵要了入口即化的香甜小蛋糕偷偷塞给她,她表面十分感谢,内心毫不感动。

但如果他装没看见――哪怕是真没看见――而不管她,等待他的就是好感度跳水。  并且在那之后他需要付出双倍甚至多倍的努力,才能把跌落的好感度补回来。掉得次数越多,补起来就会越发艰难。  里德尔发现,每当他自问菲奥娜还能更不讲道理一点吗?她就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

是的,我能。  明确了这个既定事实后,里德尔连着好几天晚上,用消失柜跑到冈特老宅的密林里狂怒发泄,整片树林都差点被他用咒语焚毁。

在那好吃好睡被打扰的蛇怪嘀咕道:“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吵架……也这么……发脾气……”  然而在白天面对菲奥娜时,他却不得不收拾好所有的负面情绪,强颜欢笑,把自己画出来的那第三张皮纹丝合缝地粘死在脸上。  从他早上睁开眼睛到晚上闭上眼睛,不说全副心神集中在她身上,也要时刻分出半只眼睛盯着她,以免她冷了热了饿了困了累了无聊了的时候,他没有及时做出反应。  有时他会忍不住想,以前那些食死徒在面对他时,是不是就像他现在面对菲奥娜一样如履薄冰。

而斯内普这个他到最后才知道的叛徒,在做双面间谍期间,想必也不会比他同时维持三个面貌更耗费心力。  “这就是所谓的‘苦难不是惩罚,而是报应’,里德尔先生,”系统对此进行了客观评价,“你在自己挖坑埋自己这一事上一向天赋异禀。送你一句箴言:不忘初心,不得善终。”  里德尔:“……”

升上三年级后他已经解锁了大脑封闭术,遗憾的是还是不能屏蔽系统的声音,也不能阻止系统窥探他的想法,只能用来强行让自己在系统的嘲讽声音里保持心如止水。  尽管他现在不用大脑封闭术都能做到这一点。

别问,问就是谢谢菲奥娜。  “怎么了?”

亚德利注意到里德尔嘴角逸出的冷笑,凑过来看了眼他手里的报纸,诧异地打了呼哨。  “德国对伦敦开始了轰炸?”他对着报纸上被炸成破碎砖块的房子和满面惊惶的路人啧啧称奇,“炸?弹是什么?麻瓜的武器吗?看上去威力还挺强的。不过《预言家日报》怎么还刊登起麻瓜们的事了?”  里德尔暗骂了一句蠢货。

当然是因为炸?弹扔下来时,正好经过的巫师就算施展了麻瓜混淆咒,爆炸的伤害也不会避开巫师。  这时亚德利也看到了后面的内容,怪叫了一声,“一名巫师不幸遇难身亡?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麻瓜的武器杀了巫师?”

有限的认知让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件事的合理性。  边上的人听到了亚德利的话,有的赶紧低头看自己的报纸,有的则挨向了里德尔。

菲尔克朗?埃弗里一手勾着亚德利的肩膀,看着里德尔,“发生了什么事?”  埃弗里是个高瘦长脸的男孩,眼白较多,看上去有几分阴刻。他比里德尔高一年级,目前算是除了亚德利外与汤姆关系最亲近的一个。

里德尔把报纸递给他,示意亚德利和他解释。  亚德利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被指派了,点着报纸正中的版块和埃弗里交流起来,两个纯血世家的少爷都一头雾水,半天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里德尔这才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慢悠悠地说:“把炸?弹当成可以同时攻击多个范围内目标的阿瓦达索命咒就行,哦,施咒人可以从几千英尺的高空上向下释放,地上的人无法判断落点,所以很难躲避。”  亚德利和埃弗里被这个形象的比喻惊得齐抽了口冷气。

亚德利磕巴了一下,惊惧又怀疑,“麻、麻瓜这么厉害的吗?”  里德尔轻笑了一声。

他的笑并没有明显的嘲弄意味,只是轻飘飘看过来的眼神还是让亚德利自觉说了句愚蠢的话,心虚地往后缩了下脑袋。  “刀再锋利,拿着它的如果是婴孩,也不必担心他能砍断你的手指头。”里德尔淡淡地说。

亚德利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埃弗里则笑了起来,“听起来有点意思。”  餐桌上人多,里德尔不想多说,转移了话题。

“今年的新生里有没有打魁地奇的好苗子?马尔福走了,击球手的位置空出来一个。”  里德尔在二年级加入了魁地奇球队,和喜好无关,只是学校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观念,一个人就算学习再好,如果不是魁地奇球员,那也就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算不上真正的优秀。  他当然不可能让“书呆子”这个标签打在自己身上,而且,虽然他对这项团体运动完全不感兴趣,但看到自己只用一半力气就能轻松带领球队打败别的学院,这种优越感足以让乏味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有趣。  特别是在听到有人说“不是斯莱特林赢了,是里德尔赢了”这样的话时。  不过他还是不打算在魁地奇上浪费时间,今年阿布拉克萨斯升上七年级,为了准备N.E.W.T.考试退队,队长没有悬念地给了他。等他这学期以队长的身份再拿下一次学院比赛的冠军,他就可以找理由退出球队。  带走荣耀和盛誉,留下惋惜和传奇,无可指摘的完美结局。  当然,如果他能带领斯莱特林连续获得六次冠军,将会在霍格沃茨的校史上留下更为耀眼的一笔――但,没必要。

付出的精力与获得的满足感不对等,那就不值得,他的时间可比观众席上虚浮的喝彩宝贵多了。  其实,还有个隐藏的决定性原因――菲奥娜也对魁地奇也没什么兴趣。

她甚至一次都没来看过他的训练和比赛。  下午的课上完后,里德尔领着队员在球场上训练。他没怎么动,只是骑着扫帚懒洋洋地浮在一边,指挥其他人训练。

队伍里除了他基本都是高年级的队员,但没有人对此有异议。

球场上用实力说话,而他的实力在入队时就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里德尔坐在高空,没怎么认真地看着队员练习新制定的战术,余光从远处的城堡一扫而过。然后像是本能般地,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视线已经自动挪了回去,聚焦在城堡八楼的一扇窗户后。  那里站着一道形影绰绰的单薄身影,从这个距离看过去,那人的面容模糊成一团,唯一可以表明身份的,是一抹浅淡到几乎要融入阴影的烟灰。  菲奥娜?

里德尔挑了下眉,略一思索便知道了她是选修的占卜课刚下课,占卜课教室在八楼,她可能刚好在窗边远眺。  当然,不排除是她路过时看到了天上的他,特意停下脚步注视。

这个可能性让里德尔心情大好。  下一秒,他看到她动了动,在她身侧,另一个人显露了存在。

那人的身材也偏瘦削,但高挑的个头并不属于女生。  里德尔刚拉起一点弧度的嘴角瞬间压成平直。

系统关心的声音同步响起,“起风了,把校袍穿上吧。”  里德尔:?

“只是觉得此时此刻,斯莱特林的校服颜色特别衬你。”系统诚恳道。35、攻略第三十五步 死亡,或新生 里德尔稍微思考了一两秒,然后果断调换了扫帚的角度,绕到城堡的另一侧,沿着外墙飞了一圈,慢慢靠近了菲奥娜所在的那扇窗户。  他把扫帚悬停在了窗户的正下方,单举起一只手在窗户上轻轻敲了两下,停顿等待了片刻后,带着故意使坏的表情升起扫帚。  里德尔的身体出现在窗外,在与窗后的菲奥娜四目相对时,他挥了挥手,露出“吓到了吗?”的促狭笑意,然而等他“似乎”发现了菲奥娜旁边站着的人后,熟稔亲密的笑容凝滞了一下,立刻收敛了起来。  他看了眼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菲奥娜,反应很快地耸了下肩,对表情惊讶的阿尔法德做了个抱歉的示意。

“真要命,看错人了。”他隔着窗户笑道,“对不起,没吓到你们吧?”  阿尔法德轻轻眨了下眼睛,视线从菲奥娜默然不语的侧脸滑到了里德尔看不出任何端倪的笑脸上。

“没事,”他摇头,颜色略深的嘴唇微抿了一下,在过分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刺目,“出色的魁地奇技巧。”  “可惜是一次失败的恶作剧。”嘴上这么说,没有半点尴尬神色的里德尔从容自若地再次挥了下手,“偷跑时间结束,我要回去继续训练了,再见,二位。”  说完,他单手撑着扫帚,潇洒地一个急转,紧跟着来了个漂亮的俯冲,像一只灵巧的黑色雨燕,身姿矫健优美地飞驰而去。  背过身,里德尔就收起了笑容。

“我仿佛看到了求偶期的雄孔雀在耀武扬威。”系统给他的这一行为做出定义。

里德尔敷衍:“唔。”  “不过其实更像是小狗汪汪叫着跑过去撒了泡尿试图宣誓主权。”

里德尔冷笑:“呵。”  晚上,里德尔和菲奥娜在有求必应屋里进行蛇语教学――这是他想出来唯一能在学校里增加相处时间,培养感情的途径。

他假做关心地问:“白天的时候距离太远了,只看到了你没有看到阿尔法德,没让他起疑吧?”  “你是指什么?”菲奥娜头也没抬。

她正专心地盯着在她手掌上盘绕的青绿色小蛇――里德尔入学时带进来的莉莉丝。三年过去了,在她的精心喂养下,它身量长了一截,放在她的手心里都有些伸展不开。  里德尔用蛇语说了句“下来”,看着莉莉丝慢吞吞地从菲奥娜手上爬下来,说:“我以为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唔?阿尔法德吗?他没关系……‘回来’。”菲奥娜用蛇语让莉莉丝游回自己掌心。

“他”怎么就没关系了?

里德尔垂下眼睛,手掌摊平放到菲奥娜手表,轻嘶:“过来。”  莉莉丝晃了下头,刚要过去,菲奥娜又说:“别动。”

莉莉丝僵持在了那里。

菲奥娜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指搔了搔它的下颚,“小家伙,生气了。”  里德尔低头看着菲奥娜。

这两年她长高了一点,真就只是一点,不超过三英寸――这还是他私下里找家养小精灵给她开小灶喂出来的。而他自己差不多长了有六七英寸,以前她还能够到他下巴,现在就只能平视他的胸口。  脸还是巴掌大,五官细微地舒展了一点,渐渐脱落了稚气,变得更深刻了,这让她因为病态而略显寡淡的容貌,隐隐开始展露出一丝透有危险气息的靡丽。  苍白细瘦的食指抵在绿蛇的嘴边,吐出的鲜红信子擦过她的指尖,她笑意盎然,似乎完全不担心,带有剧毒的獠牙是否会在下一刻穿透她的皮肤。

然而奇怪的是,她看着明明十分喜爱这条小蛇,却始终没有带回去自己养着做宠物。  里德尔把摊开的掌心覆在菲奥娜的手上,不客气地屈指弹了下莉莉丝的脑袋,“脾气变大了,你惯出来的。”

莉莉丝被弹得摇晃了一下,蛇尾一摆,钻进了菲奥娜的袖子里,不露头了。  里德尔顺手就要把手指勾进去揪它出来,被菲奥娜反手轻拍了一下。

“别吓它。”她含笑扫了他一眼。

里德尔收回手,无奈耸肩,“你看。”  菲奥娜掩好袖子放下手,突然转回了刚才的话题,“你知道阿尔法德和我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