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生晴立刻作出可怕的联想:“所以你连阿刚一起杀了?”
更可怕的是聂参差承认了:“我在为你报仇,生生。没有我动手,你现在能跟你的雨添哥一起没有后顾之忧地逍遥么?难道你心中没有期待过有个人能突然出现,救你出困境么?哪怕这个人和你结过冤仇,恨得老死不相往来。”
袁生晴咬牙切齿道:“我的自由,不该用别人的命来换。”
聂参差无谓道:“那你就准备被左一部那种人一辈子耗死在这里好了。”
被耗死,对,这才是他最原本的命运。聂参差轻飘飘地吐露出,显得那些对未来的憧憬和计划,如同一袋早已腐朽的骨灰,盛着的袋口一旦敞开,便只有消散殆尽的下场。
他本该如此,也只能如此。
“生生,我想你该感谢我的。发现左一部死了,你难道没有暗自窃喜过?”
聂参差重新揽人入怀。
“不过,我不需要你的感谢,而且以你别扭的性格,估计也难以说出口,直接用行动报答,对你我都是好事。我帮你杀左一部,你替我杀牧锦方,一件换一件,公平得很。”
“够了,够了!”袁生晴挣扎着,“牧哥是你害死的!是你!”
“对,是我,我是坏人,我策划了一切,从最开始,骗你宫涂才是在酒吧伤害你的凶手,到后面装出被绑架的模样,嫁祸给牧家。可你不都信了?因为你打心底里就没相信过牧锦方,别人一挑拨,你就动摇,越动摇,就越往我这边靠。毕竟比起他,我还有个老相好的身份,你再否认,都无法把在一起的那几年从你身体里面抽走,它们确确实实改变了你,比如你的肺,你过度的防备,还有,你下意识的求助。”
聂参差毫不费力,将袁生晴控制在一臂之内:“我的出现对你而言,到底好处多还是坏处多,你真的没衡量过么?”
居然全都是假的。聂参差的那些示弱,全部都是。
袁生晴头皮发麻,刻骨疼痛让他失去直立的力量,只能半挂在聂参差身上,这种依靠的动作,让质问的气势大打折扣:“为什么要算计我,聂参差,我们都分开了这么久......为什么还要算计我!!”
“因为我想除掉牧锦方,拿走他的一切,做自己的生意,你以为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单纯坐在酒吧里面看那些没文化的小男生扭来扭去么?”聂参差莞尔,“不过还能遇到你,这是我没想到的,老实说,我对你早就没感觉了,但看到你落魄的样子又觉得很可怜,你的骄傲和原则呢?你在我面前的自尊呢?怎么都没了,就因为那几个杂碎?这像是对我的侮辱,我受不了。”
袁生晴恶狠狠道:“原来你从始至终,都在利用我。”
“旁人还没这个资格,生生,我说过的,我念旧,”聂参差把他抱到床上,“现在尘埃落定,牧锦方的东西都会属于我,当然,我不会亏待他的儿子,他比你读书好,还有个比乔娉婷还难对付的妈,未来只会比你能想到的光明,用不着你同情。”
袁生晴喃喃道:“乔娉婷?”
“乔娉婷和我们一样,也喜欢同性,这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吧。她死后,我去过她家里,有个房间,里面堆满了和另一个女人的合影,所以那天在公墓,我能一眼认出来那个女人。太一根筋的人总是不容易活太长,生生,你说是吗?”
湿润粘稠的吻一径向下,聂参差单手解开袁生晴的病号服,大手探入,捏住瑟瑟发抖的乳/头揉/捏。
“我不需要你的爱,但我想你在身边陪着,这聊胜于无。我了解你羞于示人的过去,也有能力为你勾画未来,重修于好,对你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袁生晴有气无力地挣扎着:“不行,我要雨添哥,我还要他......”
“放心,我没忘记他。”
袁生晴猛然打了个哆嗦。
聂参差拿过耳机,不由分说地塞进他的耳朵中。缠绵情话如瀑奔涌,全是在静谧的午夜时,施雨添和袁生晴一起编织的。
全都是。
袁生晴听得瞳孔骤缩:“你在监听我?!”
“是。从第一天,你住进医院起,我就在你手机里放了监听设备,你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联系过什么人,我了如指掌。”
袁生晴瞪大眼睛,骂道:“混蛋,你他妈混蛋!!!”
“没错,我是混蛋,你继续骂,我无所谓。”
袁生晴提拳要揍:“我他妈竟然喜欢过你这种人。”
聂参差温柔地裹住拳头,碎吻随之一同落下:“可你不能否认,就是这种人,能给你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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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锦方的案子仓促结束。
警方的证据不够全,无法定罪,七天后,宫涂从派出所出来,直奔医院找袁生晴算账,结果被施雨添拦住。宫涂绝望大吼,甚至和他扭打起来,可没用,宫涂不舍得下狠手,施雨添也一直避让,最终宫涂伏在他肩头不住地哭。
袁生晴对所有人都避而不见,包括施雨添。
施雨添也没生气,依旧像从前那样照顾。
又过了两天,大半夜,施雨添猝然醒来,发现袁生晴正骑在窗台上,他立刻把人抱下来。袁生晴喊叫不歇,嗓子劈裂,施雨添一直抱着他,轻声安抚说,没事了,我会一直陪着你。袁生晴却觉得眼酸,茫然地摇头,无声地否定一切。
施雨添每隔三天就要回家一次。熟食批发的生意刚有起色,他不能一直雇人代卖,可还要照顾袁生晴,两厢折中,便三天去次市场。
聂参差会在施雨添消失的那天出现,在病房内和袁生晴做/爱,力度很大,时间很长,似乎在弥补纯情学生时代的留白。袁生晴没同意,也没反抗,只神态悲伤地凝视着墙顶,似乎在忏悔。
一次结束后,聂参差说:“跟我走吧,我们还有个小长假没度过。”
“不,我现在哪哪儿都疼。”
“那我再给你几天考虑时间。”
施雨添负责清理袁生晴的衣物。从几乎要在身上扎根的病号服,到内裤。内裤上有精/液,施雨添一开始忍住没问,后来注意到精/液上还有血,他忍不住了,反锁住病房的门,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秋日长空,袁生晴站在床边,说:“我放弃了,雨添哥,你走吧,我放弃了。”
施雨添果然没有再来。
袁生晴抱住双腿,埋下脑袋,整日缩在墙角。
聂参差也不再来了。好像跟施雨添共同分享身体,才是做/爱的乐趣所在。
一周后,施雨添重新出现,拎着大包小包,还有两张车票,说:“我们离开这里。”
袁生晴吓得摇头:“不行,我迟早会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