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了知的这些道理都是他与阮雪棠相处中总结出来的,可这又不能同徐仵作提起,只能安静地受骂。
徐仵作还欲再说,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来,两人即刻站起,知晓是客人来了。
只见一辆马车驶了过来,驭马的家丁在义庄门口拉了缰绳,又从马车上扶下一位身穿孝服的夫人,那妇人虽未施脂粉,但依旧容貌昳丽,如水仙般淡雅柔美,下车时露出一小截皓腕,上面还有未褪去的淤青。
徐仵作没有宋了知眼尖,见宋了知目不转睛地盯着别家夫人手看,还以为这小子犯了淫心,从后拍了宋了知一把:“你先去里面请针线。”
宋了知应了,转身时听见那家丁粗犷的声音,说话像吼似得:“当真能缝得看不出断过?”
徐仵作殷勤答道:“哎,他自有一套针法,那线从里面翻花样,外面一点儿看不出线脚,就一条细痕,擦些粉便看不见了。”
宋了知回了他干瞎子活的那间房,这房间原本是用来给仵作们休息守夜的,但镇上就一位仵作,也不常住,所以这间房就留来做这活计。宋了知从包里拿出细针,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然后泡在一碗酒当中。
没过多久,徐仵作便背着一具无头尸体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捧人头的家丁。他两人将尸体放好后又出去了,只是那家丁临走前深深看了宋了知一眼,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宋了知一看便知这尸体已经放了几日,一股子腐臭味冲进鼻腔。宋了知又打量了脖颈的伤口,发现切口参差不齐,像是用一把小刀反复割了无数刀才费力将头切下。一般来说,请得起缝头匠的家属还会去贿赂行刑的刽子手,求他们一刀下去给个痛快,纵然是没给钱的,刽子手也不至于看了那么多刀才将头砍下,死囚家属没意见,围观斩首的群众恐怕都有意见了,更何况刽子手的大刀是决计砍不出这种刀口的。
这件事宋了知能看出来,那专业验尸的徐仵作更加能看出来,可既然他都没说什么,宋了知也不必多管闲事,而且宋了知隐约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不会插手了,只低头穿了针线,将这名中年男尸的头颅给缝了上去。
完事后依旧是由徐仵作和家丁将尸体背出去,宋了知身上沾了尸臭味,在屋子里换了一件他之前留下的备用衣服,从家丁手中领了钱便往镇上走。
宋了知不管旁人的事,只关心该给阮雪棠买些什么。他几天前买的玩意儿阮雪棠一应没有看上,就连茶叶都没买着阮雪棠满意的,喝了一口后便表示宁愿喝白开水也不愿喝这等劣质的茶叶。
宋了知左思右想,觉得阮雪棠平日里躺在床榻上也无事,不如买些书去与他读。遂走到书画铺子上装模作样的逛了一圈,只因字识的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刚好看到一名夫子打扮的人取了本《幼学琼林》,在宋了知心里阮雪棠可比夫子有文化多了,想来他看这书是很够格的,于是跟着拿了一本。
恰逢店里的掌柜路过,宋了知有心想替阮雪棠多买几本,遂拉着掌柜问道:“您这儿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书可推荐么?”
那掌柜虽然是做了书店的掌柜,但自觉是个人精,很爱揣摩顾客的意思。见宋了知穿着朴素,不像个书生模样,又在店里寻有意思的书,不免往岔了想,自作主张地将人带进二楼的小隔间里,拉出一大柜子的书介绍道:“东陵郎君、沧海笔客的新书都在这里,客官您仔细挑选。”
宋了知此人虽不算文盲,但基本上只能认字不能解意,所以看这些书名都是一个模样,随手挑了一本,也不翻看,连着那本《幼学琼林》一块儿结账。
好在今天又赚了一笔可观的收入,足够他和阮雪棠好吃好喝一阵子了,回家途中又买了些肉蛋米面,同那些做了一天工预备回家吃晚饭的男人们一样迎着霞光往家里走去,手上东西沉甸甸的,宋了知心中冒出欢喜的情绪,很享受这种家中有人在等待的感觉。
因回家晚,宋了知先是直奔厨房将饭做了,待两人吃完后才捧着书走到阮雪棠床前:“我今天买了书。”
阮雪棠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他一个人在屋里时确实无聊,接了过来,第一本便是《幼学琼林》。他扭头看向一边的宋了知,烛火映在他脸上,两只眼睛亮亮的望着自己,小狗讨赏般站在他床前,似乎很期待他作出评价。
阮雪棠被他殷切的眼神望得心烦,很不给宋了知面子地将那本《幼学琼林》砸在宋了知身上:“这书我三岁便能倒背如流了,你买来烧柴火用我都嫌可惜了柴火,你自己不识字就别附庸风雅”
阮雪棠正嘲讽着,低头看向第二本书时愣住了:“《孽花欲》......”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宋了知:“没想到宋公子爱看这种书。”
群?1~22~49?整理.221--2 1:2:24
十一章
11
宋了知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书,可见阮雪棠脸上讥诮神情,大概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书,急忙伸手要抢:“我买错了,你且还我。”
阮雪棠哪能这样轻易得由着抢去了?右手将书往后一抛,令宋了知扑了空,左手如变戏法般向后接住了,又呈到宋了知眼前,偏叫他抓不着。宋了知怕伤到阮雪棠,动作藏了顾忌,一举一动都比阮雪棠慢半拍,叫他好一通嘲笑。
“这书于你这般宝贝?我今日倒要看看宋公子平日喜欢什么样的?”
不怪阮雪棠坏心眼,他这几日心烦意乱,不能通过杀戮发泄,每日只能在床榻上蹉跎时光,满肚子坏水无得以发泄,只能靠羞辱宋了知来获取些微快乐。
宋了知猜出那书大概与风月相关,他以前只听过春宫图,哪知道还有人胆大到把这事写成书来传阅,脸红着向阮雪棠解释:“我不知道是写那个的书。”
“那个是哪个?”阮雪棠促狭地反问。
宋了知心知阮雪棠是故意要看自己笑话,故而不与阮雪棠多言,专心致志要去把书夺回来。两人你抢我藏地闹了一番,皆出了层薄汗,要论打架,阮雪棠是不怕苦不怕累,很愿意同别人恶斗一场;可要论起这种类似孩童的玩闹,阮雪棠一开始乐在其中,而后又觉得有失身份,不愿同宋了知这样胡来,见宋了知没完没了,快刀斩乱麻似得将人制住,上次如何绑的,这次依旧如何绑。
宋了知书没抢到手,莫名其妙又被阮雪棠绑好扔回床上,满脸通红,分不出是愤是羞。这次比上次好一些,衣裳还在,没有滑落下去,算是为宋了知留了最后的体面。
可惜这体面只是宋了知心里认为的,在阮雪棠看来,这衣裳穿了比脱下看着还要引人遐想宋了知先前出了层汗,本就单薄的衣衫汗湿后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饱满胸膛和精瘦腰肢。阮雪棠上下扫了他几眼,重拾方才扔在一边的那本《孽花欲》,有意要臊一臊宋了知,随手翻开一页读了起来:“那书生将僮儿抱上春凳......”
阮雪棠也是头次看这种书,未想到言语如此露骨粗俗,如何也念不出口了。再仔细一看,竟还是写两男子厮混的。
他新奇地细看了几页,只见书里被弄的书僮一会儿痒煞,一会儿流水流得只要死不要活,实在是个奇特体验,心中疑惑,不信男子也会这般求欢,可想起宋了知自渎时流露出的痴态,又觉得若到情浓处,宋了知或许也有这样求着男人的时候。
阮雪棠生性爱洁,先前戏弄宋了知前面已是极限,从未往宋了知后面的屁股打过主意,今日方想起这个滚圆的屁股还有旁的用处,似乎很值得玩弄一番。
他刚好先前闹腾时余了一身的力气无处可发泄,还带着点饱暖思淫的意思,眼神便这样落在宋了知裆处。宋了知如今盘腿坐在床上,裤子紧绷着大腿的肌肉,胯部有衣摆遮挡,可阮雪棠知道那里有一根胜于常人的阳具,阮雪棠自己的比他还要大些,可惜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思至此处,阮雪棠心中难免阴郁,甚至懒得寻借口,直接要去扒宋了知裤子。
宋了知原以为阮雪棠只是像先前摸摸胸部,那倒也没什么,自认为男人的胸部算不得什么宝贝地方,谁知阮雪棠这次衣服不扒,直接要去脱他裤子了!
吓得宋了知胡乱蹬腿,努力后退直至后背贴上墙壁,宋了知一时反抗地急了,竟然真往阮雪棠胸口踢中一脚。
阮雪棠也没想到这小子脚上那么有力,大屁股可见也不是白长的,阮雪棠脸色煞白地捂着心窝子低吟一声,宋了知担心地挪着身子往前凑:“是不是踢着你心窝子了?快解开,我替你瞧瞧!”
宋了知为阮雪棠担忧得满头大汗,结果没过多久,原本一直低着头的阮雪棠缓过劲来,选择暴力镇压,直接把宋了知裤子撕了。
现如今他是上身穿戴齐整,下面只着了白袜,两条长腿光在外面,衣摆下隐约可以看见黑毛和阳具。
阮雪棠是憋着满肚子火要撒气,宋了知自知理亏,也不敢惹他,瑟缩着蜷起腿靠墙壁而坐,小声说:“别闹了。”
“闹?到底是谁胡闹要踢人一脚?”他恶人先告状,“你那一脚险些把我踢死!”
这话是夸大了的,可他就要看宋了知愧疚到抬不起头的模样。宋了知并膝蜷腿而坐,本意想遮住前面,不料却使身后小穴隐隐约约露出。
“这事你要如何补偿我?”阮雪棠不客气地问道。
宋了知双手绑于身后,下半身赤裸,单是从仪态上看就比衣冠齐整的阮雪棠差了一大截,更不提他本就气势输了阮雪棠一头,此刻怯怯嗫嚅道:“我不是故意的。”
阮雪棠擅自替他出了主意:“把腿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