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僵持不下,门房喊道:“有客到!”

姚老夫人也是纳闷,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宾客了。

裴靳下了值后,就来了国公府,准备接文姝回府,宸王听说他要去,偏也跟了过来,说要瞧瞧热闹。

裴靳嘲他:“堂堂宸王殿下,怎么也学那长舌妇人般,这么爱凑热闹?”

到了国公府,没想到宴会冷冷清清,作为主人翁的姚老夫人也不见踪影。

小厮见了来人,心里一震,脚步发软地往老夫人院中去,“老夫人,是…是宸王殿下来了!”

姚老夫人又惊又喜,“宸王殿下!快快快,扶我去前头接客。”

文姝听到这消息,也有些意外,没听说宸王和国公府有什么往来,今日不过是个小小的赏花宴,怎的过来了?

温氏指着文姝道:“你且给我等着,晚点再给你治治规矩。”

在京城但凡府里头有适龄姑娘的,谁不想攀上宸王,虽然他父王已经败了,但当今天子器重他,朝中皇子不是年幼就是碌碌无为,说不定未来宸王也有希望继承大统。

奈何两个男人的步伐还是快一程,姚老夫人才刚出院门,宸王和裴靳已经往这边来了。

裴靳听国公府中的知情人说过一番,听到落水的人他眼皮都未掀,但听到文姝受伤后,眼神一凛,“带路!”

姚老夫人上前行礼,“不知殿下光临,有失远迎。”

宸王不在意,上前扶了一把:“老夫人不必多礼,我只是随昭明来看看。”

裴靳也问安,“老夫人一切安好,方才一路走来,听了些府中的趣事,只是不知为何,伤着了我的夫人?”

姚老夫人道:“此事是老身安排不周,让她受累了。”

话里话外就是没个说法,无非就是:此事是我的错,但我是长辈,你也不能怪罪。

裴靳不想和长辈打太极,绕过姚老夫人就往正厅走,老夫人见拦不住,便跟在后头。

文姝又坐下了,她膝盖久站着实有些痛,想必是摔的不轻,她本也没想摔倒,奈何水边的路有些潮湿,她躲过去后收不着力气。

裴靳一眼就看到了她,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瞧一眼手臂的伤口。

他走过去问道:“伤着哪了?抱歉,是我来晚了。”

文姝把手臂伸给他看,裴靳眼神复杂,他将文姝打横抱起,“老夫人,此事务必给我夫人一个说法,夫人有伤在身,我们就先回府了,告辞!”

姚老夫人心里清楚,这是将公主这一边得罪了个干净,她不由得有些恼怒。

姚幼棠听说裴靳来了,匆匆换好衣裳就出来了,还特地把人拦下,“昭明哥哥,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裴靳此刻对国公府的人自然没个好脸,更何况他还抱着文姝,这人是没长眼睛吗?看不见他正急着走。

他凛声道:“你哪位?请自重。”

文姝差点笑出声,这段时日和他和睦相处久了,倒忘了他本来的性格,要不然也不至于无人说亲。

姚幼棠听了便要哭出来,回了房更是把自己关在屋里,把房间的东西都砸了个遍,姚老夫人敲门,“幼棠,给祖母把门打开。”

姚幼棠哭喊道:“我不开,就不开,昭明哥哥都把我忘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夫人听了心中怒火更甚,她直接吩咐小厮把门撞开,然后进去骂道:“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哪里像个大家闺秀,今日做的那般蠢事,还不是要我帮你收拾烂摊子,你还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的,真是让祖母伤心了。”

姚幼棠愣了,不敢再发出声音,因为她明白,今日这一切都是祖母抬举她,府中并不是只有她一位嫡女,如果老夫人厌弃她了,她就什么都没了。

她把眼泪擦干净,跪着求道:“对不起祖母,棠儿错了。”

姚老夫人看着这个孙女,语重心长地说:“瞿家女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今日就摆了你一道,下次万不可莽撞了,明日同我去定北侯府赔罪。”

……

裴靳抱着文姝回到祈昭堂,他出国公府就吩咐小厮去请宫里的太医了,两人又等了片刻,才等来了费太医。

裴靳对他很是敬重,“费太医,劳您为我夫人瞧瞧,她不小心摔伤了。”

费太医头发花白,医术也很高超,从裴靳有记忆以来,他一直负责母亲的平安脉,算得上是公主的心腹。

费太医把了脉,看过伤势,拿了一盒药膏,道:“夫人的伤只在表面,并无大碍,只需用此药膏涂抹几日,到时候也不会留疤,只是……”

见他停顿,裴靳心里一紧,文姝神色如常:“费太医有话直说便是。”

费太医试探地问:“敢问夫人可是中过毒?”

文姝摇头:“应是没有的。”

她前两年确实生过一场大病,后来是林氏告诉祖父,说她弄来了个方子,服了林氏的药,她才好了起来,不过身子骨总是比别人弱些,上辈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病不起。

第 十七 章 种菜

文姝回忆着,脑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自从喝了林氏的药,她病是好了,但身体也差了,按理来说不该如此,难道是林氏做了什么手脚?

费太医写下一个方子,“夫人按这个方子服药,不出两月,身体就大好了,老夫虽然不敢肯定,但以夫人的脉象看,的确有过中毒迹象,此毒一般的大夫瞧不出来,只会当做风寒来医治。”

文姝道谢:“多谢费太医了。”

裴靳亲自将费太医送出门,回到房中,扶鸢正给文姝涂抹药膏。

他走过去接过扶鸢手中的药膏,吩咐道:“你去小厨房盯着药罐,不要让旁人靠近。”

扶鸢退下了,裴靳接着给她上药,时不时吹两下。

一时间房中寂静无声,还是裴靳先开口了:“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来,你就任她们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