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幼棠嘴角一翘,“那又如何,昭明哥哥今日都没陪她过来,想必是家中父母之命,不是真心喜欢她的。”

文姝道:“幼棠妹妹这么会揣摩人心,想必对算命这一行有所了解,不如你来算算,裴靳今日可否会来?”

姚幼棠被她拿话一堵,脸色骤变,不再搭理文姝了。

众人在正厅待了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传话,“老夫人,全部已布置妥当,各位贵人们请移步花厅。”

文姝跟着人流走,忽然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有些不解地往后看去,见是裴萱和大嫂曾氏,文姝友好一笑,同她们一起前往。

姚幼棠盯着她的背影,一丝算计涌上心头,她唤来婢女:“等下你就这样做……” ,“听明白了吗?出了岔子要你好看。”

到了花厅,只见姚幼棠站在最前方,手里拿着香烛,身后是一众贵女,文姝了然,这是借赏花宴给姚幼棠认祖归宗来了。

今日贵客众多,来的都是女眷,既当众承认了她的身份,又能让姚幼棠更快的融入贵女圈,真是好打算。

敬完花神,正宴才刚刚开始,定北侯府的位置尚靠前,文姝避无可避,大大方方的坐下了,她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甩也甩不掉。

宴席进行到一半,姚老夫人站起身道:“花园里的花尽数开了,眼下池塘里荷花也开的正盛,诸位可愿一观。”

有女眷附和道:“早就听说国公府的荷花开的娇艳,如今正有机会,怎能不观。”

一行人便前往花园,一路上花团锦簇,国公府的占地面积极大,可见家底之深厚。

到了地方,文姝悄悄叫来扶鸢,“待会你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去摘几片荷叶,我嘴馋了,想吃叫花鸡。”

扶鸢不解,小声道:“夫人,您想吃奴婢去市场上帮您买来便是了,为何要亲自摘荷叶呢?”

瞿文姝没多说,只让她照自己说的做,扶鸢点头称是。

文姝和曾氏一同走着,她早就察觉有人一直在暗处窥探,于是避免往水边走。

众人赏完了花园的景,便往池塘走去,一行人好不热闹。

文姝对曾氏说了些什么,她面色微变,然后走到裴萱的身边去了。

文姝走到裴韫和姚幼棠身后,这两人儿时便是玩伴,眼下更是情同姐妹。

她二人聊的正兴起,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的文姝,等大家都站在边上赏花时,一位婢女伺机而动,对着文姝的背狠狠地推了一把。

文姝早就用余光扫到了她的身影,她往旁边一躲,就势摔倒在地上,婢女的手扑了个空,而侧前方就是姚幼棠。

婢女来不及收力,自己掉入水中,与此同时也将姚幼棠撞了下去,而裴韫则是被二人相挽着的手臂带下去的。

听到落水的动静,姚老夫人往水里一看,只见三人都在水里扑腾,看不清面容,连忙道:“来人啊,赶快救人。”

姚幼棠不会水,慌乱中呛了好几口水进去,她喊道:“祖母,唔……救我。”

老夫人一听,忙往身侧一看,哪里还有姚幼棠的身影。

坏了!姚老夫人心里一咯噔,救人的全是小厮和花匠,这不得将她孙女的名誉毁的一干二净!

她赶紧喊道:“快扔竹竿进去,那些救人的不得触碰贵人,不然仔细着你们的手脚。”

一番折腾,才算是把人救了上来,裴韫比姚幼棠情况好些,她是自己浮到岸边的。

再看那婢女,早就昏过去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也没人去施救。

文姝手臂摔出一个口子,膝盖也有些红肿,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确认没伤到筋骨,放心下来。

众人忙着安抚裴韫和姚幼棠,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三弟妹,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受伤了?”

文姝叹口气:“大嫂,无碍的,我刚才感觉身后有人推了我一把,这才摔着了,好在没伤着要害。”

扶鸢匆匆忙忙跑过来,她在后头瞧的一清二楚,“夫人,您这是被人害了啊。”

姚老夫人眼神一凛,盯着扶鸢,又看向文姝。

文姝忙道:“扶鸢,不要胡言,说不定是不小心推了一下罢了。”

“先前奴婢贪玩,悄悄落在后头摘荷花,不想竟把这一切瞧的清楚,就是她推的夫人。”她指着地上那个不知道是否还有生气的婢女道。

那个婢女姚老夫人认得,是幼棠的一个二等丫鬟,她心里叹口气,这八成是她这孙女干的好事。

老夫人朝众人道歉,“今日是我姚府招待不周,愿诸位海涵,大家先回席上吧,容老身处理一些家事。”

裴韫和姚幼棠被带去更衣,瞿文姝的伤势却一直没人来瞧,连个大夫都没请。

第 十六 章 互扇

姚老夫人将文姝和温氏请到自己院中,歉声道:“今日实在对不住,竟然让昭明的夫人受了伤。”

温氏忙道:“我看她这能走能动的,想来并无大碍,老夫人别太往心里去了。”

文姝面露讥讽,到底受伤的还是她,没伤在温氏自个儿身上,温氏倒是大度,话全让她说完了,她这个苦主还能说什么呢。

扶鸢忍无可忍,“容奴婢多嘴,直至现在,府上竟无一人请郎中为我家夫人诊治,万一伤在五脏六腑该当如何?”

姚老夫人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下来,温氏忙上前甩了扶鸢一巴掌,“贱婢,这也是你能多嘴的地方。”

温氏吩咐身边的人:“给我掌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文姝见状直接站起来,用那只未受伤的手将温氏身边的嬷嬷甩了两巴掌:“我准你动她了吗?”

温氏气急,“老三媳妇!你竟然敢忤逆长辈。”

文姝忙道:“望嫡母慎言,婆母明明好好地待在府中,何况是嬷嬷准备动手,文姝只是维护自己的人,又何来的忤逆长辈呢?”

温氏听她这意思,是要搬出安阳公主了,她何时怕过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