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你不怕死吗?”
“我不想跟你废话,赶快开枪。”池言愤恨道,“若有来世,我下辈子绝不要再遇见你这始乱终弃的渣男,呸!”
这话让凌熙不满鼓起脸颊,反驳道:“我哪里始乱终弃了?”
池言挑起眉毛:“你监禁我的时候玩我玩得那麽开心,现在玩腻了就想杀我,喔,我还不配让你始乱终弃,合着我只是取悦你的玩具是吧,没用处了就该扔了。”
“言言,不要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凌熙气急败坏道,“我那麽爱你,难道你感觉不到我的真心吗?”
“真心个屁。”池言冷笑道,越说越火,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个度,“我因为爱你忍受了三年被牙签抽插的生活,你是怎麽对我的?你说你爱我,结果你现在他妈拿枪指着我!?”
凌熙被池言的咆哮震得手抖,这一届的池言好生凶悍,简直跟只雄狮一样暴燥,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池言看起来是在气头上,凌熙想让池言冷静下来,於是往池言脚边开了一枪。
“凌熙,我操你妈!”池言用双手朝凌熙比出中指。
凌熙心里委屈,但凌熙不说,他头一次见到被枪指着还这麽嚣张的池言,虽然很可爱就是了:“言言,我们好好谈谈吧。”
“谈你麻痹,开枪啊渣渣。”
“......”凌熙心累地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召出触手把池言吊在半空中,是个刚好能与他平视的高度。
池言像只发疯的野猫般挣扎了好一阵子,无果,最终落寞地垂下脑袋,好似掉进水中刚被捞起的猫,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凌熙看见池言颤了颤,一滴泪水无声地坠落到地上,无息地融入地毯中。
凌熙愣了愣,池言在哭。
半晌,凌熙听见池言泣声道:“你忘记了吗......我以为你再怎麽混帐......至少都不会忘记,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凌熙莞尔一笑,这一天他拥有了池言,这一天他失去了池言,这一天发生了那麽多事,他怎麽可能忘记这一天是什麽日子呢,这一天既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池言的忌日,如果没意外的话,他甚至可以跟池言共度一顿美好的烛光晚餐,再在晚餐里下毒送池言名为‘死亡’的礼物,然後继续重复这永不迎来终结的轮回。
可是他好累,他真的好累。
凌熙走到垂眸落泪的池言面前,温柔地捧起池言脸庞与他接吻,池言倔狠地咬了下去,凌熙没有躲闪,而是与池言交换了一个含着血腥味的深吻。
一吻毕後,凌熙往後退了几步,这个距离能让他将池言的模样尽收眼底,他重新举起枪,池言的神情很平静,彷佛已经释然了一切。
然而下一瞬,凌熙却一转枪口,往自己的心脏开了一枪,血花与枪响齐时迸发而出,像散落的玫瑰花瓣。
触手化作黑烟消失无踪,坠落在床榻上的池言怔怔地看着倒卧在血泊中的凌熙,他的悲鸣被掐灭在喉咙里。片刻後才如梦初醒地飞奔到凌熙身边,徒劳地用手按住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眼泪落得更凶。
“为什麽......为什麽......?”
凌熙疲惫地睁开双眼,气若游丝地说:“言言,你抱抱我、好不好......?”
那是致命伤,池言知道凌熙撑不了多久,彻底打消了叫救护车的念头,让凌熙躺在自己的怀里。
似是牵扯到了伤口,凌熙疼得闷哼一声,却是笑得更欢,人死前的回光返照消弥了他的痛楚,他感觉不到伤口的崩裂,血液的流失,他已经无法再获得幸福了,因为这一刻的他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凌熙笑得就像个开心的孩童:“言言,你的怀抱好温暖啊。”他蹭了蹭池言,鲜血亦蹭了池言一身,向来有洁癖的池言此时却恍若未觉,只是跪坐在地,沉默地拥抱凌熙,不断落泪,安静地聆听着凌熙最後的遗言。
“言言,我真的不想再看你死掉了,那样好痛。”凌熙的眼皮越来越沉,视线也越来也模糊,但他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努力地把话说完,“以後我不在了,你也要幸福地活下去喔,言言。”他覆上池言的手,无力握住,浅笑道,“最爱你了喔......言言。”
待一切归於寂静,凌熙的手终是软软地滑落到了一旁,池言的神情一片空茫,浑噩与绝望同时袭上了他的脑海,可他却彷佛早已习惯似,连崩溃地放声大哭都做不到,只是静静地,让泪水淌了满面。
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打破死寂。
“你又失败了呢,池言。”
池言抬起头,雪白的少女蹲在他的面前,托着腮,笑靥如花。
“要再重来一次吗?”
26看着凌熙的笑容,池言忽然有了落泪的冲动
少女见池言神情恍惚而愣怔,唇角的弧度弯得更大:“这样啊,你还没想起来啊,无所谓......就算你遗忘了一切,这个世界依旧会依照你最初的意志展开重启。”
“你在说什麽......”池言愣愣地注视着少女,“重启是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喔。”少女伸手抚上池言的脸颊,拭去他的泪水,“我会好好期待,你还能带给我多少惊喜的。”
少女话音方落,一道炫目的白光吞噬了整个世界,亮得池言张不开眼睛,再睁眼时,池言正躺在他的床上,身旁是熟睡的,还会呼吸的凌熙。
池言惊魂未定,抬眼看向闹钟上显示的日期数字,他回到了他跟凌熙提出离婚要求的前夕。
这是怎麽回事?池言无暇去管。池言摇醒凌熙,凌熙一边打呵欠一边睁开了眼睛,声音含着浓浓的睡意:“怎麽了,言言?”
池言想起凌熙不久前死在自己怀里的感觉,他觉得他可能离疯不远了,为了测试这是现实还是虚幻,他赏了凌熙一记耳光,力道很轻,但把刚睡醒的凌熙给打懵了。
“言言你干嘛?很疼的。”
不是作梦,池言是真的回到了过去。
池言扑进凌熙的怀里,一开始是小声的抽泣,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抽泣声变成了崩溃的嚎啕大哭。
凌熙虽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但还是柔下嗓音安慰池言,不断抚摩着池言的背脊,一遍又一遍:“是做恶梦了吗?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呢。”
在凌熙的安抚下,池言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又变回了素日那高傲冷酷的霸道总裁。他淡声说:“别误会,我只是没爽到才哭的。”
凌熙一脸困惑:“......啊?”
池言睨了眼凌熙的小牙签:“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你的阴茎太小太短,满足不了我,每次跟你做完爱後我还得自己去浴室用按摩棒纾解,你觉得这是谁的问题?”
凌熙一脸受伤:“等等、你大半夜摇醒我就是为了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池言重新躺回被窝里,懒洋洋道:“我不但在对你人身攻击,我还考虑要跟你离婚。”
“我擦、言言你不带这样玩的!”凌熙整个人彻底懵掉了,他也钻回被窝里,按住池言的肩膀,认真地说,“其实我有魔法可以把我的几把变大,你愿意相信我吗?”
“那我说我做了一个噩梦,你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