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再次拢眉,“不记得了,很久以前在太傅那里看到的杂记。过几日吧,我有空了过去找找。”
虞秋被他唬得云山雾罩,细眉紧蹙着,什么心思都没了。云珩让她自我怀疑了会儿,忽地问道:“我上辈子只是收留了你?”
虞秋茫然回神,迟疑着点了点头,继而重新陷入迷惑,出神中,脚尖被人踩了一下,她低下头,看见云珩的脚正搁在她脚背上。
她把云珩的腿推开,看着自己精致的鞋面,记起睡醒时被云珩欺负的点滴。云珩显然也想到这里了,视线从她鞋面抬起,与虞秋对视着,嘴角翘了起来。
“……”虞秋咬牙,她还是不肯相信那是个梦,不过云珩觉得是。他说是就是吧,梦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不怪她胡说八道。
她胡乱道:“梦里你一点都不照顾我,我被人说那样难听的话,你不帮我出气,还任由你喜欢的舞姬把我推下水。那么冷的天,我都快被冻成冰人了!你还不反思反思?”
“舞姬?”
“就是舞姬,是圣上赐给你的,你可喜欢了。”
云珩正分心想着要吩咐下人编造出一本古籍来哄骗虞秋,忽听这话,面色微沉。
除却前几年借口为先皇后守丧,皇帝的确没少赐他美人,有的他不能直接杀了,不得已会多留几日。
但他会宠爱一个舞姬,对虞秋不管不顾吗?他都能以浮影的身份将虞秋送到眼皮子底下了,会这样对她?
“你只是个教鹦鹉说话的,她为什么要针对你?”
虞秋手中扯着裙子,想着云珩揉着她小腿那样过分的动作,低头细声道:“我以前就说过了啊,因为你想要我做宠妃,我家里的规矩是只能做正妻。我不答应,你很生气,就让她来欺负我了。”
云珩侧耳细听,这事她是第二次提了。第一次提起时,云珩以为她是为了求自己放过余蔓秀,特意编造出来的谎言,好让自己心软。
这回再听,心中滋味难言,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他对虞秋心怀不轨是真的,按虞秋所说,她是毁了容貌的。那就是无法做太子妃了。
难保上辈子他不是一时冲动,真的那样逼迫虞秋了。若当真如此,虞秋身若浮萍,得多害怕?
难怪湖畔初见怕成那样,难怪接到圣旨也不愿意与他成婚。
作者有话说:
太子……要不……你再仔细想想当初她为什么害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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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 出气 ◇
◎“谁说是给你的了?”◎
他心中所想不会告知虞秋, 也不拆穿她,道:“编起谎话是越来越顺口了。”
虞秋就没想过真的能骗过他,嘀嘀咕咕道:“你当然不会信了,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云珩被她无意的话说得心头一刺, 虞秋倒好, 说过就忘,她掀着帘子向外看去, 外面是人来人往的街道, 正是京中最繁华的街道。
没有人愿意经历被信任的人背叛,以至于家破人亡的结局, 虞秋怎么说都行, 反正云珩不会让那些成为现实。
余家人已经解决,葛齐就在他手中, 他不会给葛齐背叛的机会。至于罪魁祸首云珀, 虞秋现在不止是一个四品文官的女儿了,还是太子妃, 他敢来招惹, 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承受后果。
云珩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有应对之法,唯独眼前这个姑娘,总让他束手无策。
她说的舞姬之类的事情, 是真是假无法确认, 但那些凄惨遭遇太真实了。
才十六岁就要承受风雨飘摇,被人当做鱼肉待价而沽, 这些不该发生在他的太子妃身上。
他将马车喊停,对虞秋道:“下去看看。”
虞秋被他忽悠得头脑晕胀, 想着离府邸没多远了, 走回去也行, 吹吹风,好让她的脑子清醒一点,就答应了下来。
云珩下了马车,将她扶下来。
两人均是便衣,奈何外在出众,虞秋随着云珩踏进首饰铺子,掌柜的就迎了上来,恭敬地将二人引到里面。店中负责招待贵客的丫头将各种金簪银饰与珠宝奉上。
虞秋从小就不缺银子,首饰多,前段时间有云珩送去的、太尉府几人送去的,什么名贵的应有尽有,铺子里再贵重的东西她都没什么稀奇的。
掌柜的一看她没兴趣,有眼色地让人换上些有趣的钗环上来。虞秋不缺首饰,耐不住京中大些的首饰铺子会的花样多,被那些款式奇特的首饰勾起了兴趣。
她拿着一个捣药玉兔的簪子给云珩看,云珩不发表看法,挑了两个精致的镯子搁在铺着绸布的置物架上。
虞秋摇摇头,“我不要。”
“谁说是给你的了?”
“那是给谁的?”
“给舞姬的。”云珩道。
虞秋拿着发簪,眯起眼对着云珩比了比,然后将两个镯子拿过来,与自己挑好的东西混在一起。
“不与你待一起了。”虞秋阻止了招待丫头继续取首饰,跟着人过去看了。
云珩坐在原处看着她在首饰架子中走动,觉得她那反应不太对。真有那个舞姬,她不说吃醋,少说也得有点不悦吧。
他拿过虞秋比划过的发簪,回味着她方才那个表情,娇俏动人,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撒娇。
虞秋没预料到自己一个动作被他反复琢磨,跟着招待丫鬟过了两个货架,花罩门外,一男一女走了过来,双方正好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