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妆的唇角缓缓勾起,“瞒我一辈子?你还真敢啊,柳清忧。”

“是的,我打算瞒我一辈子,跟你在一起以后我连这件事情都不想管了,只想把父亲的心血藏起来,这件事情一辈子不让人知道就好。”

“如果知道了,你我两个都有危险。”柳清忧皱起眉头。

卫妆捏捏他的鼻子,“这还差不多,不过你把你老公想的太弱了些。”

“何况这件事明显就是冲着你手里的东西去的,你想瞒着也瞒不住了。”卫妆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住柳清忧的就肩膀说道。

83闷骚

柳清忧住院这几天,卫妆吃住都和他在一块,连办公室都快搬来医院病房了,虽然护士和医生来复诊的时候看着病房的布置表情怪异,柳清忧却很高兴。

这天,柳清忧的腿刚推去拍片,医生说看看愈合情况怎么样。回到病房的时候,柳清忧被安置在病床上,卫妆给他弄好了便和医生去了办公室。

柳清忧没什么事情做,便随手翻了翻卫妆放在床头的资料,看了半晌看不懂,索性拿着旁边卫妆带来的杂志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便听外面有人询问道:“先生,有人要见您?”

柳清忧出车祸这件事最放在心上的便是卫妆,更不用说归根到底是有人要暗害柳清忧。柳清忧一住院,卫妆就调了几个人过来守着病房,私下里的调查也在暗中进行。除了卫妆,这几个人便是跟他呆在一起时间最长的。

不过,他出车祸的消息也不是人人都知道,有些意外谁会过来见他。

就连他的亲叔叔柳成泽知道他出车祸的事情也只是打电话,旁边的何露话里话外却都是冷嘲热讽,说柳清忧做人不厚道连亲叔叔的公司都要抢,这是有人看不过去。

想到卫妆听到这番话脸黑的跟墨水有一拼,柳清忧心里的不快也散去了大半,他看了一眼杂志他被封卫伯爵时候的照片,随口道:“请人进来吧。”

病房门开了有关了,柳清忧抬头便看见一张熟悉却很久没见的脸。

“张叔叔,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柳清忧脸上俱是惊诧,他怎么都想不到来看他的人竟然是张律师。

来人正是张律师,他把公文包放到一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下旁边临时搭着的床铺和办公桌,随即关心的问:“清忧,好久不见,腿还好吧?”

“只是骨折,没有大事情。”柳清忧的腿因为刚刚宣布恢复良好,但是厚厚的石膏还是比较吓人。柳清忧摩挲着杂志上关于他的介绍上画了重点标记的地方,问道:“张叔叔你怎么来了?”

“我看见报纸上说你和卫氏总裁结婚的消息,又看了照片,便知道是你回国了。你这孩子,回国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张律师和蔼的笑着,不过说到卫妆的时候脸色一沉明显不高兴,又道:“刚准备去看你,打电话给你说叔叔问你的住址却听他说你出车祸了。”

柳清忧笑道:“没什么事情,劳张叔叔费心了,我开车不小心。不过好久不见张叔叔最近还好吧?”

“当然好。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张律师笑的一脸和蔼,转而问道:“不过……你和那个卫氏总裁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有些难以启齿的问出这个问题。

柳清忧把书合上放到一边,知道张律师也是关心他,点头道:“就像报纸上说的那样,我们是爱人关系。”

张律师因为柳清忧的直言不讳人在当场,一向口才很好的他却不知道说什么了:“是真……真的,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他养着你……”想到他手下人猜测的说法,张律师的脸色又难看了不少。

柳清忧脸色不变,目光却冷了:“张叔叔,你也认为我是那种靠男人养着的人么。”柳清忧知道现在外界的人指不定在猜测他是怎么傍上卫妆的,就连他这个柳氏董事长的身份都被人说成是靠身体得来的。

至于柳清忧Y过伯爵的身份,那些说三道四的人自动忽略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别人怎么说他他不管,但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张律师也怎么说他,他气的笑了:“张叔叔,你在怀疑我的人品么?你也认为我是那种靠着男人养活的了么?”说出口的话也冷了不少。

“不,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然后又道:“难道是那个卫妆带坏你的!”

他这么一说,柳清忧的不高兴就直白的表示出来了,自己的爱人被人这么说他怎么可能容忍,只能用沉默来掩饰满腔的愤怒。他这么不说话张律师却认为他是默认了,语重心长的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和你父亲一样希望你有个美满的家庭,可是你现在……哎。”

“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不被社会承认的,那个卫妆要是哪一天结婚了,你怎么办!”

“你既然已经继承了你父亲的公司就不能让他失望。”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真心希望这一番话柳清忧能听进去。

”我也不多说什么,只希望你考虑一下,还是……分开吧。分开对两个人都好。他的家里人肯定也不会放着他和男人在一起的。”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柳清忧出声打断他的话,压在“结婚”二字上的音节特别重。

“没有孩子的婚姻,家庭能幸福么。”张律师看着柳清忧倔强的脸,就认为是卫妆把柳清忧带坏了,不然清忧这么听话的孩子怎么会。

柳清忧听着张律师一直说着卫妆的坏话,显然是瞧不上他的,心里就窝着火,但张律师是他的长辈,他也不能撕破脸面直接找人把他请出去,只得忍着不反驳话却没听进去。

张律师说了一会儿便要柳清忧好好考虑,柳清忧沉默了半晌,才道:“父亲在的时候就希望我快乐,顺着自己的心意来生活。”他的眼里浮现幸福的光芒。

“我没有让父亲失望。我现在很快乐。”

张律师叹了口气,看说不动柳清忧便不再开口说这个话题,坐了一会儿嘱咐他好好休养,就走了。柳清忧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这本杂志中,又翻了一页,依旧是他的介绍,这回他的照片旁边不再是重点标注,而是一个个杂乱重叠的名字。

柳清忧,柳清忧,清忧,整整一页全是他的名字,这本杂志是卫妆带来的,写字的人是谁也不言而喻。

柳清忧无声的笑了起来,就算长辈反对又怎么样,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反复翻看手里的杂志许久,还不见卫妆回来,柳清忧正想唤外面的人进来,却听见外面的吵嚷声,紧接着一个人大力的推门进来,不顾后面保镖的阻拦冲进了病房。

柳清忧看清楚来人是谁,对后面的保镖说道:“让他进来吧,辛苦你们了。”心中却在感慨怎么事情都撞到一天去了,探病的一个接着一个。

病房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柳清忧却不说话了,低头合上书,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明礼的脸上怒气消退了不少,担忧的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柳清忧蹙眉,语气生疏的回答道:“只是开车不小心而已。”

正说着沈明礼走到床边坐下了,动作小心的摸了摸柳清忧打着石膏的腿,下一瞬手还准备往柳清忧抱着纱布的头上去,脸上都是心疼。

柳清忧打着石膏的腿动不了,身体还是能懂得,他往后仰了仰,警惕道:“师兄,有话好好说。”

沈明礼的手垂下来,身体一僵,好似有些反应不过来对面的人已经不是他的了,他低头不甘的握紧拳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柳清忧:“卫妆就是这么保护你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他的事情。”

“你我都清楚这场车祸是不是人为,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沈明礼幽深的眼里是非常复杂的情绪,嫉妒,不甘,怒火还有求而不得的痛苦。

柳清忧倒是意外他会问这个,避开他有些过分的目光,回答道:“你没有哪里不好。”只是他的爱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自从和卫妆在一起,他才知道什么叫爱一个人,他喜欢赖床,但是和卫妆在一起以后他通常都会比卫妆早起,然后两人一起出门。这些都是因为卫妆走了,他摸着床上逐渐失去温度的地方,也不会想赖床了。

爱一个人是当他在你的身边,你能安然入睡。当他离开你的时候,你却了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