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并没有因为得知对方的身份而谄媚,只是眼里闪过惊讶。“卫总,你好。”

卫妆慢慢站起身,比没有握住对方伸出来的手,只是淡淡的问:“你们有几成把握找到凶手。”他的话明确的表达了他对警察的不信任。

“没有任何事是有百分百把握的。”对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认真朴实的态度让萧艾也诧异的望过去。

现如今,这样务实不夸大的官员已经很少了。

“我的人也在调查。如果有什么情况希望可以互通消息。”卫妆审视着对面的人,一字一句道。自己这边的人有时候论消息灵通度不如警察合法途径来得多。

那人愣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卫妆又坐回去扭头等待手术室里面的动静,只觉得再也没有什么是比确认清忧现在的受伤程度还要令人心焦的事情。

调查之类的事情等到确认清忧没事以后有的时间。

手术时间并不长,手术室的灯熄灭的一霎那,卫妆“唰”的起身向前走了几步。

“清忧。”病床上苍白着脸的柳清忧被推出来的时候,卫妆立马伸出那双手握着他冰凉的手细细上下逡巡着。

一手紧紧的放在柳清忧的胸口感受他胸口的温热和跳动,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只觉得连此时柳清忧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他都是喜欢的。

“医生,他怎么样。”目光触及到柳清忧抱着纱布的头和打着厚厚石膏的右腿,卫妆目光变得狠戾,抬头问话那一瞬间倒是让医生吓了一跳。

“他没……没事。”因为撞击导致前额擦伤,但是病人很好的保护了自己的头部也只有脚受伤的严重些。

卫妆还想说什么,萧艾却在后面提醒:“老板。”卫妆才意识到柳清忧还要休息,抬头对医生说:“送去贵宾病房,我安排好的。”

医生嗫喏着答道,看卫妆这一身的气势他也惹不起,只能指示护士小心的推着病床一起去了。

卫妆整整陪了柳清忧一夜,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他一松手,就会有人把柳清忧从他身边夺走一般。

因为麻醉药效渐渐过去了,柳清忧在睡梦里也难受的皱眉,额头上沁出冷汗。即使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也紧紧抓着手心里的手指。

“没事了……没事了。”卫妆擦去他额上的汗珠,无比心疼的说。

终于熬到了第二天早上,卫妆真的困了,靠在病床边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一睁眼就对上了另一双清冽狭长的眼睛。

“肚子饿了吧。”卫妆把手里的皱吹了吹,勺子伸到柳清忧面前。柳清忧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叫人去买了早餐。

柳清忧也真的饿了,看了看自己包的严实的脚,叹了口气:“你不吃点么。”卫妆眼底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和眼里的困倦疲惫让柳清忧心疼不已。

“你先吃。”卫妆的手不动勺子依旧放在柳清忧面前,柳清忧嘴巴张开把勺子咬住。卫妆见柳清忧吃了,也吃了一口。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粥很快就见底了。“先垫垫肚子吧,你刚做完手术。”卫妆把粥放到一边,轻轻带着无比珍惜的吻落到柳清忧额头上。

“我去卫生间整理一下。”卫妆提着秘书给他带来的衣服走进卫生间。不用看卫妆也知道自己此时肯定风度全无。

卫妆在卫生间换衣服,就听到外面柳清忧半开玩笑的说:“你弄得这么帅难道要把整件医院的护士勾走吗?”说完自己倒是先笑开了,因为腿打着石膏还吊着,柳清忧笑着笑着牵动了伤口。

卫妆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柳清忧泪眼汪汪的捧着腿看着他,他沉重了一晚上的心蓦的轻松了。他骤然快步向前却动作小心的吻住了柳清忧,柳清忧抱住他回吻过去,舌尖的炙热温度让柳清忧自出事之后被压抑住的恐惧释放了开来。

他差一点……就见不到这个人了,两人抵死缠绵,卫妆手已经伸入柳清忧衣服下时忽的顿住了。“你还有伤。”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卫妆捧住他的脸,指尖从额头上包着的纱布落到了柳清忧的胸口:“这样就好了。”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你还活着,胸口还有温度就好了。

卫妆不欲让柳清忧看出他此刻所想,掩饰的在柳清忧鼻尖刮了一下,宠溺的说道:“这里是医院,随时有人可以进来,到时候你被看光了可别怪我。”

柳清忧瞪他,倒是忘了刚刚卫妆那副样子给他带来的酸涩和心疼。

“卫妆,我瞒了你。”静默了半晌,柳清忧忽然说道。

“我知道。”卫妆侧身坐着搂住他,声音在耳边沉沉的响起。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我知道。”面对柳清忧急急的解释,卫妆淡然一笑,笑里有着安抚的味道。

“你没生气?”

卫妆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生气了。”

“但是,看到手术室门外的灯一直亮着生气慢慢变成了心疼,我说过会相信你,但是我的相信最后却换来你受伤的消息,你说我生不生气?”

柳清忧顿时为自己的想法羞愧,他还是不了解卫妆,他以为出了事情卫妆会生气,没想到卫妆却说了这一番话。

这分明不是气他,而是气自己没有保护好他。柳清忧心里满满的都是爱意:“事情发生了,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主要是我太大意了,哥。”

卫妆倒是挑眉一笑:“告诉哥哥怎么个大意法?”柳清忧倒是知道怎么让自己心软。

“我没有告诉你,我最近接到不少恐吓,要=每天恐吓信还有警告,没想到这一次直接扎破我车的轮胎了。”柳清忧说着,偷觑了一眼卫妆越来越阴沉的脸,“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认为这并不会真正伤害到我。”

“恐吓信的内容是什么。”卫妆被压的极低的声音满是怒气和暴躁,简直想狠狠的打柳清忧的小屁屁,这样的事情都敢隐瞒,果然还是得管教管教。

“有叫我跟你分手的,还有……”柳清忧欲言又止。

“有什么,说!”卫妆是真的生气了,是什么人敢置喙他卫妆的私人生活。

“还有叫我交出我父亲的东西。”柳清忧索性托盘而出。“这个东西是我父亲在世时候的研究成果,是一项病毒……”

卫妆听完柳清忧的全部叙述,沉吟道:“做这件事的人的目的主要是在你父亲的研究成果。”

“我们的事情,倒是其次。不过如果你没有出事,你打算瞒我多久?”

“……”柳清忧低下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