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橙子 !磊哥!出来见面!!”

戴名扬笑嘻嘻地看 向金诚和穆磊:“民意难违啊,走吧哥几个?”

话都让你说 完了,还能怎么着。金诚有点无 奈地看 了他一眼,拿他没办法。捧场达人穆磊跳起 来响应,看 着比戴名扬还积极,一手搭着一边肩膀,兴致高昂地往外走。

他还记得招呼媒体朋友:“快快,来看 看 我们粉丝有多热情,这段可一定要剪进演唱会纪录片里 致北也不知道哪儿去了,等会看 到他也把他架过去。”

有更多通稿可写,媒体哪有不愿意的。大家欣然答应,一行二 十几个人,拿着话筒,架着摄像机,浩浩荡荡地朝外走。

体育馆里 还很空,他们顺着走廊一路向前,听到前面的入场处传来隐约的说 话声。玩音乐的耳朵都灵,穆磊天生听觉灵敏,又向前走了几步,顿时笑了:“这么巧的吗,致北就 在前面。他不会背着我们,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和粉丝营业了吧?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厚道。”

直播间的粉丝们纷纷刷屏:[根本没有!快把致北抓过来让我们看 看 !]

说 话声还很模糊,金诚没怎么听清楚。不过听着隐约传来的女 声,想到自己猜测的谈致北突然离场原因,金诚停住脚步,站在直播手机拍不到的死角,抬手拦了下 就 要冲过去的戴名扬和穆磊,指了指前面,和他们比了个口型。

我先过去看 看 。

戴名扬和穆磊看 懂了他的口型,虽然对他的谨小 慎微感到纳闷和不以为然,不过大约是出于对他的信任,都没有拦他,笑着多和直播间的粉丝互动几句,放慢了步伐。

金诚一个人快步靠近,离得越来越近,清楚地辨认出了方舒雁的声音。她说 的话随之进入到他的耳朵里 ,让他脸色骤变。

转过走廊就 是体育馆入口的门厅,金诚猛地站住脚步,想也不想地回头,就 要打眼色让他们停住。然而穆磊和戴名扬都忙着看 直播间粉丝留言,没有再去分神分辨声音,还在继续往前走。

一条走廊走得再慢,总也会来到尽头。

拿着直播手机的戴名扬没留意金诚的脸色,笑着跳了两步,闪现在体育馆入口的门厅里 ,将手机炫耀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角。

“看 !我们收到的花篮都放在”

“我们分开吧。”

戴名扬和面前的金诚,旁边的穆磊,身后 的媒体,一起 听到了这句话。

他满脸的笑容霎时僵硬,手机一个没拿住,摔在地上。

在他身后 ,闪光灯迅速亮起 。媒体拍摄得太快,连成一片刺眼的光幕,将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映照得明明暗暗,仿若置身电闪雷鸣中心。

方舒雁转了下 脸,朝发出巨大喧哗的这边看 来。

闪光灯将她的眉眼映照得雪亮一片,她面色平静,没有哭泣或是歇斯底里 ,从容镇定,仿佛刚才和谈致北说 出分手这等惊人之语的并 不是她,一切只是所有人一场共同的错觉。

谈致北始终没有理会这边的动静,定定地看 着方舒雁,没说 话。媒体和他打交道犯怵,对方舒雁却是全然不怕的。见方舒雁望过来,他们争先恐后 地往前挤,像汹涌而至的潮水,呼啸而来,顷刻间就 要将方舒雁吞没。

“方舒雁!你刚刚是在和谈致北提分手吗?你们感情出问题了?你主动甩的他?”  “是因为什么决定要分手呢?之前曝光出来的视频?你们在视频里 为什么吵架?是大家一直猜测的感情生变?还是前段时间爆料的医院打胎?中间有第三者插足吗?还是谈家不允许你进门?”  “你提前知道我们会来这边吗?早就 知道现在正在直播吗?是不是打算以退为进,另有目的?”

二 十几个人团团围上来,话筒和摄像机争先恐后 地向她的脸怼。方舒雁被一个直矗过来的话筒挤得偏了下 头,这一刻竟然分神在想,明明是她提出的分手,这些媒体话里 话外竟然还是一副谈致北将她抛弃了的意思。

这么看 来,她这段恋爱谈得还真是蛮失败的,能把正常的交往弄成好像她被包养。方舒雁觉得,这其中也不全是谈致北的原因,她自己应该也是要负有一部分责任的。

哪里 出了问题,她暂时还不清楚,看 来只能留待以后 慢慢想了。

在下 一段恋情开始之前。

希望方慧的身体再给她一点时间。

她是在抱着花篮往角落走的路上,被谈致北拦住的。两人现在站在墙壁边上,被呈半圆形包得严严实实。曹双在另一边看 得傻住,媒体一窝蜂涌上来后 ,她一个激灵,应激地想起 了自己的工作 职责,终于回过神,奔过来拼命往前挤,试图赶到方舒雁身边,帮她拦下 咄咄逼人的媒体。

“让一让,让一让,你们不要挤,这些问题我们不方便回答”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媒体七嘴八舌的询问之中,方舒雁完全听不见。被媒体正好撞上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如果要和谈致北分手,这些人当然早晚要面对,她有这个心理准备。

现在只差一个回应。

方舒雁转过脸来,重新 看 向谈致北。

在媒体蜂拥而至的这个过程中,谈致北的动作 一直没有变化。他没朝这些拥挤聒噪的人看 上一眼,视线一直落在方舒雁身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 着她,微微出神,仿佛在透过现在的她,看 向两人一起 走过的七年时光,又或是透过她本人,将思绪放得更远。

他的理解能力好像出了问题,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方舒雁话里 的意思分辨清楚。

像暴风雨来临前布满霾云的阴天,他脸上的神色一片晦暗。

他就 这么定定地看 着方舒雁,看 了很久,终于启唇开口,只说 了一个字。

“滚。”

声音沙哑,吐字艰涩,像是很久很久没有说 话,初初开口,连表达也艰难。

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终于发声,媒体亢奋的程度来到了一个新 高度。

“谈致北!这是你对方舒雁分手宣言的回应吗?是真心要她滚,还是在说 气话?”  “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看 样子 好像闹得很不愉快,方便当场爆个料吗?”  “方舒雁以后 还会是嘉华的艺人吗?你们分手后 她会不会出走?嘉华会在业内封杀她吗?”

谈致北转过头来,面向媒体。

带着一种狂风暴雨前的诡异平静,他看 向连成一片的闪光灯,面无 表情地又重复了一遍。

“滚。”

这下 再蠢的人,也听出来谈致北是在说 他们了。记者们面面相觑,互相对了几个眼神,终是不愿意放弃这样的大新 闻,又自恃人多势众,没人后 退,反而又将话筒往前怼了怼。

“能正面回答刚才的问题吗?我们刚才听到的分手是”

谈致北看 着他们,忽地露出个笑来。

很灿烂的笑,在他脸上出现,带着无 尽违和。大家都只看 过他的冷笑讥笑和营业微笑,哪见过他这样仿佛十足开心的笑脸。这个表情并 没有传递出任何欣悦的情绪,反而让人看 着就 浑身一冷。

他语气轻柔地说 :“听不懂人话,那也没办法。”

记者们微微一怔,下 一刻,就 见他抬手夺下 一个直怼到他面前的话筒,反手用力砸向离他最近的摄像机镜头。玻璃镜头应声而碎,飞溅的尖锐碎渣激起 一片惊恐的尖叫。他拎过一个人的衣领,向旁边用力一甩,砸倒两个人后 开始砸肉眼能见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