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只是长身站在那小院的门口,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最终摇摇头,慢慢走回小院,他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一个丫头而已,怎么也跑不丢……”

他说完就从地上捡起一根竹筷,并一只碗,盘腿坐在门口砖地上,从怀里拿住一只银制的方盒。

方盒打开,放在地上,他又抬头看一眼天空,喃喃道:“月神会感谢你们的,感谢你们送来这么好的祭品。”

他以竹筷敲击瓷碗,发出当当当清脆的响声,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见白色的蚂蚁从银制的方盒中爬了出来,这些蚂蚁个头比普通蚂蚁大上四五倍,速度也非常快。

当当当的声音在夜色下回响,它们受着血腥的指引,寻觅向前,翻过一座座高山一样的尸体,爬到尸体的脑门上,一口咬上尸体的百汇穴,白色的蚂蚁,逐渐变成红色,又逐渐变成黑色。

方白如果在的话,肯定能认出这些蚂蚁和当日为她吸淤血的蝴蝶一样。

而此时方白还在不遗余力地向码头奔去,如果,如果莫良宵他们想尽快离开的话,唯有走水陆,也只有走水陆才能让他们这些人尽快隐去踪迹,若被官府发现,总归有些麻烦。

此时她只顾着自己跑,气喘吁吁都不自知,直到面前忽有一人从天而降拦住她的去路,她第一反应是天涯追来了,第二反应是逃跑,然而待她扫向来人,后退的脚步硬生生地止住。

拦路的人也是一脸惊讶一脸欣喜,似哭似笑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将他心中所想暴露无遗。

“方白!”他激动地大叫一声冲上前来,一把将方白死死地抱在怀中。

方白也是愣住了,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无数的问题,无数的关心,无数的责备,最后都化作三个字“莫良宵……”

“莫良宵…莫良宵……”她呢喃着这三个字,好像做梦一样,将自己的所有情绪都灌注进了这三个字中。

方才疯狂的夜下追逐,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找到他,现今找到了,竟是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只是手上的力气何其大,死死地抱住了他。

“方白,臭丫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方白吸了一下鼻头,将他推开,看着他脸上哭笑不得的神情,也是展颜一笑,绽出一对酒窝,却还是冷声道:“连本楼主都不认得了?”

“臭丫头!想死小爷了!”他将方白又一次抱回怀中,这一次却是怎么也不舍得松手了。

方白跟莫良宵到了船上才知道揽月楼弟子尽数分散开了,也对,对杀人而言,他们是专业的,是专门干这一行的,怎会不知道如何隐匿自己的行踪呢。

追风受莫良宵之命走陆路回揽月楼了,而他与燕青押送伍澄走的是水路。

莫良宵以自己的外衣裹住方白,将她揽在怀中,眸光宠溺好似那蜜糖一般胶合在方白的脸上,得到方白一个白眼这才讪讪笑道。

“我刚刚就在想那个新娘子,怎么小爷这个大坏蛋带人都杀到她门口了,她都一动不动,又觉得那身形像你,可心下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是你,将伍澄送上船后,越想越觉得蹊跷便要回去看看,这一看不得了,新娘子竟然在向我们这儿跑,小爷登时就动了杀机。还好还好,追风不在这里,不然还没看到你的人就一镖……”

他说着又将方白往怀里紧了紧,在她发顶落下一吻“纵是上刀山下火海,小爷也不会再和你分开,绝不!”

方白忍了笑,也以手回抱着他。

小小一座船舱内却是温暖如春,若得岁月静好,便不离此生。

过了良久莫良宵又问她道:“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还,还嫁到蘅坞派,难不成你要以一人之力与蘅坞派大战一场?”

方白只当他问自己是如何从方千骑那里逃出来,便道:“说来话长,千骑命人将我带出中原,我们路上遇到了蘅坞派的人,我就想抓伍澄,便扮作新娘子的样子潜了过来,谁想被他们点穴了,一动不能动。”

莫良宵奇道:“难怪我方才看你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那你是自己冲破穴道的?”

方白张了张嘴,临说出口后才道:“嗯,冲破穴道我就追出来了。”

莫良宵抬手拧她的鼻子“还好小爷倒回去了,否则岂不是要眼睁睁地与你失之交臂。”

方白还记得自己盖在红盖头下的绝望,难受的她泪水涟涟,她说:“莫良宵,你快要成为我的命了你知不知道……”

男人只觉得心底顿时一软,似乎没听到她轻软的声音说了些什么,不依不饶地问道:“你说什么?”

方白冷声道:“没什么。”嘴角却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本是姓萧

“没什么。”

莫良宵着实拿她没有办法,看她一身大红嫁衣,当真让她容颜如花,却比花娇。

忍不住低下头去,食指挑了她的下巴,含住她如樱的唇瓣。

女子身形一颤,继而僵着身子任他小心翼翼地亲吻,感受到他灼热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他柔软的舌尖撬开自己的唇瓣。

尝过她的味道,莫良宵便抬头笑道:“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方白还保持着被他抱,被他亲的姿势,好像一动弹就能听到浑身上下的骨头发出咔嚓的声音。

她明眸一瞪道:“我,我什么时候紧张了。”

莫良宵真是爱极了他这般嘴硬的样子,索性也不再犹豫,低下头再一次攫住了她的红唇。

这一次方白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前前后后被他亲了也有几次了,总不至于还似那娇羞的左家娇女一般,心下一横,抬手抱住莫良宵的脖子,伸出舌头回应他的。

莫良宵唇齿之间发出一声轻笑,干脆地抱紧方白,加深这个吻。

船外寒风冷冽,舱内却温暖如春,隔着那一层薄薄的红衣,方白觉得莫良宵的手带着一种炙热的温度,让她全身上下燥热不堪,随着他大掌的轻移,覆上她胸前的,莫良宵手掌一僵。

男子抬起头来,胸膛起伏,呼出的热气扑在方白的脸上,双眸漆黑如墨,他道:“我……”

方白的眸光慢慢从他脸上往下移,直到落在胸前的大掌上,男人的手僵硬着,还保持着放在她胸前的动作,喉结翻滚,孤独咽下一口唾沫。

“好软……”

方白那张小脸猛然间一红,看着莫良宵道:“摸自己的。”

莫良宵嘿嘿笑了一笑“我没有这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