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文心腿根抽痛,侧身闪躲,鞭子落到他臀上,细腻的皮肤迅速浮现两道红痕,但蓝文心没有出声抱怨,自从韩以恪把手伸到他母亲头上,蓝文心就不会违抗他任何命令,他挨了几记狠打,顺从地抱着腿弯,咬紧牙关忍痛。
汗水流进眼睛,蓝文心没手去擦,以致眼球非常痛,他拼命眨眼缓解涩感。蓝文心在模糊的视野里对上韩以恪的眼睛,对方犹如一个机器人,冷峻地挥动皮鞭,下手不轻。
他眨一次眼,就见韩以恪落一次鞭,蓝文心多眨几次眼,眼睛因刺痛挤出两滴泪,但是韩以恪目光微垂,只专注地往他大腿添上鞭痕。
打到后面,蓝文心腿根哆嗦不止,手臂实在没有力气了,就翻身趴伏在床上,双手捂脸,放弃挣扎,鞭子落到他脊背、后臀、脚心,几乎每一个部位都在承受鞭刑。
皮肉之躯痛得蜷缩成一团,唯独眼睛用力睁着,牢牢记住这一刻的屈辱――蓝文心没有流泪,如果过去他犯了很多错,那么一道鞭还一道罪,他在今晚通通还清了,从此以后脱胎换骨。
鞭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韩以恪挥手将鞭子扔到垃圾桶里,看见蓝文心满身红痕,把被子扬开,随意披他身上。
蓝文心依然一动不动地蜷着,被子裹着他,像蜗牛的硬壳。
韩以恪收回目光,转身离开:“我去其他房间睡。”
18闪蝶
韩以恪在次卧睡了三天,第四天清早,脸色终于没那么难看,其实气仍未消,但今日是平安夜,特别的节日加上特殊日子,只能摆出好脸色示人。
蓝文心还没学会很好地看人眼色,蔫蔫地缩在房间,不与任何人搭腔,好像要冬眠了。
宅邸内没有半点过节的氛围,叶书书开车进城,购置了一棵圣诞树和许多叮铃当啷的小挂饰。整个家只有小鸡和小牛有心陪他过节,俩猫对圣诞树上的装饰十分好奇,时不时跃到树顶打架、抢夺玩具。
家里两头老虎一旦没了声音,两只猫就争做大王。
韩以恪起床后先下楼吃早餐,半小时里,目睹俩猫在他眼前互殴了两次,叶叔打了八个哈欠,说天气一冷就容易犯困,没人讲话,困上加困。
在叶书书的暗示下,韩以恪只好去二楼,在主卧门外站定。
两分钟后,他敲了三声门,进去了。
入目的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后背。
蓝文心背对韩以恪坐在床边,全身赤裸,伸长手臂想给后背擦药,有点费劲。他听到动静,往后投去一眼,很快移开目光,药也不擦了,望着落地窗不语。
韩以恪坐过去,接过药瓶给他上药。
蓝文心皮肤白,紫红色的鞭痕覆在后背,显得触目惊心,有些伤痕颜色渐褪,变成淡淡的青色,像细长的血管在皮肤表面攀爬。
冰冰凉凉的药水擦到皮肤上,竟然让伤口又辣又痒,有如烧心的钝痛感,蓝文心只是忍耐地拧紧眉,没有喊停。
给最后一道伤痕抹完药,韩以恪低声说:“蓝文心,今天是平安夜,你的生日。”
蓝文心没反应,他在这里关久了,和外界断开联系,不清楚外面发生什么事,也不清楚具体的日期。陶欢画的那幅《钟》挂在墙上,时分秒扭成一团毛线,蓝文心就困在封闭的空间里,每日每夜看着这幅扭曲的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见他不吭声,韩以恪便说:“你母亲发信息祝你生日快乐,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蓝文心又困了,侧身躺下,不敢压到后背的伤,这几天睡觉时一不小心翻身都会痛醒。他疲乏地说:“难道我可以决定……”
“你要不要和她通电话?”韩以恪看着他。
蓝文心摇头,把被子拉高,遮着半张脸。
韩以恪又问:“生日就这么睡过去?”
蓝文心闭上眼,脸白得有点病态,“无所谓,一个生日而已,又不是活不过明年。”
“意思是明年的照常庆祝,但今年因为和我一起过,所以想睡觉。”
蓝文心沉默了一会儿,嘴巴闷在被窝里,轻声说:“知道就好。”
韩以恪突然俯身吻住他的唇,舌头毫无阻碍地顶开牙关,与蓝文心的舌头纠缠在一起,韩以恪在他嘴里的进攻像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有条不紊地推进,一寸一寸地侵掠厮杀,在他口腔里洒遍血腥的滋味。而蓝文心则像预知结局、放弃挣扎的猎物,如果要死,宁愿加速死亡的过程。蓝文心被咬了很多下,依然感受不到痛感似的伸着舌头,和地毯上的狗狗玩偶一模一样。
韩以恪亲着亲着,忽然抚上蓝文心后背,用力按了按他的伤痕。
蓝文心吃痛,上下两排牙齿一合,不小心咬到韩以恪的舌头。
韩以恪退出来,用大拇指刮去嘴角的唾液,继续按揉他的脊背说:“我想你生日主动一些。”
蓝文心痛得歪身闪躲,实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好主动给他一巴掌,但不敢像以前那样威风挥掌。他极轻地,几乎是用拍小猫屁股的力度,拍了拍韩以恪的脸。
韩以恪嘴角噙笑,握着蓝文心的手,蹭一蹭自己的脸颊,说:“睡饱了下去。”
傍晚五点,蓝文心饿醒了,下楼觅食,看见韩以恪在厨房忙碌,像要做大餐,给烤鸡细致地刷蜜汁。
蓝文心虽饿,却没胃口,吃了点小饼干就想回房。
小鸡安静地趴在沙发扶手,脑袋一直向着他,蓝文心从餐桌走向楼梯的途中,余光瞥见小鸡的脑袋跟随他的方向转动,只好折回沙发陪陪它。
蓝文心虽然过得不好,但他的猫待在这儿一天天的,可是十分滋润,吃得身体圆滚,皮毛光亮,加上叶书书给它打扮一番,脖子系着红色蝴蝶结,中间有一颗小铃铛。它昂首挺胸坐着,很有蓝文心过去的风范。
叶书书调侃道:“小文,这猫的体重快赶上你了。”
他见蓝文心只顾着按摩小鸡的额头,又说:“早上我打电话给闺女,她说你母亲情绪稳定,每天都会让她带着出门散步,很少和你爸吵架了,定期去医院复检,一切正常。”
“嗯。”蓝文心继续抚摸小鸡的下巴,小鸡舒适地眯起眼。
“至于你爸呢……”叶书书睃他一眼,“据说跑了两趟福利院,你说他去那儿干嘛呢?”
蓝文心动作一顿,眨眨眼,“去领养新的小孩呗,反正他一直很烦我,我这下回不去,他更高兴。”
叶书书啧啧两声,端详蓝文心的侧脸――瘦得下颌线清晰分明,甚至锋利。叶叔安慰他:“你看你最近都不按时吃饭,别亏待自己,要不然小韩又笑了。”
“随他。”蓝文心最后拍拍小鸡的屁股,起身上楼。
“――叮咚――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