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已过,水中的冷冽散去,染上了夏日暑气,带不走身体的热度,反而留有晴日的躁动。自这水中希欧多尔嗅得到阳光曝晒的气味,在夏天里旺盛生长的水草、生机勃勃的草叶。这些温度像他浸水的长发一样,贴合皮肤,纠缠不散。
他的性器硬着,笔直竖立,颜色发红,紧贴小腹,冷水不能让它疲软下去,像一条不听使唤的狗。
他历过十余年骑士的苦修,克制是他的专长。他知道如何让心跳停止,让呼吸屏住。
在狭窄的浴室之中,希欧多尔又嗅见了女人身上的气味,哪怕是流水也无法冲散,仿佛生在河底随湍流浮动的水草,裹着他的心脏密不透风。
他闭上眼睛,伸手握住阴茎。
那一瞬间确有事物碎裂,悄无声息。他用力握住发红滚烫的性器,握到能在欲望中感知到痛楚。
小腹紧绷,肌肉块块绷出,坚硬如铁。银发的圣骑士一手撑墙,一手握住湿淋淋的性器粗暴地撸动。
练剑时艾西触到了他的手,她双手捧起他的手背,端详他握剑的手。女人的掌心柔而暖,她心无旁骛,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希欧多尔想。
墙面光洁的白瓷砖照出他模糊的面孔,照出他发红的眼眶与紧绷的下颌。女人掌心的触感又回到了他的掌中。眼前的瓷砖雪白,白得冷硬,女人的身体是软的,当底下头颅露出一段白皙柔软的后颈,其上印着玫瑰色的咬痕。
骑士紧绷身体,除手臂以外再无动作。喉结滚动,即使无人能听见,他仍旧将声音死死压在喉咙里。手中的动作更为剧烈急促,握住阴茎凶狠揉捏,被攥得生疼的性器越发充血膨胀,炽热如火中之炭。
无数张脸重叠在一起,希欧多尔又见到赤裸的那个她,在冲他微笑。
热意自小腹传到马眼,他狠狠攥紧阴茎,残虐如对待敌人,直到囚犯肯张口,直到射出满手浓稠精液。
阴茎一抖一抖地射出数股精液,在墙面上涂染出一大片,又被未曾停歇的水流悉数冲走。
希欧多尔胸膛起伏,发出几声喘息,当他抬起头时,他想起,那笑容并非是给予他的。
那样笑时,女人的眼睛在望着教皇。
第218章 白银骑士if线(15)
希欧多尔被告知他已不再需要教艾西剑术。
他接到这个消息时毫无讶异。
有一瞬,他甚至想,也许他那些肮脏的念头已被看穿,就像吉恩察觉到的蛛丝马迹。下一刻他便意识到并非如此,若教皇知道有人将欲念的目光投注于那人,绝不仅是一个不痛不痒的警告。
教皇只是开始觉得他碍眼。
艾西提起他的次数过多了,连赫伯特都知道教皇身边的女人信赖他。
教皇不喜爱黄金,也不喜爱权势,他可以把举世无双的权柄弃掷在地,唯独在女人的问题上气量狭小、悭吝孤寒,容不得半点染指。
人们时常在背地里议论教皇那可怕的妒意。
艾西在走廊上撞见他,通情达理地跟他说:“我都听说了你还有圣骑士的工作要忙。你教给我的剑术,我一定会勤加练习。”
亲眼见到她的脸比梦境中更为清晰,细到可以看见她蓬乱不服帖的那几根发丝,看见她鼻畔细小的瑕疵,看见她唇瓣的纹路和脸颊上浅浅的绒毛。她的气味扑面而来,不沾水汽,像西风一样灌进心脏,吹起涟漪。
希欧多尔默认了这个理由,他注视艾西的背影远去,她的气味也随之远去。
她不完美。希欧多尔自己告诉自己说。她不是雕塑,不是画作,不是诗句里讴歌的女神。她的四肢不够修长,她的腰肢不够纤细,她的脸庞,她的头发,连她的头脑也是。她不值得被吟游者吟咏歌颂,不值得被写进诗中。
可她纠缠在他的梦里,时时刻刻。
曾有诗人说过,世上存有见不到乞丐与流浪汉的城市,却找不出一座没有妓院的城市。
人类修筑起恢弘的城市,发明复杂的制度,订立严苛的道德,却仍然和最原始的欲望相伴。
贪婪,暴虐,色欲。
圣都的妓院深藏地下。明面上它们做着体面又高雅的生意,背地里只贩售唯一一件商品。
它们贩卖年轻鲜活的肉体,女人的,男人的。
身披黑斗篷的客人在访客鲜少的白天光顾,他丢下一整袋的金币,说他要一个女人。
他没说要什么样的女人,就像他毫无标识的钱袋。他的声音粗哑可怕,像被火烧过的嗓子,也许他在斗篷下的面容也丑陋得如同一团从火场中挖出来的焦炭。
老鸨立刻为他找来了女人,最好的女人。她让妓女穿上褶裥繁复的长裙,戴满翠绿的宝石,用上最好的香水,如公主般仪态优雅地走进房间。
简直是最糟糕的开场。
这世间的确存在厌恶贵族荒淫的嫖客。
坐在阴影中的男人平静地说:“出去。”
缺乏起伏的词底下藏着极深的厌恶,像藏在海面下的巨大冰山,厌恶如熔浆一般要将人淹没。
男人意识到一切是个错误。
这里售卖肉体与美梦,唯独不会贩卖他想要的东西。
“我们这儿还有很多姑娘。”老鸨忙不迭说,“无论您想要什么样的。”
有影子在他眼前一闪而过,清晰得已经到了他嘴边,可他仍一言不发。
所有的妓女排着队在房中供他挑选,她们赤身裸体,只披一件薄纱。他只留下了一个,深棕的长发,浅色的眼瞳,轻纱下的身体看上去柔软且无害。
每一条街上都能找到一个像她的女人,或许妓院也是。
他是为摆脱那影子而来,却仍寻到了一个相似的幻影。
其他人都退出门去,只留下他们两人。女人挤出一个谄笑,期期艾艾地走上前来,他竟在这幅神情里寻到一缕肖似。
孱弱,无力,努力地讨好眼前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