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天赐一眼就扔出了她:“你是我姐的同学?叫谢……谢诺!”
他的目光挪到?了阎煦脸上,眼神瞬间变得炽热而贪婪。
阎煦身?材高挑,五官优越,她今天穿着一身?蓝色的运动装,眼神淡漠,表情冷冰冰的。
这在柏天赐眼中,她活像画里走出来的冷美人。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阎煦,明目张胆地打量她的身?体。手指也不自?觉地搓动着,嘴角勾起一抹淫|笑:“谢诺,你身?边这妞儿真漂亮啊,你这是特意把?人家带过来介绍给我当媳妇儿吗?”
阎煦感受到?柏天赐这恶心的目光后表情更冷了,看他的眼神像是看死人似的。
“我介绍你个大头鬼!你要不要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副令人作?呕的德性也配和她搭话?”谢诺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质问他们,“千帆呢!你们是不是把?她的坟挖了?你们又把?她的骨灰藏哪里去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们居然连自?己女儿的坟都挖,你们、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柏天赐表情一恼,正要骂回去时突然想起谢诺那身?强体壮的男朋友。他又缩了缩脑袋,赶忙把?差点?儿骂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也不知道她那个男朋友这次有没有跟着一起来……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确认她那个讨厌的男朋友没来再?说吧。
柏母这下也终于想起谢诺是谁了,她板着脸,语气很?差劲:“瞎嚷嚷什么呢?什么千帆,她叫招娣!还?有啊,招娣是我们家女儿,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一个外人管得着吗?”
谢诺被柏家人的无耻气得浑身?发抖,她朝着他们伸出手:“千帆的骨灰呢?还?给我!”
柏母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际去了:“什么叫还?给你?你搞清楚没有?招娣是我们柏家人,你一个外人搁这儿瞎闹腾什么!”
“行了!都别闹了!”柏父站起身?,拿出一家之主的派头呵斥道,“小谢,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招娣怎么说也是我们女儿,我们怎么会害她呢?”
他手指划过地上这堆纸做的物件儿,脸上挂着假惺惺的表情:“我们这不是也觉得当初委屈了招娣,所以想着把?招娣的骨灰挖出来,再?给她烧些东西,选个良辰吉日重新下葬。”
“选个良辰吉日重新?下葬?”阎煦嗤了声,向前走了几步,一脚踩在折好的纸轿上,脚尖轻轻一捻,纸轿在脚下被捻成?一团,彻底坏掉。
“我看你们是想选个良辰吉日给柏千帆配段冥婚吧。”
“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柏母看着被踩坏的纸轿大怒,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赶紧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阎煦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打算把柏千帆送去结阴亲。
结亲对象是隔壁村40多岁的老光棍,对方?20来岁的时候犯事进了监狱,去年刚被放出来。
老光棍在监狱里快憋疯了,出来后心里总惦记着下半身那点事儿,时不时就得找地方?发泄一通。
就在上周,他照例去老地方?嫖,没想到?嫖了一半时突遇警察破门而入。
他吓了一跳,压根来不及思考,提上裤子就往窗户下跳。
老光棍当时人在2楼,他所在的那栋楼的楼层要比一般楼矮,按理说从那个高度往下跳不至于摔死。
可他就是赶得巧了,掉下去的位置上有个破了一角的花坛,他掉下去时脑袋正好磕在那尖角处,当场死亡。
老光棍那对70来岁的父母得知他的死讯悲伤欲绝,又惦记着自?家儿子到?死都是个光棍,便想着不如在给老光棍结个阴亲,让他在地下也算是有个伴儿。
可这几年村委会宣传教育工作?开展的比较好,像冥婚这种违反社会道德和法律法规的封建迷信活动早就是三令五申、明令禁止过了。
更何况老光棍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那些女儿夭折的,人家就算真想给自?家女儿在地下找个伴儿,也不可能找又老又穷,进过局子,还?爱|女票|女昌|,最后又是以这种屈辱可笑的方?式死亡的老光棍。
老光棍的父母找来找去,居然跟柏家人看对了眼。
那边儿看上了柏千帆年轻漂亮,还?去大城市打拼过,见过世面。柏家人这边简单粗暴,就是看中人家给的那2万块的彩礼钱。
冥婚这事儿对柏家人来说简直是意外惊喜,他们也没想到?。这赔钱货死都死了,居然还?能拿她的骨灰再?换2万块钱。
他们压根没有犹豫,连夜把?柏千帆的坟刨了,欢天喜地的把?骨灰拿了回来。
两家人私下偷偷摸摸敲定了冥婚细节,双方?商议决定,老光棍这边出2万块的彩礼钱,而柏家人需要陪嫁一些如纸人、纸马、纸车、纸轿等纸折的物品。
这些纸做的东西从外面买还?得花钱,但柏家人是一分?钱都不想花,所以这几天他们一家三口自?学折纸,每天把?大门一锁,蹲在院子里偷偷摸摸地折柏千帆的“嫁妆”。
折这些东西可并不容易,因?而柏母见着阎煦居然一脚就踩坏了一个他们辛苦折出来的纸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向前跨一大步想推开阎煦,却不料阎煦提前预判了她的走位,在她身?体前倾时突然闪过身?,让她扑了个空。
柏母一个没收住,直挺挺地向前倒去摔了一个狗吃屎,还?连带着压坏了好几个好不容易折出来的纸人、纸马。
谢诺走上前挡住阎煦,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柏母,咬牙切齿道:“我们可以走!但是你必须把?千帆的骨灰给我!”
阎煦方?才的话让她恍然大悟,她这才明白?那些梦境含义。
梦里的背景在湖边,是因?为千帆在湖里身?亡。
那个抓着她胳膊要带她走的男人,怕不就是柏家人给她找的冥婚对象吧?
千帆生?前就被这家人折磨,死了之后都没落下清净,还?被柏家人卖掉配了段冥婚。
谢诺被他们的所作?所为气得气血倒涌,大脑缺氧,耳边尽是“嗡嗡”声。
“还?给千帆配冥婚?”她双眼通红,嗓音都在颤抖,“想都别想!我不允许你这么糟蹋千帆!”
“关你屁事!”柏母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心疼那几个被压坏的纸人、纸马,指着谢诺鼻子骂,“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跟那个赔钱货非亲非故的,有什么资格来指手画脚?”
柏父也跟着阴阳怪气:“我们这儿的规矩是姊妹彩收到?的礼钱拿回家里,以后给兄弟娶媳妇儿用!都怪那个赔钱货命短死得早,冥婚收的彩礼可比活人结婚收的彩礼少多了!算下来还?是我们亏了呢!”
其他人吵架时柏天赐一声不吭,眼珠子在阎煦身?上和院子门口来回打转,心里不断琢磨。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谢诺的男朋友还?没过来,八成?就是没跟着一起过来。
这么一想,他胆子也大了起来,眼神几乎要黏在阎煦身?上:“小美人,要不要考虑跟了我?我妈这些年给我攒了不少钱,再?加上我姐那冥婚收的彩礼,我家在彩礼上肯定不会亏待你。”
柏母尖叫:“不行!我是不会同意你把?这个女人娶进家门的!”
柏天赐胆大包天,居然伸手想去拉阎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