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有个?弟弟?”

“对,她弟弟叫柏天赐,寓意为上天赐给柏家的宝贝疙瘩。”

谢诺皱起眉头:“我给千帆扫墓时见?到过柏天赐,他简直就是一个?猥琐下流、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或者说他们一家人都不怎么样!她的父母简直就是一个?吸血鬼,他们眼里只有钱!”

谢诺越想?越气:“千帆死了他们一点都不伤心,只是很惋惜,觉得她没了家里就少了一个?高工资的摇钱树,以后给柏天赐凑娶媳妇的彩礼钱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甚至都没有给千帆一个?体面的葬礼,把她匆匆下葬后就开始商量能?不能?闹到千帆公司,跟公司老板勒索一笔赔偿金。”

阎煦拧开水杯喝了口茶,“柏千帆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诺缓了口气,不假思索:“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又很善良的人!”

“以前?千帆和我说过她的原生家庭,她父母对她很不好,她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可家里的脏活累活什么都让她干!他们甚至都不想?让她上学!还?是他们村里学校的老师和校长找到她的父母,威胁他们说现在是九年义务教?育,不送孩子?去上课就是犯法。他们父母也?不懂法,以为不送孩子?上学会坐牢,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千帆上学。

“千帆有这么一对吸血鬼父母,这一路走过来太?不容易了!”

第041章 第 41 章

谢诺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

“千帆很像是?一株坚韧不拔的仙人掌, 为?了保护自己浑身上下都竖起刺,在什么恶劣的环境中都能努力生?存。我跟她正好相反,我的性格比较弱, 遇事喜欢逃避, 在外人看来可能就比较好欺负吧。

“可能她从小到大因为?性别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太多, 她对女孩子们很包容,向来都是?能帮就帮。

“我们当时同时进公?司做实?习生?, 公?司前?辈看我好欺负, 把乱七八糟的工作全都塞给?我,最后还把我的劳动成果占为?己有。我很不甘心, 却又因懦弱不敢反抗, 只?会一个人躲在楼道里哭。是?千帆找到我, 帮我擦干眼泪, 又站出来和上司说了真相,帮我争取到了很大的权益。”

前?方红灯,谢诺点下刹车在黄线前?停下。

她仰起头逼回眼泪,好几秒后,她顶着通红的双眼扭过头对阎煦说:“是?不是?很可笑?明明她才是?那个最需要被呵护的女孩子,可每次都是?她勇敢站出来保护我们。”

……

阎煦安安静静听着谢诺说有关于柏千帆的一切,等对方说得差不多,她才开口询问:“听你描述, 柏千帆生?前?应该是?一个能拎得清的人……它和它的原生?家庭的关系应该很差?”

“非常差。”谢诺吸了吸鼻子,语气严肃, 将这三?个字咬得极重?。

“她父母每次打电话过来就是?要钱, 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工作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压力大不大……我真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

阎煦以前?在冥界也见多了这种重?男轻女的家庭。这种家庭出来的女孩, 要是?女孩自己能拎得清还好,她们尚有机会摆脱原生?家庭;倘若女孩自己也拎不清, 那她们大多会被原生?家庭蹉跎一生?,甚至连思维也被同化,最终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柏千帆呢?它对它父母什么态度?”

“对这种父母能有什么态度?那一家三?口像蚂蝗一样只?会趴在她身上吸血,她恨不得与他们断得一干二净!可他们一家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开她这棵摇钱树?”

谢诺每每想?到自家闺蜜生?前?的遭遇都会气得心脏疼。

“千帆和他们僵持了很久,最终双方达成一致,千帆每个月给?他们转2000元赡养费,他们不许再骚扰千帆。他们一家三?口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可后来每个月依旧会不停的打电话给?千帆,变着花样找理由问她要钱。

“好在千帆早有准备,她每个月工资9000元,但她告诉父母每个月只?有3000元的工资,给?他们转完2000元之后自己只?剩下1000元,只?能勉强支付房租、水电和餐食。每次她父母打电话来她就卖惨,逼急了就闹自杀。”

谢诺冷笑:“她父母也怕她真自杀这倒不是?在关心她,而是?因为?她只?要活着好好工作,他们每个月还能收到2000元钱的赡养费。可如果真把她逼死了,他们从此以后就一分钱都得不到了。”

阎煦胳膊搭在窗沿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窗沿处轻点。

“既然两边关系闹得这么僵,柏千帆又为?什么还会回去?”

“我也不太清楚。”谢诺摇摇头,“她没有告诉我。”

禹城市到柏千帆所在的阳川市大约1个半小时的车程,从阳川市再到下面的阳湖村还得再开40分钟。

下高速前?,谢诺拐进阳川市的服务区停下车。

这会儿已经下午1点多了,她惦记着阎煦今天到现?在都没吃饭,想?着在服务区吃点东西,顺便加个油。

她们二人在快餐店点了些吃的,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阎煦打开装着桂花糕和荷花酥的饭盒放在桌子中间同谢诺一起分享。

陈新洲给?阎煦准备的午饭是?宫保鸡丁盖饭。

鸡丁被炒得外酥里嫩,每一块都裹满了浓郁的酱汁,酸甜微辣的味道恰到好处,简直是?下饭神器。

寻常的宫保鸡丁都是?用花生?米炒制,而陈新洲用的是?巴旦木和腰果。

巴旦木和腰果经过精心烤制后口感香脆,带有一种独特的坚果香气。一口咬下,裹着酱汁的坚果香气在口腔中散开,美味到阎煦恨不得吞掉舌头。

果然,陈新洲的厨艺永远不会让人失望。无?论多么寻常的菜,在它手?里都能做出令人惊叹的味道。

谢诺本就是?个爱吃甜点的姑娘,她尝了一块桂花糕,眼睛瞬间睁大,瞳孔也亮了起来:“这桂花糕也太好吃了吧!您店对外出售吗?”

这段时间下来,阎煦的嘴早就被陈新洲养叼了,寻常食品已然入不了她的口。

她拧开保温壶,喝了一口尚且温热着的银耳莲子羹,慢悠悠地摇摇头:“这些甜点都是我们自己吃的,不对外出售。”

陈新洲负责她的一日三?餐,余下的时间还会变着花样给?她做些小零嘴什么的,哪有空服务顾客?

“真可惜。”谢诺歪头看着手?里吃了一半的桂花糕,语气里又是?羡慕,又是?遗憾,“做你们店里的店员真好。”

谢诺喝了口从快餐店买的果珍,目光透过窗户,落在外面略显荒凉的高速路上。

“上一次去阳湖村还是两个月之前,那时候刚知道千帆的死讯,我男朋友开车带我去参加她的葬礼,我在副驾驶难受了一路。”

她垂下眸子,自嘲地扯了扯唇角:“说是?葬礼,其?实?就是?一个从火化到下葬的简单的流程。甚至他们一家人一开始都不打算火葬,觉得那样太费钱了,不如卷个草席子直接扔到后山里。是?村委会说他们村火葬后会给?2000元补偿,柏家人为?了拿2000元的补偿款才将千帆送去县里的火葬场进行火化。”

阎煦吃完宫保鸡丁盖饭,收拾着餐盒,一边问道:“你是?怎么得知柏千帆死讯的?柏家人通知的?”

“我和千帆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您也知道,女孩子之间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就算偶尔不在一起,我们也会每天发微信,晚上睡觉前?互道晚安,哪怕是?她回到阳湖村之后,我们的联系也从未断过。”谢诺望着窗外,眼神空洞洞的没有聚焦。

“所以在她回去的第三?天,我一整天都没有收到她发来的信息时,我心里就预感到她可能出事儿了。到了第四天,我鼓起勇气拨通她的电话,可电话那头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对方听说我找千帆,只?是?很不耐烦的说了句‘我姐已经死了’,就挂了电话。”

她的嘴唇抖了抖,嗓音也跟着发颤:“我当时……我不知道我怎么形容我当时的感受,我以为?我得知千帆的死讯后会嚎啕大哭,但我没有,我很冷静地又打了一遍千帆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我问他是?不是?千帆的弟弟柏天赐,对方说是?。我问他千帆什么时候举行葬礼,我说我和千帆是?一个公?司的,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同事去世之后我们得参加葬礼,还得随500元份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