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路上我们换过车,所以你暂时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人追过来,但这几天还是谨慎点,”纪衡将屋内的空调打开,“冰箱里有我昨天让人买的一些食材,这几天你在家自己做饭吃,别在外面露面。”
“谢谢你,衡衡。”
芜茵舒了口气,站在新的房子里蓦然有种不真实感。
她张开双臂抱住纪衡,两个人歪倒在沙发上。
“谢什么,这几天我不回平江,就算贺知延想找我也没办法,别太担心了,”纪衡拍拍她的手臂,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你说的那位贺小姐?贺知延的妹妹,她可信吗?会不会把你的行踪告诉他。”
“不会的,很早之前亭抒就说过如果我想离开的话她会帮忙,”芜茵摇摇头,“亭抒对我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纪衡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就点了点头:“那就好,你暂时不要和平江的任何熟人联系。辞职通知书过几天我登你的邮箱发给你们领导,你安心做你的事就好了,秋姨那边有什么新消息我再联系你。”
纪衡不能在这里久留,所以交代完基本事项就离开了。芜茵下午把自己的东西分别归类放好,简单收拾了一下卧室。现在这个时间――她看向钟表上的时针,大概贺知延已经发现她不见了。
不过过程比她想象的要顺利。
虽然暂时不能和母亲见面,但总比被贺知延关在那幢别墅里好。
她坐到床边低头,将自己包中的东西依次拿了出来。除了手机钱包这种随身物品,她只带了自己的那本日记。
日记本封面有着皮质的光泽,她忍不住多摸了一把。如果不是实在对贺知延的控制欲没有办法,她大概永远不会离开平江,这本日记的每一页都有在那个地方的回忆。
她打开日记本,正欲向后翻,手指蓦然触摸到了日记本最后一页的硬物。
一种陌生的惧意瞬间顺着脊椎爬了上来,她手指有些僵硬,慢慢地翻起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的纸上粘了一个透明的插袋,黑色的卡片静静地躺在插袋里。
贺知延的黑卡,她在书房的桌子上见过。
芜茵的手指不禁有些发抖,即使空调让整个房间温暖如春。她沉了沉气,将那张卡片拿了出来,黑卡下方还叠有一张金色的储蓄卡。插袋上方的便签上是熟悉的黑色笔迹,写着几位像是密码的数字。
贺知延是什么时候把它们放进来的――
她来不及多想什么,正要打电话给纪衡,手机屏幕便蓦然亮起。屏幕上跳跃着一串陌生的号码,她将两张卡放到一边,低头把手机移到耳侧。
电话接通的一秒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随之清晰地传了过来。
“茵茵,逃来逃去的游戏还好玩吗?”那头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语调在瞬间慢了下来,“玩够了吗?乔裕在楼下等你。”
―
发大疯预警。
憎恶 < 局部地区强降雨(瞰雾)|PO18情?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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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恶
贺知延挂断了电话。
电梯缓缓上升,他望向光亮的电梯门,反光的门上映出他的脸。
他在冷白色的灯光下看向自己的眼睛,像第一次发现芜茵的日记后审视自己的眼睛那时一样――简直是令人憎恶的一双眼。芜茵对上那双与之相似的眼睛时会用怎样温柔的目光注视,想想就让人心生厌恶。
可是如果没有这双眼睛,他甚至留不住芜茵一秒。
芜茵怔怔地看着灭掉的手机屏幕,怔了几秒以后她迅速起身走到阳台上,拉开了遮掩的窗帘。只见楼下果然停着一辆熟悉的车,乔裕正站在车前,一边打电话一边向上望。
窗户没有关严,冷风从窗子的缝隙里向内钻,芜茵随即低下头将窗帘拉了起来,口腔中却仿佛灌满了割人的风。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门外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她猛地抓住了手中的手机,却只听门外传来“嘀”的一声。
门锁密码输入成功后的声音。
阳台门不能锁,而且锁上也坚持不了多久,没有什么意义。芜茵从阳台上走出来,外面的门恰好弹开。她向前走了两步,昏暗的房间里玄关处的声音?O?O?@?@的。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门口的光,来人随手关好了门,像进入自己家一样自然。
芜茵看向玄关的阴影,入门处顶部的灯泡刚好坏掉了,她难以看清来人的脸。然而在客厅微弱的灯光下却可以看清卫衣的下摆,深灰色的卫衣似乎刚刚摘掉吊牌,穿在他的身上,身影便开始与她记忆里那个人重叠。
她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鬼使神差般,她向着玄关的方向走近几步。
她向上看,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在阳台上吹到的冷风似乎现在才开始让人觉得寒冷,她停住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看着眼前的人靠近、再靠近。贺知延摘下卫衣的帽子,脚步终于落到客厅的光影处。
他低头看着似乎正在发抖、但是强作镇定的人,平静地坐到了她身前的椅子上。
“茵茵,看到我很意外吗?”
“还是看到我,以为是你的纪珩?”
他声音出奇的平静,仿佛并没有因为她的隐瞒和逃跑感到生气,也像是对她的计划了如指掌。芜茵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手机被他抬手拿了过来。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的“赵聿时“三个字,随手将电话挂断。
芜茵本来要出声阻拦,然而话到嘴边仍旧吞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让她感到恐惧,就像那本日记第一次被贺知延发现时那样。虽然事实证明,惹怒贺知延的后果也不算太严重,但如果结果是变本加厉的囚禁――
贺知延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打开芜茵的通讯录,看向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次数。赵聿时的号码旁边标着一个白色的“6”的字样,这证明最近半个月他们起码通话了六次以上。
而无论以前还是现在,芜茵给他打去的电话都少之又少,远比不上这个叫赵聿时的人。
怎么又是一个男人?芜茵身边怎么有这么多的男人?
芜茵的同事、霍逐、陆砚怀再加上一个新来的赵聿时,他怀疑还有什么地方存在他不知道的男人。他放下了她的手机,不禁抬头看向她的眼睛:“茵茵,你最近有什么必须要和刑警联络的事情吗?”
“赵聿时是我的朋友,”芜茵迎上他的目光,语气一顿,“就是朋友而已。”
“朋友?陆砚怀也是你的朋友。纪珩好像一开始也是你的朋友?你有和朋友谈恋爱的习惯,”贺知延缓缓转动着她的手机,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忽地笑了一声,“茵茵,你到底还有几个这样的朋友?”
芜茵觉得自己肺部的空气好像要被抽干了,她看向自己的手机,几乎是硬着头皮直视他的眼睛:“这是我自己的事。”
贺知延并没有因为她的反应而生气,反而继续笑了笑。他看着面前的芜茵,将她的手机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茵茵,知道我为什么能找过来吗?你们甚至中途换了一辆假牌照车,按理说我是找不到你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