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 / 1)

孙嬷嬷说的这些朝局之事,程梨当然不会不知,但她听的更多的说法是,天子因爱重柔妃才起用了她的父兄,让沈家一跃而上,满门俱荣。

孙嬷嬷的话便很让人玩味了。

程梨顺着又道:“都说宫里多美人,一贯只知这位娘娘的威名,别的娘娘倒不常听人提起。”

嬷嬷们传教授业的时候,自然也会把宫里现今有哪些人、什么位份都罗列清楚,却不会僭越地去给贵女们分析哪个娘娘得宠,哪个又备受冷落。

孙嬷嬷摇摇头,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陛下是个怜惜女子的人,善婕妤住的蓬山瑶境,从前可是宫里最传奇的地方,美人若想问‘美人’,大约绕不开此处。”

俩人的视线紧紧地对了上。

两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妹妹.....”

声音很沉,眸色晦暗,带着抹似有似无的笑,是他当年对她的称呼。

程梨紧张不已,也只有在和他做那种事的时候,此紧张能掩饰彼紧张。

她接着便主动朝他亲了过来,萧怀玹很快迎了上,转而便将她抵在了墙上,大肆地亲吻上了她。

第 71 章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她便就在那被他托了起来,腿弯置于他坚实有力的手臂之上。

雕花窗棂外,夜色早落,浓稠如墨,屋内烛火摇曳,映出满室旖旎。

耳边响着雨鞋踏水之声,如疾风骤雨,急促密集,良久。

她先是搂住他的脖颈,不知何时再也够之不到,纤玉紧抓着他厚实的臂膀,小脸染赤,整个人如风雨中凌乱的海棠,而那海棠却偏偏蒙着层薄雾,于艳媚之中透着股子仙气。

东宫西邻御花园,今日荣王纳兵部侍郎嫡女为侧妃,萧怀玹与赵音仪出宫祝贺,还带上了冬雪那个丫头。

程梨得以忙里偷闲,来御花园走走。

春日和煦的暖阳和入目的姹紫嫣红稍稍驱散了程梨昨夜的阴霾,她信步走着,细细感受着这皇城独有的风光。

“姚文卿!你真是不知好歹!”

一声娇纵且略带愠怒的女声自前方传来,程梨不由停住了脚步。

皇家宫苑内,敢如此肆意喧哗的人必定身居高位。程梨不敢上前触霉头,转头隐进了一旁不起眼的角落里。

待一位衣着华丽宫装的娇俏少女在一群宫娥内侍们的簇拥下风风火火的离去时,她才缓缓走出来。

凭着上次在萧怀玹生辰宴上的模糊印象,程梨堪堪记起刚刚那位似是端阳嫡公主。

她收回视线,走出角落,一抹鸦青色的身影撞进她的视线。

男子很清瘦,从程梨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侧脸的轮廓。

似是感觉到有人注视他,他转过脸,正好对上程梨细细打量的视线。

程梨错愕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忙福了福身,内心忐忑不安。

好在那男子幷没有追究,反而朝着程梨微微点头示意回礼,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玉佩后缓步离去。

对着一个奴才模样的人回礼,这个人......比宸王还奇怪。

将近掌灯时分,太子銮驾才缓缓回了宫。

只不过回来时多了一个人,还是个冰肌玉骨,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荣王纳侧妃,却以储君至今无后为由,给前来贺喜的太子送了个美娇娘,美其名曰为了国运社稷,实则是拿准了当着众多来贺朝臣的面,萧怀玹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东宫无子,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御史们也多有谏议,每每上奏,却总被萧怀玹四两拨千斤的敷衍过去。

是以荣王在喜宴上一提起此事,众大臣似是找到了知心人一般连连附和,更有那忠心的老臣拂袖跪地,泪眼婆娑的劝告太子广纳姬妾,绵延子嗣。

而引起战火的罪魁祸首荣王事了拂衣去,事不关己的自酌自饮。

第二日听随侍的宫娥带回的消息说,当时太子殿下席面上未说什么,痛快收下了。可回宫的路上,脸色难看得吓人,下了马车就直奔书房,徒留太子妃一干人等惶惶不安。

太子妃拿不准殿下要给这位美人什么位份,就先把她安置在了朝颜阁。

“朝颜阁?”

“朝颜阁是郁奉仪的住处。说起来,郁奉仪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比太子妃还早进宫呢。”

伺候程梨起居的小宫娥琳琅,压低了嗓音向程梨耳语。

不等程梨说话,她又神神秘秘地补充道:“郁奉仪原是宫女出身,姿容艳丽却甚是粗鄙,殿下幷不是重色之人,也不知如何就入了殿下的眼,做了几年侍妾,后来晋升为了奉仪。”

程梨幷不关心这些皇家轶闻,不过这段时间在宫里,她跟这个小宫娥相处的还不错,便忍不住想逗逗她。

“你这般议论主子们,就不怕我向太子妃告状?”

说完,果然就见琳琅那张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磕磕巴巴半天挤出一句:“姑娘......姑娘莫不是吓唬奴婢的罢?”

程梨不说话了,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直盯得琳琅寒毛直竖,就差跪地求饶了才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儿。

琳琅见状明白程梨是在吓唬她,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太子妃最是温和宽厚,姑娘以后可别这样吓奴婢了。”

程梨不知想到什么,略沉了沉脸正色道:“太子妃宽厚,可太子殿下却不是什么仁善之辈,你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琳琅疑惑了,宫里人人称赞太子殿下高风亮节,礼贤下士。

对待宫人虽谈不上仁厚,但也是恩威幷济,不犯大错的话,便只是罚俸了事,怎么梨荷姑娘这般畏惧太子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