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品官员?”付钰书冷笑,“连我都走不进?她心里,你觉得她会接受你?况且,萧秋折那王八蛋霸占着她不放,你就不怕他杀了你?”
张攸年摇头:“不怕,我觉得他也不会杀我。我知道他与晚青妤之间的感情,所以?我对晚青妤说,我不在乎她与萧秋折的情分,我也不要名分,我只想守在她身边,陪着她。”
付钰书简直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果然,果然你骨子里都是卑贱的,竟还?打算做她的情人?你算个男人吗?连抢都不敢抢。”
“抢?那你抢过来了吗?你抢了这么多年,可曾抢到过?你又怎知萧秋折一定?能从边关活着回来?我先接近她,起码还?有些?机会。而你,如今把事情做得如此绝,恐怕连与她多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了。”
张攸年又道:“付钰书,你还?不明白吗?在生?活上、在官场上,身份或许是一种加持,但?在感情里、在爱情里,身份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真心才能打动?人。你早已出?局了,两年前就已经出?局了。当初你比我们任何人的机会都要多、都要好?,可你没有把握住。错过就是错过了。”
“所以?,在这场感情之争中,我从未将你划入其中。我要对付的,只有萧秋折。”
付钰书怎么也未想到,有朝一日对他说出?这种话的人竟然是张攸年,他满眼眼复杂地望着张攸年:“张攸年,你的话别说太早,你可知道萧秋折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他为?了迎娶晚青妤,我在他胸口上狠狠刺了一剑,他都能一动?不动?。这样的人,疯狂至极,你根本抢不过他。我劝你在事情还?未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尽早放手。还?有,我警告你,绝不可对青妤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更不可对她动?手动?脚,否则我会杀了你。”
张攸年动?了下眉梢,应道:“你放心,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虽然我出?身低微,但?我有道德和人品。”
他说到这里,抬眼望了望院内:“已经很晚了,我要进?去?休息了。你是跟我进?去?喝杯茶,还?是现在回去??”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闲情喝茶?
付钰书冷哼一声就要走,却听张攸年又道:“付钰书,你应该清楚,你们付家人在做什?么事。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一天,大祸会降临。”
“我知道你自幼是个正直之人,也深知你厌恶付家的思想,所以?这些?年你总是外出?,总是以?各种借口反驳你父亲强加给你的观念。虽然这两年我不知道你的思想是否已被浑浊,但?我想告诉你的是,若事情真的恶化,你若想保命,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办法。”
张攸年的话直白而犀利,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付家早晚会倒台,甚至可能满门抄斩。而他,愿意在危难之时,给付钰书指一条生?路。
付钰书冷笑着,手中长剑一收,道:“张攸年,你别在这儿?假惺惺地装什?么好?人。就算我想活命,也轮不到你来帮我。”
他说着,走近他一步,伸手扯了扯他身上的官服,勾了下唇角道:“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丑极了。”
“丑?”张攸年却笑,“我怎么觉得很好?看?起码青妤会比以?往多看我一眼。她还?叫我张大人呢。”
“疯子。”付钰书翻身上马,狠狠骂了一句“狗东西”, ろんぶん 然后扬鞭而去?。
张攸年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服,伸手轻轻抚平衣襟上的褶皱,整理妥当后,便进?了院子。
边关的恶霸与叛军虽骁勇善战,且个个宁死?不降,但?在萧秋折的指挥下,大军势如破竹,仅用了七日七夜的时间,便将这片混乱之地彻底平定?。
前后不过一月,萧秋折已收复了整个边关。这般战绩,即便是朝中最负盛名的将领,也不敢轻易想象,估计连皇上都未曾料到他能如此迅速地将边关收复。
边关之事了解,萧秋折并未回京,他留下两名将军在边关收拾残局,自己则率领另一支事先安排到谷地的军队,直奔周边几座尚未收复的城池。
他一路过关斩将,很快接连夺下两座城池。
萧秋折以?极短的时间,完成了旁人数年都未能做到的壮举。这般功绩,在整个国家前所未有。将来所得到的权势与尊荣,也必将无人能及。
若他此次能顺利活着回到京城,那么,他的身份与地位,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57章 第 57 章 或许,这是他们此生最后……
转眼?间, 两月已?过?,萧秋折迟迟未归。晚青妤心中焦灼,每日必到院门前凝望, 盼那熟悉身影能自路口尽头翩然而至。甚至曾数度奔赴城门前等他。
然两月来, 他音讯全无, 这对晚青妤而言,漫长等待, 比度日如年更添煎熬。
这两月间, 她也多次遣人到母亲所言之地寻觅证据, 冀望能寻得亲生父母的蛛丝马迹。然十数载光阴已?过?, 寻觅之举犹如大海捞针, 即便是当初那位婆子也难觅其踪。
近日来,天?公不?作美,细雨淅淅沥沥,屋檐雨水滴答成韵。
这日付钰书突然造访。他立于院门前,未撑雨伞,任雨水浸透衣衫。
晚青妤打着伞站在他对面,瞧着他憔悴模样, 不?禁皱眉道:“不?如到院中凉亭暂避?你身上都湿了。”
身体?要紧。
付钰书已?在此站立多时?,一直沉默不?语,即便听闻这话也不?做声,神情忧伤,像是遭遇了重大变故。
近日来,付家麻烦不?断, 晚青妤亦有所耳闻。先是皇上震怒,暗中调查付家。继而朝中多位官员纷纷弹劾,直指付家书籍思想有异。
然付家世代书香, 根基深厚,若强行拔除,恐牵连甚广。且京城贤士多出自付家私塾,朝堂上亦不?乏付家培养之官员,牵一发而动全身,欲扳倒付家实非易事。
但近日种种迹象又表明,此事已?对付家造成一定影响与打击。
付钰书心情低落,或与此事有关。
雨滴自伞檐滑落,付钰书透过?蒙蒙细雨,凝视晚青妤的双眼?。她看他的眼?神已?与往昔不?同,甚至有一丝怜悯。
为何怜悯?不?过?看他淋了雨罢了。
他依旧不?言,晚青妤垂下眼?帘,道:“若无他事,便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忙。”
她赶他走?,他这才动了下身,终是开口,声音低沉:“青妤,我?此番前来,只想最后问你一次,你心中可?还有我??我?们?之间……可?还有无可?能?”
一个固执的人是很?难改变的。
时?至今日,他仍执着于此问。
晚青妤轻叹一声,神色认真地回道:“付钰书,我?早已?言明,我?们?之间绝无可?能。你再?问我?,还是这般回答。”
付钰书心中仍如刀绞,又不?甘心地追问:“那你能否告诉我?,究竟为何?”
究竟为何?对他如此绝情。
晚青妤最厌他这般刨根问底,明明答案已?明,却仍纠缠不?休。她无奈道:“付钰书,两人相守,需得两情相悦。若有一方心意不?坚,即便勉强在一起,亦无善果。如今我?心中唯有萧秋折,再?无他人容身之地。”
萧秋折。
付钰书心中酸涩难抑,声音微颤道:“果然……你果然对他动了情。可?我?不?明白?,你究竟喜欢他什么?是样貌、才华,还是身份?我?又有哪一点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