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连云周什么时候停下大篇幅的吐苦水你都不知道,只见他握着手机慌慌张张按住你的胳膊,满脸歉意匆匆说:“啊啊啊今天家庭聚会我爷爷点名要见我,我最害怕他了,不能一起吃晚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必须要赶过去了,到家后一定要给我发信息!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来找你!”
你愣愣地听完他一长串发言,轻声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连云周已经向前小跑了几步,突然又折返回来,你措不及防收到了一个抱抱,他正面抱你的时候喜欢把头埋在你的颈窝里,细软的头发和冷硬的耳坠一齐黏在你的耳后,路边的人朝你们露出善意的微笑,像是在说“年轻就是好啊”
这一幕本该很腻歪的,公共场合抱抱也实在不雅观,可能出于连云周爆棚的少年感加持,又或者真的像路人眼神表达的那样,你们看起来就像一对纯真又般配的情侣,在人来人往的街道相拥,你和他共同组成了一本需要边注射胰岛素边翻看的纯爱漫画,绘出了一格青涩的浪漫。
“被你保护的感觉真的……我很开心,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连云周说得很坚定,你的心也因为他的真诚涌出无限柔情。你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轻快:“我也很开心,非常开心,快点走吧,不然一会就要有人挨骂喽。”
“啊啊啊啊我走了!我会想你的!回家记得跟我发信。”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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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连云周离开后,你自己慢悠悠溜达回家,小文预测的转机并没有出现,回到家又是孤零零一个人了,你这样想着,有气无力垂着胳膊,把钥匙插进锁眼里,缓缓转动门把手。
进门,换鞋,放包,扯掉勒人的内衣……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时你停下了脚步,整栋房子寂静无比,窗户被关得严严实实,丝丝缕缕的腥气从半敞的卧室门缝四散开,手中的白色蕾丝内衣似乎都被这股浓郁的腥气染得鲜红。
卧室内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透不出任何光线,那里有你温馨舒适的床,有装满漂亮裙子的衣柜,有摆满瓶瓶罐罐的梳妆台……一步之遥的门内世界你闭上眼走路都不会撞到桌角,正因为你如此熟悉,所以才迟迟不肯抬脚进去。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在你生活两年的地方独自举行了一场血腥的盛宴。
规避危险是人的本能,你应该逃走的,大脑在哭泣尖叫,它拒绝推开这扇门,可你的腿却石化了,没办法向后退哪怕一步。
“姐姐回来了是吗,为什么不进来呢?”
说这句话的人是笑着说的,从“姐姐”这个词开始,到询问句最后上扬的语调,他一直是笑着说完这句话的。
弯起两边嘴角的幅度应该不大,他在笑,隔着一扇门和一段距离,传达给你的却不是喜悦和快乐。
客厅干净明亮,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到你的后背,可你却一点也热不起来,面前熟悉的黑暗诱惑着你,你微微侧头,松木打制的架子上赫然摆放着装有死去毒蛇的标本瓶,浸泡在药液中的竹叶青不再鲜活,原本绿辣的长躯由于死后染色体流失,变成另一种灰扑扑的闷绿。
令人畏惧的毒蛇被储存在绝对安全的瓶子里,这何尝不是一种驯服,它不会突然窜起喷射毒液,死去的毒蛇和温顺的狗也没什么区别。
你是要一直躲避伺机而动的像蛇一样冰冷的人,还是要驯服他呢?
你轻轻推开门,僵硬的双腿内血液开始回流,没有胸衣的束缚,心脏顶撞胸口的声音似乎听得更加清楚,你数着心跳的节拍,缓缓走了进去。
心心念念的奶牛猫乖顺地趴在床上,蜷缩起小小的身体,黑发的少年背对着你坐在床沿上,流血的手臂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猫咪,滴落的液体浸透了你的碎花床单。
你走近了,他知道你走近了,但他没有回头,只是嘴里哼着歌,等待你走到他面前来。
你继续走,拖鞋踢到了一把金属刀,借助昏暗的光,你辨认出这把刀的面貌,很精致,刀背不是流畅的直线,而是刻着镂空的蝴蝶翅膀,你恍惚愣神,小源就是用这么漂亮的刀把自己的手臂割出这么长的口子啊。
哼吟声戛然而止,李青源收回手,规规矩矩放到左右对应的大腿上,他抬起头看你,麦芒般根根分明的黑发搭在额前,眉低压眼,睫毛浓密,像拖着一条黑色的刺条条的尾巴,唯一有变化的是嘴唇,干涩苍白,堆积着他的虚弱和压抑。
像是意识到你的目光停留在哪,李青源狠狠咬了一口下唇,企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看起来和从前完全一样。
嘴唇依旧没有重新变得红润,他失血太多了,手腕处密密麻麻的牙印留下了丑陋的疤痕,现在他的小臂上又增添了一道新的,流动着的伤口。
“姐姐。”李青源举起手臂,“我错了,我已经惩罚过自己了,可以原谅我吗?”
脆弱的皮肤被划开,最外面的肉外翻着,有星星点点的血痂凝固在周围,割开的伤口像是一条新生的流着暗红溪水的河流,狰狞可怖,空气中酸涩的血腥气味浓到令人作呕,身体在颤抖,泪水滑落到下巴你才知道自己在哭。
“不要害怕,姐姐,我画一只小懒给你看啊。”
李青源拉住你的手,翻转过你的掌心,他沾了沾自己手臂上未曾干涸的血,用食指在你手心认真地画着,偶尔还回头看一看醒来的小懒,确保自己没有画错成别的小猫。
“好了,你看看,你是我的姐姐,你怎么能害怕我?这不对。”
手心黏湿,你低下头,沉默地看着血红的猫头,他是倒着画的,不需要你扭着手腕去看。
猫的嘴角摁上一块手印,的确很像小懒嘴上突出的一块白……小懒的嘴上是红色的。
四肢修长的猫咪跳到李青源肩头,金黄的瞳孔竖立起来,它的胡须周围都是红的,你后退了几步,小腿肚止不住打颤,它被李青源养了几天,此时看起来和他一样妖邪。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会对姐姐你这么放荡粗鲁,这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姐姐。”
李青源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痛意,他轻轻拽住你内衣的另一端带子,细致地往上面涂抹血液,“看,是红线,是我和姐姐你的红线,很漂亮对吧。”
“姐姐如果讨厌我的话,那你也不许喜欢其他人。”
“一起堕落不好吗,让我来帮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密不可分的关系。”
“要做爱吗?我说现在。”
会写李青源反省视角的
以及翁郁肯定是要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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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源存在的意义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他不是你的攻略对象,不是你真正世界里的弟弟,在这个可笑的书中世界,你们有着微薄的可以忽略不计的相同血脉,他和你讲的每句话都要亲昵地加上“姐姐”两个字,会哀求着请你粗暴对待他,将自己最私密的地方大敞开,供你随意使用他。
可他妨碍你的任务进度,对你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和摧毁欲,一次又一次,用自残博得你的同情和怜悯。
打破伦理纲常对他来讲是疏解欲望最好的调味剂,就像现在,他扯动你手里已经沾满猩红鲜血的内衣带子,贴身柔软的布料被他勾在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他歪头朝你笑了一下,一颗发育不完全的幼小牙齿紧紧依偎在并不尖锐的虎牙旁边,他在模仿乖巧的小孩看到礼物时压抑兴奋的笑,有股诡异的天真。
带子还在继续缠,却也快到了尽头,你马上,要落入他的怀抱里了。
他慢慢收线回扯,你被无形的鱼钩勾穿嘴唇,越挣扎越痛,痛得几乎要自舍身体中的一部分然后逃走。
“来啊,姐姐,我们一起做一些快乐的事情,一定会很快乐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