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
哇,好激烈。
他红着脸走开,走几步才反应过来,一会要提醒这位江警官,毁坏部队公物要照价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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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尧回来穿上外套,简单整理完自己。往窗边丢了只抱枕,然后把郑羽抱过去跪着,“跪在这里反省,裤子不准穿,等我回来。”
屁股正对着窗口,海风吹过来还有点镇痛舒缓的效果。
电话回拨,在另一头等待的却不是警署领导,而是怒不可遏的江总长。江之圳少年从军,典型的军人做派,平时不苟言笑,脾气又硬又直,能动手绝不逼逼。
江尧走得匆忙,只托孔思修帮他请假,真计较起来是不合规矩。但完全没想到一向不过问自己行踪的父亲会知道。
一时间不自觉挺直腰板,站着漂亮的军姿。
“爸爸。”
父亲很少真的训斥他,这回悄没声消失这么多天,老爷子生气的同时免不了焦急担忧。要不是隔着电话线,父亲的窝心脚恐怕早踹上来了。
“不打招呼就擅离职守,你还有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太不像话!”
江尧一声不吭挨着骂,好像还听到母亲的声音,心里免不了内疚。
江之圳还没发完火,耐不住夫人一直在旁边催,只好就此打住,“你妈妈有话要问你。”
“儿子,”苏沛禾嗓音甜腻腻的,显然心态比丈夫要好得多,“你还好吗?”
“还好。”
“他呢?”
江尧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母亲问的是郑羽。想必她已经知道自己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受了点伤。”
苏沛禾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江尧有预感,他觉得母亲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
母子俩短暂沉默,过了好半晌苏沛禾才开口,似乎是想确认,却又忍不住诧异,“你真的很喜欢他吗?一个混迹黑道的小孩?”
虽然郑羽的家世早晚会被知道,但在江尧的设想里,自己会领着郑羽去见父母,亲口告诉他们。对母亲提前暗查的行为很不悦。
所以他的回答很生硬,“是。”
可能是职业使然,苏沛禾回想着郑羽那张乖巧漂亮的脸,努力想生出一些好感,但始终无法做到。
她甚至无法理解素来正派的儿子为什么会喜欢他。
“阿尧,你才24岁,大多数人在这个年纪都还遇到共度一生的那个人,你……”
“妈,”江尧打断她,觉得自己此刻应该申辩几句,证明自己在24岁的年纪确实遇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我们情投意合,彼此深爱。
但是他不想父母是因为自己的劝说才勉强接纳郑羽,郑羽不需要别人接纳,他值得所有人的真心。
所以他放弃长篇大论,只是异常认真地对母亲说:“阿羽是我爱的人,您能为了我喜欢他吗?”
他的声音干干净净,却意外带着某种强势的味道。
这头的苏沛禾瞪大了眼睛,无措地望向丈夫。江之圳也很诧异,但好歹能稳住场面,但他不擅长和儿子谈论感情问题,只好一脸无辜地回望着自家夫人,期望她主持大局。
苏沛禾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况且江尧也不接受敷衍的回答。所以她很认真地想了想,又很认真地回答江尧,“妈妈可以。”
“爸爸呢?”
苏沛禾转头用眼神询问丈夫,后者一脸郁卒地摆了摆手。
她笑着传话,“爸爸说好。”
“谢谢。”
苏沛禾肉麻道,“因为爸爸妈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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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的声音特别催眠,加上风吹着太舒服,郑羽昏昏欲睡。江尧才走一会他就忍不住趴下,头枕在手臂上,膝盖还跪着,像只正在做伸展运动的大猫。
江尧回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乱七八糟的跪姿,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惊醒他。
直到被抱起来,郑羽睁眼看到是江尧,又闭眼睡过去了。江尧抱着他换了间房,安置好了之后才去找唐宁拿药。
唐宁以为是治伤,顺手给了他两瓶敷伤口的。
江尧揣进兜里,却没走,“有活血化瘀的吗?给我一瓶。”
唐宁心下疑惑,心道你俩身上全是窟窿,也用不着化瘀啊,但还是给他找了两瓶。军舰远在重洋,补给一次用大半年,物资很吃紧,唐宁嘱咐他用不完记得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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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在饭厅吃的,上船到现在都来得及好好跟唐宁道谢。江尧自掏腰包加了两道菜请唐宁。
郑羽屁股刚挨上凳子就嗷一声叫唤,连人带凳子往后弹开,一脸悲惨地捂着屁股。唐宁吓了一跳,不由往他屁股上瞧,那里肿得太明显,以至于都不需要看太仔细。
他瞬间想通房间里那根拆下的钢管是何用途,他同情地看着郑羽忍着痛重新坐下,看向江尧的眼神复杂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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