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徽宜用力摇头,抬头看着他的眼。
“我来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芒果过敏,”她说,“我那天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想像他们那样故意伤害你。”
江屹看着她,匪夷所思,“就为这,专程跑一趟?”
楚徽宜点点头,想起什么,又赶紧说不是。
她把肩上的书包卸下来,拉开拉链,拿出一个小蛋糕。
一切就像那天的重演。
“我昨天听朋友说了才知道你的一些事,虽然那天我不是有意的,但肯定还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她双手捧着蛋糕盒,“这个是巧克力的哦,巧克力你应该能吃吧?”
“这是蛋糕店里我最喜欢的一款,希望你也能喜欢。”
江屹看了看,没立刻接。
“不知者无罪,你不必给我道歉。”
“那你就别把这个当成道歉,”楚徽宜塞进他怀里,笑吟吟,“就当是我们正式认识的见面礼。”
“我叫楚徽宜,现在在德阳附小念书,明年升学就会来这边啦。”
“前天见面的时候没认出来,原来你就是江伯伯家的哥哥,江屹,屹立的屹对吗?我记住啦。”
我记住啦。
屋里温度稍高,楚徽宜躺在被窝里,背后冒出一层薄薄的汗。思绪从朦胧渐渐清明,一阵风吹来,窗纱微扬,捕梦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楚徽宜睁开眼,缓缓坐起身。
窗户忘了关,月亮在飞扬的窗纱外若隐若现,清辉零零落落洒进房间。
她望着夜空中那轮清冷的月,怔忡。
捕梦铃还在叮叮响。
原来这就是她要抓住的那一缕夜风。
第6章 椰林飘香 “起哄会让她尴尬。”……
京市这几天一直阴雨绵绵。
单薄的针织衫抵御不了春寒,出门时,楚徽宜重新穿上了白色长款羽绒服。
首都国际音乐团新一年的全国巡演还有三个月就开始了,场地、行程安排、活动宣传以及门票售卖等一些列进程进行得如火如荼,这些事有各方的工作人员联络商榷,而作为乐团成员,首要任务是紧锣密鼓地排练准备。
楚徽宜是乐团新成员,为了和其他成员尽快培养默契,每次排练她都不错过,和同事们见的面多了,大家也都渐渐熟悉起来。
四个小时的联排结束,总监过来和大家说了会儿话,告知了后续的工作安排。
“从六月底开始,我们将陆续前往九个城市巡演,巡演周期持续两个多月,这将会是一场令观众难忘、令我们自己也印象深刻的浪漫旅程,”总监站在指挥旁边,双手交叠,望着众人,“当然,巡演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我能为大家做的就是将行程、酒店、饮食等等安排好,让大家少受一些周折劳顿,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希望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前年那次世界巡演大家都还记得吧?要想带着我们的音乐走得更远,我们就要把脚下的每一步走好,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再次将我们的音乐走出国门。”
大家鼓着掌,总监笑着挥挥手,“加油啊,伟大的音乐家们!”
待他走后,楚徽宜身边的几位大提琴手开始收琴谱,见徽宜仿佛还在想总监的话,笑着推推她的肩,“发什么呆呢?老李的话听听就得了,这鸡汤每次巡演前他都要喂一遍,比起漂亮话,他要是真把行程安排好不整什么幺蛾子,我们自然会把工作做好。”
“就是,团里时间没规划好,搞得现在联排又紧又累,老李是听到大家有怨言了今天才过来哄哄,不过话术还是那一套,”吹长笛的戴眼镜女生模仿总监的表情和语气,“加油啊伟大的音乐家们,不拿出百分百呕心沥血的忘我精神怎么对得起我给你们戴这么高一顶帽子呀!”
几人没忍住笑,其他正在收拾琴谱乐器的人望了过来,其中还包括团里德高望重的指挥。
指挥已经年近六旬了,在团里很受尊敬,刚还在蛐蛐领导的几人像做坏事被抓了包,收敛表情,正襟危坐。
看见指挥背手踱步过来,楚徽宜心里一惊,握着琴弓的手收紧,她悄悄往左右瞅了瞅旁边几人,大家都不太敢说话。
好像...要被训了。
“年轻人,就是要记住一句话,”头发花白的指挥开了口,语气深沉,“不要听领导忽悠脸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被点名的几个年轻人抬起头,眼睛眨巴眨巴。
“没被花言巧语迷昏头脑,不错,”可爱的老人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继续保持清醒。”
大家全都松了口气,相互对视,又笑了起来。
“是,谨听前辈教诲!”
从排练厅出来,楚徽宜听同事说起,按照惯例,在正式巡演一两个月前团里会放一个小长假,目的是让大家养精蓄锐,毕竟后面忙起来就顾不上休息和家庭了。
“小长假好啊,正好我想去欧洲滑雪,”当楚徽宜将这个事讲给陈书言听时,陈书言几乎立刻就想好了去处,“北欧高海拔的一些地方,还有阿尔卑斯山,终年积雪的地方都可以去,而且四五月淡季,人少,体验更好。”
“徽宜你一共放几天啊?”陈书言眼里满是期待,她托着下巴感叹,“我们很久没出去玩了,以前读书就是各忙各的,现在你有乐团的事要忙,以后假期更少了,哎,以后不会就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只能来这酒吧打发时间吧?”
“什么?来酒吧打发时间委屈你了?”老远就听见薛明渡的声音,楚徽宜转头一看,就见他气鼓鼓地走来,站定在卡座面前叉腰,“陈书言,今天是我和我弟的生日,我诚心诚意邀请你来玩,你还觉得勉强是吧?”
“人家徽宜这么忙都没说什么呢,我中午给她打电话,人家一听就答应,说下午练完曲子就过来,”薛明渡居高临下,一副算账的模样,“陈书言,你要给我个解释。”
薛明渡性子里的这点傲娇就是从小养成的,做为双胎里体质较弱的那个,自生下来起他就是爸妈宠,爷爷奶奶宠,外公外婆宠,大家生怕他磕着碰着,可偏偏他性格跳脱,常常在学校里跟人一起闹得鸡飞狗跳,于是弟弟薛明舟也不得不管着他,替他收拾烂摊子,久而久之,弟弟成了兄长,哥哥性子里的稚气一直保存到现在。
陈书言翻了个白眼,想着今天是人家生日,又耐下性子解释,说没针对你,我们刚在说出去玩儿呢。
薛明渡一听就来劲儿:“出去玩儿?算我一个!”
陈书言还没说什么,他又想起来,“哦对,叫上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