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朦咳嗽一下,不满地看了母亲一眼,更多是撒娇意味:“怎么可能呢。”
“你真不是有了喜欢的人,日日与她私会?”母亲追问,嘴上带着笑意,她之前的孩子都有所成就,要么做官,要么经商,钱权都不愁,唯独这个小儿子,算是老来得子了,在什么都不缺的情况下来到自己家里,就是来享福的,夫妻两个对他都不严苛,更多还是对幼子的宠爱,因此他的婚姻事,也不想着什么利益不利益的,只要他喜欢就好了。
他这种年纪的少年,最容易春心萌动了,有喜欢的就接过来,当然,他们这么自信,是因为岳朦好歹读了这么多年书,也算肚里有些文墨,自看不上那些没有文采的,对方相貌也应不差,即使家里不富裕没有官职,也会中规中矩,在杉镇里面她偷偷列出来一切有可能的人选,毕竟岳朦现在的状态,和他父亲当年追求自己别无二致。
只是她终究不知道,她这个孩子眼高于顶,却还是幼稚,最近是对一个傻子发了情,别扭地去窥伺他,希望得到他,同时又嫌弃他,偏偏身体不会说谎,也不会在意他的别扭,见到傻子就忘了一切,只想要围着他打转,和流氓一样猥琐,只想着和他亲近的事。
“你也是也有了喜欢的,尽管带回来。”父亲也发话,他平时没什么时间关注岳朦,还是他母亲说的,发现每每去找他,竟然找不到,也不在读书,出去了也没让任何下人跟随,神神秘秘的,加上这个年纪,不难猜想是遇到喜欢的人了。
“怎么可能啊,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人家啊。”岳朦说,杉镇这个地方,他也知根知底,哪里的人好一些他都清楚,都看不上眼,说两句要嫌对方死板,又要嫌对方无知,最后竟连好友也无,唯独一个傻子,那一次他只匆匆和他对上一眼,心里就有了从来没有过的想法……至于把他带回家里来,他一个傻子,一个乞丐,怎么可以回来,自己带回来肯定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到时候别人怎么说,都知道他对一个傻子有意思了。
虽然他这么想,但是心里也有些同意的,接回家里来,就不用在外面天天找他了,到时候关在自己房间里面,不用接触其他人,可以随时知道他在做什么,只需要看着自己,到时候随便自己怎么做,因为他依附在自己身上,再不能拒绝自己,反而要张开腿扭着腰求自己上他,不要把他赶走……
“岳朦,朦儿!”
“嗯,啊……?”岳朦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咬着筷子,而对面两个人意味深长地都看着自己,脸上一下子就红了,眉毛倒竖,用凶狠掩盖狼狈:“做什么?都这样看着我!”
“在想什么坏事呢。”母亲慢条斯理嚼着饭粒,看着岳朦,岳朦眼神闪躲:“哪里想什么坏事,不是在吃饭吗?”
“刚刚你的表情可说不上正派哦。”母亲低笑,父亲一言不发,但那表情好像已经知道了儿子刚刚是什么心思,说道:“你要是喜欢,早早带回来给我们看看,无论是什么人,你喜欢就好了,我们也不逼你。”这已经胜过大多数父母了,但目前也只是说说而已。
“怎么可能,不会有那种人的,你们别在意我了。”岳朦却抵抗,这种事情他还要好好想一下,虽然一般他想要什么了,经过长久的挣扎,最后都会顺应自己最初的欲望。
夫妻俩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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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傻子落荒而逃,岳朦强奸未遂,心里怨怼,傻子对他也暧昧,又想要接近,又在躲避,每次远远看到岳朦来,就在地上放着给他的东西,都是用草做的小玩意儿,有时候是他觉得甜的好吃的浆果,之后远远避开,让岳朦一整天找他也找不见。
好几天都见不着,也摸不着,两个人关系难得有了一点进展,现在却连最开始那一会也不如,让岳朦心里烦躁,又有些不安,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虽然他无比熟悉傻子,但傻子毕竟才见了他两次就差点把身子交出去了。
想到这个,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傻子不肯见他更让岳朦心烦意乱,终于决定应该怀柔了,他不再去破庙,而是在镇口盯着,他知道无论如何傻子都会在这里,等着什么,期待什么,傻子晚上破庙都能躲着他不回去,他却知道傻子无论如何愿意来这里。
等了好半天,终于看到傻子那身影了,他走在路上,那形象,看上去格外正常,甚至体态还优于常人,看上去很是不凡,就算穿着如此粗陋的衣服,也像从大家里面出来的公子,兼具美好的品德和渊博的学识,让你知道即使你无知又冲撞了他,他也只会温和地看着你,祝福你的幸福。
他依然走到那颗榕树下面,躲在树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路,时不时往外探头,接着就坐在地上,永久地等待,他究竟在等什么,有人会来找他吗?
终于堵到他了,傻子偷偷往外面看的时候,岳朦悄无声息地走到他后面,吓了他一跳,拔腿就跑,被岳朦死死抱住,他好说歹说安抚傻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但是岳朦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再随便做那种事了,傻子在他怀里还是像一个鹌鹑一样害怕,无奈之下,岳朦拿出来一颗糖,塞到傻子嘴里。
尝到糖的那一刻傻子表情都柔和了,甜味在嘴巴散开,他心情很愉悦,眨着眼睛露出笑容,看上去甚至还有些羞涩,岳朦放开了傻子,傻子也不想着走了,而是挠挠头,拘谨地看着岳朦。
傻子又用手比划着了,这一次岳朦认真听,听到他说:“你,你……好,你好。”岳朦愣了一下,发现他认真听的话倒也不记得傻子完全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自己之前没有这个心思去听而已。
你好?比起说打招呼,岳朦更偏向于傻子在表示他是个好人。
好像被夸了?岳朦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滋味,有些酥酥麻麻,心里甜蜜蜜的,比傻子吃了糖还甜。
“甜。”傻子又准确无误地吐出一个字出来,岳朦觉得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交流,于是问他:“傻子,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好像难倒了傻子,他呆愣地皱着眉说不出话,岳朦又问他家里是哪里,傻子比划起来,嘴里却“啊呜啊呜”的,又是没有意义的音节了,最后岳朦问:“好吧,傻子,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我等,我在,等……”
嗯?又可以表达了,而且说这个的时候,傻子看上去格外开心,就像想到了什么好事。
“你在等人过来找你?”岳朦问,谁知道傻子居然点头了,他真的可以分辨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他怎么总感觉傻子时傻时不傻呢。
“你在等谁?”岳朦继续问,傻子思考一下,艰难地说:“地……我,弟。”
“你弟弟?”,这家伙还有兄弟姐妹啊,傻子又点了点头,岳朦心里有些不是味了,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酸溜溜地说:“你等你的弟弟过来找你,这么久了,为什么没来?”
傻子看上去不理解他的话,岳朦又换了说法:“你弟弟不要你了。”
谁知道傻子头摇的厉害,他慌张地否认:“弟弟,弟……爱,哥哥。弟,不……我。”
大概是想说他弟弟爱着他,不会抛下他吧,岳朦冷冷一笑,那个弟弟真那么好,傻子在这里没多久就会找过来了,暂且算这傻子走丢了,他一个傻子,又能走多远?还知道在杉镇住下,没有乱跑到其他地方,甚至这么久连找人的也看不到,保不齐是这家伙的弟弟嫌他蠢把他丢出来的,还傻乎乎以为弟弟会接他回去了。
痴人说梦,这么说,岳朦就觉得傻子更可怜了,仿佛知道自己全方面碾压他的,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他完全占据优势,也不用着急,不过是一个傻子,不能为了他失态。
那就不急,他可以慢慢来,反正大把时间,最后傻子肯定会是他的,哪一天玩腻了也可以丢出去,反正他自己也可以照顾好自己,不会死在外面。不对,就算最后死在外面了又怎么样,到时候也肯定和他无关了。
“不要等了,我带你去玩吧。”岳朦拉着傻子说,傻子却不愿意走,他好歹这么高大,身体也壮实,岳朦居然拉不动,于是只能哄他说:“傻子,你别担心,我让别人来这里帮你看着,有人找你我就告诉你,你自己是不要在这里继续等了。”
傻子看着他,花了好一会时间才理解,开心地抱住他,这姿态让岳朦开心的同时心里也有点酸溜溜的,给点好脸就这样,这可怎么办,岂不是太放荡了?
接着岳朦觉得拉着傻子走了,至于找人看着这里?开什么玩笑,傻子是傻的他也是傻的吗,不会有人来的,他相信。
接下来随便傻子要做什么,岳朦只是看着他,傻子不太自在了,总是停下来什么也不做,直到和岳朦对上眼了,就歪着头露出笑意,就像是在询问,看起来他似乎是正常的,看不出来傻的样子。
而每次傻子对着他笑,岳朦就要别开眼睛,他不敢多看,再看两眼,就格外想要揽着他的脖子亲一亲他的嘴,好好尝尝他的味道。
岳朦总觉得缺点什么,好半天才想起来,是啊,傻子一直都穿着这个衣服,就算这里的冬天不至于下雪,傻子天气冷的时候也不怎么爱出来,岳朦接济他一个冬天的木柴和干粮,也该给他做几个衣服了。
但是带着傻子招摇过市,他也拉不下这个脸,只能自己动手量了他的尺寸,让裁缝做几套衣服来,这么大的衣服肯定让人疑惑了,裁缝问了几句,岳朦反应过来,傻子要是穿了新衣服,必然要被人看的,要是好的布料,也不一定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因此忙让裁缝万不能选艳的色来,就要普通的多人买的,裁缝也没多问,岳朦松了一口气,总算放心,就算他们知道傻子穿了新的衣服,也不至于怀疑到他身上。
只不过裁缝心里也疑惑,究竟給谁穿的,还要这么大,岳小少爷也是,不乐意用贵的,必然不是因为抠搜了,他平时衣服不需要自己来,都是叫去府里量了做的,当然也会有自己出来裁衣服,一般给父母兄姐,舍得出钱,这一个,倒真猜不出来是给谁的了。
裁缝做的精细一些,一下子要了三套,虽然款式简单,也要花两三天,傻子暂时没看到自己的新衣服。
很傻子相熟,很让岳朦开心也让他纠结的,那无非是可以光明正大去看傻子洗澡了,要是眼馋了,伸手摸两下也是可以的,当然,这只是他想当然的,实际上第一个夜晚,岳朦和傻子干瞪眼,傻子嘴上乱说,又比划着,意思是让岳朦离开,洗澡万万不肯给别人看的,但是岳朦不以为意,还振振有词,如果没有他在旁边保护,傻子必然被人掳走,所以就算脱衣也要当着他的面来。
傻子知道他是歪理,同时又很害怕岳朦上手硬要来脱,岳朦想要掀开那层碍事的衣服,傻子抱着自己就是不让,两人纠缠不清下,傻子有些生气了,岳朦也很郁闷,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下面难道真的藏了什么宝贝不成!看一下也不行,难道我稀罕看?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乐意看的!”
“你……你……”傻子急得要死说话,却说不出来一个完整的句子:“你,不!不……可以!”
“不可以?!”岳朦又惊又怒,眼里好像要喷火,没想到傻子为了拒绝连不可以都说出来了,嘴上呵呵冷笑,然后说:“好啊,好啊,那我可就走了!”
他真的说走就走,傻子也没留,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傻子长舒一口气,终于肯把衣服脱了,只不过在刚刚的过程中弄得皱巴巴的,他脱下衣服,光着身子进入水里,殊不知这一切暴露在岳朦眼里,他当然没走,而是躲在一丛灌木下面,就像以前看着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