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很会勾人，也很懂得如何在性爱中把控叶承予的心思，总是能在适当的时候撩拨他的心弦，给他带去无尽的悸动。

即便是在现在这种情欲上涌的时刻。

叶承予的汗滴落在林锐光裸的后背上，烫得他浑身一个激灵，他将眼皮撑开一线，透过镜子望见叶承予紧锁的眉峰，赶忙稍稍直起身子，在对方快要支撑不住时扭过头去索吻，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叶承予同样热烫的脖颈间，犹如会令人失去理智的春药一般，叶承予仅仅愣怔了两秒便不由自主地亲吻上去。

林锐软软地嘤咛一声，一双长腿支撑不住身体似的轻轻打着颤，整个人都软倒在叶承予怀里，后背的细汗洇湿了叶承予胸前的衣衫，在热情的深吻与激烈的交合中与他水乳交融。

恋人陶醉的模样终于激发了叶承予内心深处的占有欲与好胜心，他此刻也不顾上自己身体的疼痛，在性爱最酣畅淋漓的时刻，如所有热恋中的情人一般拼尽全力也要让对方获得快乐。

叶承予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下身的动作却愈加迅猛，林锐控制不住地想要高声尖叫，可又怕被外间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偷听了去，便只得哆哆嗦嗦地咬住自己的手背，将那一声又一声的浪叫强行咽回喉中。

叶承予见他在意乱情迷中行事也如此小心，非但不觉欣慰，眸光反倒黯淡下去，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般，神情显出些失落来。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可又像有所顾忌似的，最终什么也没说。

林锐很快便到了，劲瘦的身躯战栗着，纤薄的腹肌痉挛不止，精液在光洁的镜面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白浊。

他在高潮造成的短暂缺氧中剧烈地喘息，用颤抖的指尖扣住镜子边缘的木框，细瘦的手腕间青筋毕露，手背上一排深深的牙印。

他就这么弓着腰背伏在镜子前面缓了一会，方才放松了身体，长舒一口气，十分惬意地倒在身后叶承予的怀里，闭着眼睛享受起高潮的余韵来。

林锐射得痛快，可叶承予却尚未发泄。

他身上实在太疼了，就连私处也受了伤，能够强撑着完成一轮性爱已属不易，想要高潮却是太难。

林锐休息了一会，身上燥热渐退，这才想起关心叶承予。

他在叶承予怀中抬起脸来，一双盈着水雾的眸子柔柔地上挑，眼底仍漾着春情，他抬手抚上叶承予脸颊，温柔地替他拭去颊边汗滴，面上略带歉意：“抱歉啊承予哥，很痛吧？”

叶承予微怔，而后勉强扯了扯唇角，轻轻摇头。

林锐眸光真切，一霎不霎地望着他，似乎明知他不愿多言，却还非要与他刨根究底一般：“承予哥，对不起啊，我没想到王导这次敢这样对你……”

“他平时看起来正正经经的，又是大制作人、大导演……”

说着，林锐的眼睫低垂下来，压着嗓子，愤愤道：“都怪我大意，以前都没看出来他竟然有那种癖好，要是早知道的话，这回打死我都不会同意你去的。”

叶承予没有言语，抿紧了唇，垂眸审视他，显出几分拒人千里的冷淡来。

他的唇角在方才忍痛中被自己咬出了血，看得林锐心头一跳，赶忙转过身子心疼地吻了吻那点伤痕，又抓起他的胳膊撒娇似的摇晃：“承予哥……我错了，都怪我……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昨天去接你的时候，我已经和他们说清楚了。”

见叶承予不为所动，林锐又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用力抽了两下，抽出了声：“如果……如果你还不解气，你打我吧，你打回来，打回来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叶承予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他想要阻止他这种类似自残的幼稚行为，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锐太了解他了，一见他这副样子便明白他心里已经开始松动，手上更用了力气，当真在自己脸上甩出一个浅浅的巴掌印来。

这一下把林锐的眼泪都打了出来，泪光积蓄在浅硅里，楚楚可怜的，倒是显得他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承予哥，都是我不好，我识人不清，让你遭了罪，我其实也很后悔的……”说着，林锐吸着鼻子，将脸埋进叶承予胸膛，抱着他低声抽泣起来。

泪水打湿了衬衫薄薄的领口，透着会软化人心的温度，叶承予感受着怀里身躯的震颤，一颗心又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动。

片刻后，他听见自己喉中传来低沉的叹息，叶承予知道自己已然又一次被破了防，他疲惫地闭上眼，双臂回应般环绕上林锐：“别哭了，我不怪你。”

这短短的七个字林锐已经等了许久，可原本该是感到轻松的人此刻却哭得更加厉害起来，一双手臂牢牢地缠绕着叶承予，也不管叶承予此刻汗水淋漓的狼狈，紧紧地贴着他，像个孩子似的抽噎低泣。

叶承予有些不知所措，想拉开他却根本拉不动，只得就着这个姿势轻拍他后背，安抚他的情绪。

林锐哭了一会终于缓过来气来，一张俏脸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地望向叶承予，哽咽道：“承予哥，我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些年也没能攀上什么大投资人，没法给你更好的资源，白白让你浪费了那么多年青春，我真的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我想让你的努力被更多人看见，让你被更多人欣赏，我想要大家都认识你，都喜欢你，可我实在太没用了，我一次又一次地输给现实，最终连你都没能保全，我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失败的经纪人了。”

林锐这话说的真挚，一双眸子清泉似的含着悲光，直直地看进叶承予心底深处，叫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经他们共同熬过的那些艰苦的日子。

那时候的叶承予还只是一个十八线小演员，混迹于各种小制作网剧和国产烂片的剧组里，接一些让人记不住脸的小配角，连台词都没有几句，也就只比跑龙套好那么一点点，片酬自然也少得可怜。

那时候，他们只能住在B市最老旧最残破的小区的地下室里，生活十分拮据，没有戏拍的时候，甚至连一桶泡面都要两个人分着吃，也时常因为交不起房租而东躲西藏。

叶承予永远忘不了林锐为了替他求到一个角色，怎样卑微地奉承那些满脸横肉、目中无人的小导演们，也永远忘不了他在片场为他挨了多少白眼，挡了多少斥骂，明明是那么瘦弱的身躯，却硬是扛下了一切压力，陪着他背井离乡，漂泊辗转，无怨无悔。

那时候的他们穷困潦倒，但那时候的他们却相濡以沫。

“唉……”

叶承予长叹一声，终是彻底软了心肠，他收紧了双臂，将怀里的人搓揉进自己的胸膛，鼻尖深深埋入林锐细瘦的肩窝，如同一对交颈相缠的鸳鸯：“别这么说，你很好，这些年来多亏了有你在我身边，我从没觉得从前的那些日子有多困苦，也没后悔过选择的道路，林锐，我很感激你，一直都是。”

“至于那些……那些事……我没怪过你，真的。”

“我爱你，锐。”

林锐呼吸微滞，“我爱你”这几个字他已经许久不曾听见了。

曾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在漏水的地下室里，他们共拥一床被衾，相安而眠，耳鬓厮磨间说尽了世间一切动人的情话。

但后来，这一切都变了，从那一晚之后……

如羽的长睫轻颤，林锐悄悄地用指尖拭去自己眼角的一点泪痕，牙根略略一错，努力将那些翻涌的回忆压回胸腔，让自己因这短短的三个字而被动摇的心再度坚硬起来。

回不去了，也不能再回去……

他垂下眼睫掩去其中逐渐浮现的冷漠，微微踮起脚尖，将唇凑到叶承予耳边，轻轻地吻上他的耳垂：“我也爱你啊，承予哥。”

【彩蛋是作者辣手摧草虐攻心】

【作家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