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雉不客气道:“所以你在那下alpha和beta面前装风卖傻。”

“我需要他们把视线放在我身上,就像你那样,对我充满好奇。”路行直白道:“我的名字要在人口相传中变得响亮,这时他们无法忽视我,并明白了四家的那个婚约者名叫路行。”

“而接着,他们要知道路行是怎么来的。他们要知道,我是带有苏家基因的omega,和自己的血缘兄弟的存在有着婚姻事实行为,在古时被称为乱伦,在现在却是合法的,只是因为在他们的权力和势力大的可以让不可能变为可能,荒谬变得合理。我不单单只是一个婚约者,一个omega,我会成为除四人之外的,代表四家的第五个符号,我的存在即是让他们窥见顶峰之巅的风景一角。”

“也是变相的一种威慑。”黎雉道,并想着,路行的存在会时刻提醒着他们,那没有道德可言的家族会为达成目的如何不择手段,费尽心力,并且最终获得成功。

和这样的存在做对,或许你能淘到甜头,但吃下去的就可能是裹着糖衣的砒霜。

路行大概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对他轻松地笑了笑:“这么些年,他们的足够恶霸了,暴君统治的王朝终将倾覆,先前我也说了,文明在进步,时代在发展,所以他们认为,我的符号形象,不仅仅是威慑,还要加上点别的什么东西。”

“你想,一个omega,有着四个alpha,但这个omega还是被别的alpha夺走了,那代表着什么?”路行靠的黎雉很近,近的黎雉似乎闻见了他那印着alpha牙印的后颈正丝丝散发着omega的信息素幽香。

“普通的alpha来说,那代表着他无能,但换做是他们,那就不仅仅是代表无能那么简单了。”路行淡淡道:“说简单点,那代表着四家都要完蛋了,竟然都守不住一个omega了。”

黎雉忽然一惊,因为路行手心贴在了他的脸上,像是在抚摸,而他无法移开视线,受蛊了般和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对视。

“我是一泊水,只映出他们想要的深浅倒影。”

黎雉在那双眼睛看见他自己的倒影。

“你还记得我找上门来是怎么和你说的吗?”

他记得,因为路行对他说,他可以把他当作人质,期限为一年,在这一年实验合作里如果丁写玉他们有任何出尔反尔的举动他都可以抹开他的脖子,这一年里,他会安稳的待在黎雉的看管下。

“我是他们想要的?”黎雉如此问道。

“不。”路行道:“你是我想要的。”

黎雉不由地心弦一动。

“一直以来的独裁者的形象并不会有利于他们在当下时代的发展,对他们四家的垄断行为的怨恨积压,如若反噬,那对他们来说是件会大伤元气的事,他们并不愿意看见这一幕的发生,所以他们一致认为寻求除四家外的合作者,以这个合作者为枢纽,链接其他的更多的微小合作者,将是未来家族可持续规划的一个重要关键点。”

黎雉听明白了,但没完全明白:“如果我是枢纽,那么你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也将手抚摸上了路行的脸:“漂亮的吉祥物?”他调笑道。

“黎雉,你是我选中的。”路行垂下眼眸:“我要的是你站在我这一方,而不是alpha之间臭味相投,沆瀣一气地调侃我是你们的漂亮宝贝。”

他拍掉黎雉的手:“动动你的脑子,想想清楚,最开始是单单我一个人来找你你就该想明白了,如果没有我他们压根儿不会对你有一丁儿半点的信任,在选举结束后,作为造成他们几个现在的狼狈日子的罪魁祸首之一,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还是失败方狗咬狗时你能全身而退?”

“我是在给你一条生路。”

黎雉神色冷了一些:“你就笃定他们会赢?呵,看来在你的初恋情人和他们之间你还是选了他们。”

“和这没关系。”路行表情都没变一下:“他们会赢不是我的想当然,而是事实如此。”

“黎雉,你玩大了你知道吗?”

路行道:“所以,我希望你认清楚,对我存着狎昵亵玩心思是最愚蠢的,你不要做无可救药的人。当我给你伸出一双手时,你就牢牢握住,这样,我还能把你当作一个有用的交往对象。”

“你,仅仅只说你。”黎雉问:“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只要那个omega保护法还存在一天,我的价值就全凭他们alpha来定,我受够这种日子了。”

他面无表情道:“即便他们说着爱我,即便我能明白理解他们说的爱,我还是内心惶惶,不敢接受,害怕那是一刀见血封喉。”

“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们高我那么多,我仰着头看他们,他们低着头看我,我在他们眼里全身都是破绽,而他们在我眼里,我则要害怕他们抱起我的时候我会不会摔下去,摔的又有多疼。”

“我太害怕,太讨厌这种感觉了。”

路行忍不住用手指搅动衣角:“他们对我说爱,我却只能想到恐惧和恨。”

这句话他说的声音极轻,但还是被黎雉捕捉到了,他见路行就扭过的侧面,情绪起伏的胸膛,以及握紧的拳头,半晌,那拳头渐渐松开,路行也从窗户的反光里抬起眼看他。“我现在就只要你的一个保证。”

“什么保证?”

“完全和我共进退,在他们面前闭好你的嘴。”路行每说一个字,就愈发平静一分:“你相信我,我不会把他们逼得发疯,但最好也别把我逼疯了,不然,没有好果子吃。”

他平静的面色落在黎雉的眼里,令他不由想起那一晚平静之下窥见的冷酷,黎雉忽然道:“你对褚枫说让他带你走,是在做戏,你对我说闭好我的嘴,是真心话。”

提起褚枫,路行皱眉头了,黎雉“哈”地笑了一声,伸手揩平了他的眉心。

“其实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一直选的是他们,只是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默默地想,并不打算告诉路行。

“你何必对褚枫那么残忍呢?”

他啧啧叹道。

路行抿了一下唇,道:“不是我对他残忍,只是他怎么都学不会向前看。”

“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过去,但他活得和过去的没有一点儿关系了。”

上午的九点十分,佣人上来告诉他有客人到访,他和听了后和路行交换了一个眼神,就突然见他冲过来扒他的衣服,吓得黎雉先是呆住,后是半推半就着乐着道:“哎哎哎刚刚谁还在跟我义正严辞呢?”

路行没管他,扒了他的衬衫后,就脱下了自己的卫衣,裸着上半身的黎雉都没看清路行的裸体风光,他的衬衫就已经被路行套在身上了,速度之快令他以为看见了光,呆了好半晌想起来给自己重新找件衣服蔽体了,都没搞明白他这举动为何,问了路行他也只是神秘一笑,随后推着他让他先下去。

他下去后,在客厅的当中一眼就见到了褚枫,他露出一个商业假笑,上去跟褚枫寒暄说他来的真准时,真巧!

他笑的灿烂,褚枫像是谁欠他几亿了的臭脸架势,黎雉忍不住摸摸鼻子,直觉有些不对,但当他刚坐稳在了沙发,褚枫看着他两片嘴皮子一张就要说什么话,却突然愣住了。

那一瞬的沉默让黎雉本能地寻着他的视线看向去镜头。

穿着他的衬衫,从他家的楼梯下来,光着两条长腿,但是踩着大一号的拖鞋,边伸懒腰边打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敞开的衣领明晃晃晾着被不知道那个狗alpha反正不可能是他啃的没有好肉的脖颈但,在别人眼里看来,一切的一切连起来那就是他的杰作。

路行揩去眼睛挤出的那滴生理盐水,对着褚枫露出了一个笑容。